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娴清紧张到手脚冰凉。
头上的月光如同针刺一般刺入眼睛,几乎叫她睁不开眼。她不知这是药效的缘故,还是现在的形势太过于尖锐对立,以致于她产生生理性的害怕。
有几处暗角亮起了红灯,虫子的鸣叫声嗡嗡的,她呼吸放得极轻,心怦怦直跳。
她好想逃……
脚下确实已经无法再往前挪动半分,但想起之前那架在脖子上的冷刀的触感时,赵娴清的心里兀地生寒。
现在已是半夜,山谷间唯有几阵湿风远远吹来。面前是一阵阵黑黢黢的杂丛,藏在杂丛中的东西看不清具体形态,埋伏在黑暗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倏然间,有几个红点突然绕过她的肩膀,在她没反应过来之际径直地精准瞄准到身后那人。
赵娴清
那人的脚步的突然一顿。
致命的恐惧感密密麻麻地包裹了她全身,精神高度紧张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炸响:
“他妈的你信不信老子杀了她?再指!”
那声爆吼及其粗粝,恶狠狠的好似恨不得咬碎他的一口黄牙。
赵娴清注意不到这些,抵在她太阳穴上的枪即使吸取了她的温度,也凉得要命。从那起点处,一波又一波的寒潮传过全身,让每一个毛孔都极速皱缩。
指着那人的红点并未退去。
这场对峙才刚刚开了个头,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硝烟沉屑的味道随风乍起。
她牙齿打着寒颤,全身害怕得抖得不像话。
“妈的老子叫你们放下!不然我一枪崩了这个臭婊子!”
那人突然出声,赵娴清的手臂被他向后狠拽,整个人向前趄趔而去,紧接着又被一股强力拉扯回来。抵在她太阳穴上的那把枪向下按得更用力。
她简直能想象得到身后那人脏臭的嘴脸。
刚才那人拿着枪威胁着她走出来当人质时,已经扣动了扳机,万一他不怕死地彻底豁出一切,不到一秒钟,她就会被那把枪崩头,瞬息间便能炸出脑花。
她怕死……
她还想活着。
内心的恐惧在逐渐堆积几乎要达到顶峰。
“没听见吗?”身后的男人突然拉着嗓子大喊。
赵娴清能感觉得到抵在她太阳穴上的枪在不住地颤抖。
她睁眼看着前面那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接着月色只能瞧见一丛又一丛的阴影。
几秒后,指着那人的红点如同收到了命令一般,忽然间全部移开了。
危险暂时解除,身后那人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他的瞳仁急剧收缩,在爆裂的枪声中,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