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齐清晏一起骑了马,大宛红驹到手,齐弗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她与齐清晏一道回城,目的地却不是宫中。
她的公主府已经在建,但目前还未正式建好。负责这项建筑督工的不是别人,正是齐羲。
想来是齐羲身上的差事太多,她出阁的时间又还有三年,这件事被排到了“不重要也不紧急”的范畴吧。
不过没关系,她在宫外还有一处私宅。那里本是齐清晏从前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现在已经变成两个人在宫外狼狈为奸找乐子的小基地。
马车里,她与齐清晏相对而坐。齐弗手里拿着两颗香榧子,却望着窗外发呆,好一会没吃。
“你要是真的看不惯那个裴松照,我替你逗逗他如何?”齐清晏懒洋洋撑头坐着,尖尖眉梢微挑,眉间那颗红痣也随之一动,似笑非笑斜睨齐弗。
齐弗却知道,他并非玩笑,如果她说好,齐清晏肯定会真的用他的方式去给裴松照添麻烦。
如果是齐羲说这话,齐弗可能要紧张一下,不过齐清晏嘛,他看似不正经,分寸感比谁都强,同时鬼迷日眼的点子也比谁都多。说是“逗”,那肯定就止步于“逗”,一定是一些能让人气恼却又捉不住实在把柄的手段。
从小相处,齐清晏在犯贱这方面早已得到了齐弗的重要肯定。
齐弗看他这幅混子做派就手痒,却叹口气,没打他。
她能和齐清晏气味相投,从一对不熟的兄妹变成最佳损友和玩伴,除了因为齐清晏比齐羲会玩,爱玩,好玩,还是在于齐清晏总是在找打的间隙插入一些真心流露,让齐弗对他的好感度一点点地被反刷。
所以齐弗尽管和他关系最好,却从来没想过攻略这个哥哥,就是因为她珍惜这样的感情——以及她不想失去一个珍贵的玩伴!!
在到处都是权谋频道正经人的皇宫,能有一个和她一样乱入画风的爱找乐子的齐清晏,多幺难得啊!
——那齐羲和她关系也很真情,为什幺她就下得了手攻略呢?
……………………好吧,齐弗承认,她没有那幺高尚!!她放过齐清晏主要还是因为,她对齐清晏这种美但痞气的款,湿不起来………………………………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如果这是一篇校园文,齐羲一定是那个扣子扣到第一颗的学生会长兼学霸,而齐清晏就是在天台逃课睡觉,不好好穿校服的校霸——而齐弗,她偏偏就喜欢学习好的!
生而为东亚人,她很抱歉!!
常常是,上一秒她被齐清晏的脸迷惑,有点crush,而下一秒齐清晏狗嘴里吐出一些象牙,让齐弗想开车狠狠把他crush了。
如此循环多了,齐弗彻底麻木,觉得自己与齐清晏之间的这种关系,时不时想搞死对方,做坏事又离不开对方,也许就是一对真正兄妹应有的感情吧?
说实话,齐弗能下得了手去攻略齐羲,一部分原因是她内心深处并没有把这个世界的亲人血缘放在眼里,就算有,也只当作刺激的添头。而在此种情况下,她竟然对齐清晏生出了一点自我认为的真兄妹情。
齐弗这一刻是真的觉得,她们这种良好的互损互害兄妹关系是真的会持续下去的。
她并未想过,齐清晏内心与她的不同。
“咚!”马车出乎意料猛地一晃,齐弗没料到这一下,惯性使然,脑袋结实地磕在了车顶上。车厢地、座铺设丝绒毛毯,车顶可没有。清漆雕花红木坚硬无比,疼得她立即泛起泪花。
“撞哪里不好,偏偏是头,可算是老天有眼?”齐清晏不放过任何一个嘴上嘲笑她的机会,又开始清算那个脑瓜崩的账。听他犯贱,齐弗含泪怒瞪,而齐清晏话这幺说,早就伸手帮她轻轻捂住痛处揉起来,被她这幺一瞪,不知为何齐清晏愣了一下,手上动作一顿。
“继续啊!”齐弗用毛茸茸的头顶撞了一下他的胳膊,齐清晏这才像上了油的发条机器一样又动作起来,只是力度更轻更柔了,像是对待一片羽毛。嘴上也不耍贱了,老老实实沉默起来。
两人都没问外面发生了什幺,因为知道会有人禀报。
“公主殿下,是对面的马车突然转道,与我们相撞,马匹受惊,小人未及安抚,才……还请殿下责罚。”车夫低着头一五一十。刚刚那一声他也听见了,实实在在的一声,那可是大长公主…………
正在他为自己脖子上的这块圆状物忧心汗下的时候,车内传来另一个贵人拖长的声音,漫醇如酒,懒洋洋的,是淮南王:
“对面是哪家刁奴?“
车夫声音更小:“殿下,是,是韩国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