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娮有一瞬间的怔愣,她在脑海里问小实:“刚才,他心动值最高的时候是多少?”
小实:“60。”
“难怪不得,60是阈值,一旦突破,是不是就表明他真的爱上我了?那他现在的心动值是多少?”
“现在是49。”
降下去了,但对比久久不动的31来说,还是涨了很多。
宁娮低头盯着床榻上痛苦万分的鹤乂看,他是真的很难受,喘息声和汗水都越来越重。
“公子您生病了吗?”
她心底虽然知道这是怎幺回事,但还是装模做样地开始把鹤乂当成突发疾病的情况。
宁娮穿好衣裙,转身去了净室里。
她端着一盆冷水走了回来,浸湿帕子又拧干后搭在了鹤乂的额头上。
指尖与他的肌肤有瞬间相触,一股尖锐的刺痛随之迸发出来,宁娮猛地缩回了手。
她捻着指尖,不由得半觑眸子思索起来。
看来这神力不但在惩罚鹤乂,连带着她都没有放过。
只是稍微碰了一下,她现在手掌都麻了,那种挥之不去的痛意如同钻进骨头里的尖针,扎得里面的血肉都跟着发疼。
难为这时候鹤乂还能留存一丝清醒,他嘶哑着声音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碰到我了?”
宁娮摇头,不管他看不看得见,只面无表情道:“没有,公子您快些休息吧,睡着了可能就好受些了。”
“你把手伸出来。”
宁娮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想干什幺,但还是乖顺地朝他伸出了手。
汗水打湿了鹤乂的眼眸,晶莹剔透的水珠子挂在他的睫羽上,随着眨眼的动作而不断滑落,染得他眼眶四周都逐渐变红。
发丝散乱且衣袍不整,脸上潮红又遍布汗水,眼睛又红又湿润,可怜兮兮的像一只被过蹂躏的孱弱小兽,这个模样真是惹的人心生怜爱。
他摊开手掌,用右手食指一划,掌心便出现了一道伤口,嫣红的血液瞬间冒出来,顺着掌纹蜿蜒流淌。
“公子?您这是做什幺?”
宁娮不免瞪大了眼,她想去阻止他,但又想到根本没办法碰他,只能干着急。
“手。”
他唇色苍白,这才一会,就干的起了一层皮。
宁娮把手探到他面前,眼睁睁看着他屈指将割伤的手握成了拳头,殷红的血液连成了一条直线,从掌心里滴落到了宁娮的指尖上。
神奇的是,她的指尖被血液覆盖后,刚才那股尖锐的刺痛就慢慢褪去了。
“别再碰我。”鹤乂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言。
他的手还在流血,从手掌流到了床铺上,浸染出一大块痕迹。
宁娮垂眸盯着手指上的血液,心道:嚯,这是个好东西嘛!居然可以治愈神主之力带来的伤害。
她又想着为什幺鹤乂自己不用呢?
小实在她脑子里道:“这不是废话吗?医者不自医吧,再说了,那是神主之力,他要是用血去缓解了惩罚的话,神主会轻易放过他吗?更何况,他这幺严重,得需要多少血啊?全身都放干了估计都不够哈哈哈。”
听着小实的笑声,宁娮心底泛起了涟漪。
如果说鹤乂现在受到神主的钳制的话,那他还能真正的爱上她吗?
这是一个悖论。
要是鹤乂每次动情或动心都要遭受这幺惨烈的惩罚的话,宁娮岂不是永远都无法完成任务了?
所以她认为这件事情一定有一个解决办法的。
只是解决的办法到底是什幺呢?
宁娮的目光移到了鹤乂的手心处,她又起身去拿了伤药和布条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包扎了一下。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床上躺着的人就醒过来了。
鹤乂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还不能很好适应完全看见的状态。
他失明了大半个月,虽然对他来说没甚影响,但到底是看不见东西的。
现在,他稍微一偏头时,就看见了趴在床沿边的女子。
昨天晚上他仅能看个模糊影子,现在却是能看清楚了。
女子肌肤很白,虽然在沉睡,但依旧能看出她很漂亮,侧脸压在胳膊上,挤压出一小块白皙柔嫩的脸肉,看着也很好摸。
那微微敛起的细眉中隐匿着一股英气,即使眼睛紧闭,但通过精致的眉骨便能猜测出当眸子睁开时一定是分外灵动又明亮。
这副模样美丽又鲜活,是鹤乂所不能想象出来的。
他擡手撑着床铺坐了起来,缓了好一会,才再次有所动作。
动作轻柔地将宁娮抱到床榻上放好后,鹤乂又低头看了两眼她的脸。
衣袖的褶皱印在了她的脸侧,浅淡的红痕瞧着有些碍眼。
他探出指尖,轻微地摩挲了几下那几条红痕。
然后就注意到了自己手心上的布条。
“不是说了让你别碰我吗。”他低声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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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宁娮:(看着昏迷的鹤乂)嗯,虽然闭着眼,但眼睛肯定很漂亮!
鹤乂:(盯住睡着的宁娮)嗯,虽然闭着眼,但眼睛绝对很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