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澋站在她身后,从袖中掏出个物件,徽云装作不在意又睨眼去偷看,面前登时吊下条红玉葫芦坠子,通体光洁无暇,她长在锦绣堆里,一眼就认出是个好东西,不论玉是极难寻的西蜀火玉,有暖身安神的功效,单论这工艺也精巧得很,首尾长不足半寸,表面花纹线条齐整,图案清晰,底部还刻有“莺儿”二字。
真是稀奇。
徽云看了便喜欢,从高澋手里接过来便忍不住把玩,“咦?三哥哪里得来的?送我的?”
摸透了女子的心思,总是容易哄,此时的徽云转头已忘了方才还在跟他别扭,笑着明知故问。
“不是送给妹妹还能送谁?这天下间难不成有第二个人能叫三哥没日没夜给她磨坠子?”高澋替她戴在脖子上,通体火红的葫芦映衬她更加肌肤似雪。
他眼神晦暗几分,没把持住,指腹在她锁骨上轻轻摩挲两下,心猿意马。
“三哥亲手做的?”徽云自然不清楚他的心思,也没细想那一点子酥麻,身子微微打个颤便抛在脑后不在意,倒是对他的话大吃一惊,急急捉住他的手前前后后探查——
可不是!伤痕还没褪去,指尖生出了新茧,哪里还是堂堂宁王的手?
这两日她竟粗枝大叶没发觉。
当下立刻紧张起来,拧着眉心:“往后可不许做这样的傻事了,知不知道?”
她板起脸来训人的模样非但没任何威慑的作用,反而更往高澋心上添了一把火,把那一双娇小嫩白的芊芊手包在掌心,“你不喜欢?那三哥再不白费力气了,熔岩洞里找这块玉差点没出来,锦袍沾了火星子烧成了灰,上面的图案你可看出是什幺?是你出生那日百鸟汇集的景象,光是图样子来来回回改了不下百次,这幺个小玩意儿足足刻了一年又两个月”。
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但讲给她听听也无碍,高澋拈着这颗小葫芦,指节抵在她脖颈下一小块皮肤,再往下便是隐隐约约一道沟,不算深,却含着少女独有的诱人,瞥了一瞬便移开眼。
“原来竟是白做工,成了妹妹口中的蠢事”。
说白了,还是想惹她心疼。
自然如愿。
徽云急忙解释:“三哥哪里的话?莺儿是不想让三哥受伤”,她见高澋神情低落,急得咬着唇又说:“莺儿一辈子都戴着片刻不离身,好不好?”
如何不好?高澋故意不做声,由着徽云把小意话说尽了,他才肯点头:“回京时特意绕去大玄清寺找慧空大师开过光,保你一生平安康顺,万不可摘了”,顺带藏着私心,贴身戴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让徽云时时看见这葫芦便能常常念着他。
京中时光荏苒,转眼已过半月。
两人日日相伴,除了就寝,徽云几乎搬到了广明殿,她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宁王澋风流不成器的名声遍传京城,连太康宫的礼教也被他弄坏,夜夜同两三个美人共赴巫山,打从广明殿前经过的宫人听着里面极大的声响动静,无不赤脸埋头疾走,真真羞死人!
偏偏谁斥他也不管用,皇帝日理万机总不好盯着儿子的房中事没完没了,暗地里提点几回,高澋却丝毫不长进,其余人更不好言说,只能由着他放纵。
徽云离得近,夜里阵阵露骨欢笑穿窗入户,派鹊枝去给高澋带了好几次话,起先他倒是乖乖听,可没几日就露了原形,不知她捏着那玉葫芦偷偷哭了多少回,盼着三哥能收心。
-------------------------------------
三哥是懂拿捏的
(继续求珠珠啊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