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

宴会持续了两个时辰,中途太后困乏,帝后陪同一起先行离席,其余众人也能略微松快些,你敬我我敬你,十之八九都醉醺醺。

太子走下高位来与高澋碰杯时,高澋已半阖眼皮,三魂七魄神游太虚去了,高泓站在他桌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显得尴尬起来。

正欣赏舞乐的徽云推了推他没反应,拔高音量喊了声“三哥”,把他惊了一跳,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往后仰,旁边斟酒侍候的宫女被他撞到跌一跤,巧不巧跌他怀里去了。

高澋半醉半梦顺势搂着那宫女坐在他腿上,欲一亲芳泽,小小宫女哪里敢反抗,抵着他胸口,眼泪都快逼出来,周围的人全在看戏。

徽云皱着眉把小宫女喝退:“大胆!太后寿宴也敢失了仪态,先打三十个板子再发配到浣衣局,瞧你还犯不犯”,她话音刚落,立刻有三五个太监上前来将哭哭啼啼大喊冤枉的宫女拖走。

世间哪有对黑白之分,阎王索命还有打商量还魂一说,可贵人要你三更死那便绝拖不到五更。

从头到尾高澋未置一言,只是擡着眼盯住徽云看,意味不明。

其实皇子一时兴起调戏几个宫女算不上大事,但毕竟是因他而被责罚,他却半分出头的意思也没有,众人摇首,果然天家冷情。

又有什幺办法?他历经两世生死,心早就比铁硬,人人皆可做踏脚石。

“酒饮得多了犯浑,让皇兄和莺儿见笑了”,他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直接拎起鎏金酒壶跟太子的酒杯碰一下,仰起头便往口中倒,酒水顺着下颌流进脖子,衣领湿了一大片,反倒更有种旷达洒脱,“我自罚一壶,就当赔罪”。

太子也有多年未见过他,今日头一遭亲眼所见高澋果真如传闻无二致,愣了一下,随即笑言:“不妨不妨,三弟醉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夜风寒凉,当心吹坏了身子,莺儿也早些回吧,不然病了父皇母后定要担心了”。

接着他又与高澋避开徽云私语:“莺儿做事随心所欲没分寸,三弟若真是看上了刚才的宫女,放在身边也不打紧,只是别伤了兄妹情分”,他还以为高澋怪徽云坏了他的好事同她生气,在高澋面前替妹妹解释一番。

“皇兄哪里话,我待莺儿好还来不及,怎幺舍得跟她置气?”高澋放下酒壶,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

回宫的路上,徽云见他走路东倒西歪,想要去扶他,却被他拂开。

“三哥嫌我了?我插手管你的荒唐事你不高兴了?”其实方才高澋的眼神她真没看懂,但当太子拉着他到一边说话时徽云便恍然大悟。

一定是三哥怨她了。

这种风流事不鲜见,宫女本就是贵人的玩意儿,哪个皇子皇孙没沾染过?可徽云就是不想让他碰,光风霁月的三哥怎幺能跟旁人一样?

“你从前教我知书达理,恪守礼教,你都忘了吗?三哥,莺儿不想看你浑浑噩噩”,她说着含了泪,苦口婆心,是真的为他着想。

可她还是太单纯了,只知深宫中花团锦绣,未见权利场中的吃人不吐骨头。

高澋抚她发顶,微微弯腰凑在她脸跟前,笑起来没个正形,说:“三哥再教你一个道理好不好?叫及时行乐,否则追悔莫及,就好比莺儿往后爱慕了哪个男子,切莫藏着掖着,懂了吗?”

真不知道他讲的什幺!竟好端端扯到了她的身上。

席间徽云只偷偷喝了一杯酒,这时却浑身升温,耳朵尖也发烫得厉害,怎幺可以对未出阁的女子说这样露骨的话,三哥真是离谱没边了。

她转身就走,高澋拉住她手臂把人带回怀里揽着,碰到她的手冷冰冰,昨日去她宫中时见除烧着地龙,还另外置了多个火炉,寻常人进去便冒汗,她却还得裹着狐裘。

什幺时候弱成了这样?不由得把她揽更紧。

两人一路别扭着往广明殿走,高澋哄她:“好了,三哥没怪你,巴不得妹妹管着我呢,往后立王妃也得你点头同意了再下三书六礼,行吗?”

说得话没来由,靠在他身上闻得他满身酒气熏人,更使她头脑不清,高澋的心跳声很清楚,尾音拖得又长又缠人,怪不得今日宴上的女眷都一个劲儿往他身上瞟,哪怕他们是兄妹,现在也被他扰得心乱。

徽云不再听他胡言乱语,“与我何干,才不管你的闲事”。

“闲事?那这个呢?莺儿也没兴趣了?方才不是还闹着问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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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珠珠嘛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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