你露奶子了

赵铁军回来时,赵萱正在上课。

等邻居大壮来学校找她拿钥匙开门时,她正在上体育课。

前两日,石头镇派出所的民警刚子哥,已经来家里给她谈过两次,她知道,再过几天,她二叔赵铁军就要出狱了。

她不惊讶,也不欢喜,自从赵家接二连三出事后,她受过的打击已经太多,对于这位和她没多少来往的二叔,她一点都不替他高兴。

相反,她隐隐有些怨恼:家里就红砖平房两间,多一个人,自然不太方便,要多好多事。

她现在除了拿镇政府给她的每月五百块补贴过日子外,便是自己偶尔趁放假和大壮搭便车去上苑县里或者更远一点的海平市去捡点废品卖钱补贴生活。

哪有多余的闲钱来供养二叔。

可她谁也不敢说,一旦表现出怨愤,她怕有邻居说她是白眼狼。

毕竟,当年二叔坐牢,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爸爸上当受骗自杀,他去要钱而陷入的官司。

不然,就凭赵铁军那上学时每年全县数一数二的成绩,闭着眼睛,都能考上大学。

这种怨,她只能埋在心底。

大壮没上学,十六七不上学的男孩子,在石头镇多的是。

大壮家父亲张贵强和赵萱的二叔赵铁军,是同一年进的监狱,只是当年犯事儿时张贵强是第一个动的手,将受害人打破颅骨,而赵铁军在犹豫间,最后一个上前,只是被骗钱后气不过,上前踢了两脚。

就这一迟疑,主案犯和从案犯的定罪,便有了明显区别。

张贵强故意伤害罪,十年。

赵铁军从案犯,三年。

“萱萱,我妈今天割了肉,还熬了鸡汤,晚上咱们一起吃饭,我妈说,让你这两天不要再喝生水,马上要来大姨妈,当心肚子又痛。”

大壮处于变声器的嗓子,就像打鸣的公鸡,声音嘶又响,这两句话,惹得不少和她一样扒围墙的同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你别说了,跟他说,不要随便动我东西。”说话间,把脖子上挂的唯一的钥匙取下,扔了出去。

大壮拿上钥匙,弯腰捡钥匙时,裤腰太大,差点露出半个屁股蛋子,他赶紧把裤腰提了提。

赵萱见惯他的的丑,并不觉得什幺,抿唇冷脸,睨了眼那些哄堂大笑的同学,昂起细细的脖颈,像游水的白鹅,傲娇走了。

她家穷,可她心不荒芜,所以,对于那些恶意,她一向敏感的很。

你看不起我,也别怪我给你好脸色。

没说肚量小,她就是这样的睚眦必报。

班长瞿杰,见她气定神闲往教室走,将手里一本还未撕开薄膜的书,塞她手上。

“上周去海平市买的参考书,借给你先看,我还有其他的看。”

话还未说完,脖子和耳垂一片砣红。

赵萱讶然,还是接了,言笑晏晏,“班长就是好,我保证不弄脏弄坏,把重点记下来后还你。”

瞿杰如碗底的镜片后,是赵萱看不懂的笑。

“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啊,是这幺的迷人。

期盼我一生在你身边,是停在你身边的蝴蝶。······”

拿着竹扫帚准备打扫卫生的同学,故意唱着不在调上的歌,从他们中间穿过。

甚至这歌词,都是现场编的,反正,赵萱没听过。

尴尬过后,赵萱回教室,准备自习。

自习自然是没几个人会认真做题,嬉嬉闹闹间,都在等待放学铃声。

傍晚的阳光斜射进来,正好照在坐在窗边的赵萱桌上。

她趁着光线好,心无旁骛地拿出一个新练习本,打算将班长借她的书上的重点要点都记下来,以便以后随时翻阅思考。

只要定下心来,周遭的一切,她都不去理会。

练习本连续写满,翻过几页后,尖利的放学铃声响了。

她趁着还有余霞,仍然没有擡头。

周围阒静,赵萱借着最后的光亮,关上书本。

下意识伸了个懒腰,从桌梯拿出书包,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后,看了眼手上的电子表:18:25。

该回家了。

偌大的走廊,只有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

偶尔见到几个也和她一样刻苦的学生,大家心照不宣点头,算是对彼此的回应。

走到楼梯转角,头顶的白炽灯,倏地熄灭。

吓得她脚下一滞,茫然四望。

有人影过来,她还没看清,就被人不知用什幺蒙在头上。

她不从,拖拽扯拉间,有人在她耳边重喘,“别叫,叫我现在就办了你!”

是不熟悉的声音,而且,凭着她敏感的鼻子,闻出来这人身上一股子汗臭和油漆味。

想到学校隔壁便是一家正在装修的仓库,她的头皮瞬间要炸开。

“别,别,求你,放了我····呜呜····”

赵萱声音发颤间,腿肚子直打哆嗦。

她想找个什幺东西借力,可惜,什幺都没有,她已经被来人拖拽间,就往墙角边的小树林去。

身上的衬衣扣子瞬间蹦开两颗,哭闹间,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胸前微微的凉。

“我们这有监控,你跑不了的,还不如放了我···”

“······”

只顾使劲拉扯,那人完全不理会。

忽地,赵萱好像听到有人跑动的声音,她开始扯起嗓子尖叫,“来人啊,有坏人,在这,在这!”

那人拉拽的大手,蓦地松开,赵萱急忙去拉扯头上的蛇皮袋,等到她拉下,马尾已经全部松脱,扒拉开眼前的头发,她只看到一个高瘦的男人,一头紧挨头皮的短茬发,一身湛蓝色的汗衫和长裤,脚下的塑料拖鞋,只有一只,另一只脚指头,还在往外汩汩流血。

他的模样,和她爸爸,相差无几,细长眉眼,高鼻梁,微张喘气的嘴,不薄也不厚。

“···二····叔?!”

没应声,直接上前,身后一条浅浅的血痕,有些晃眼。

“你露奶子了,二叔好久尝过女人味儿了,晚上让我压压。”

赵萱听闻,一股森寒,从后颈椎到尾椎,顿时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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