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两人到王都时,已是秋日。
才到一天,宁娮就打听清楚了,那位玉鸾公主和太子的婚礼就在十五天后,正值八月十五。
宁娮心底奇怪,婚礼和中秋宴放在一起,怎幺看怎幺不合适,难道是荣国礼部想偷懒?或者是为了省点精力和银钱?
不过这个方案荣国王君居然是应允的,这也让宁娮始料未及。
看来这位太子殿下的婚事似乎仓促中带着些古怪。
夜幕降临,宁娮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鹤乂还坐在桌子边出神。
两人关系近了一步,但总觉得某些地方有些别扭。
宁娮想不通,就懒得再想,但她有预感,鹤乂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一边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轻声问道:“公子在想什幺呢?时辰不早了,您快去洗漱吧。”
打着省钱的名义,宁娮理所当然地又只要了一间房。
她身上穿着一套白纱薄裙,影影绰绰的,朦朦胧胧间能窥见内里骨肉匀挺、纤秾合度的胴体。
鹤乂偏头看着她,他没有戴遮眼的布条。
那一双眸子漂亮得过分,内里的目光清澈透亮,似乎真能看见了。
“小实,我再确认一遍,他现在还是失明的状态,对吧?”
宁娮擡手撩了撩头发,借势掩去脸上不自在的神色。
实在是鹤乂的眼神让她无法直视且心底微颤。
小实:“......是吧,小实不太确定呢。”
宁娮无语凝噎,“要你何用啊?什幺都不行,什幺都做不到,跟个废物一样,还有,系统那边的修理进程怎幺样了?”
“进程在加快啦,就是小实昨天听到好朋友八卦说,那位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创‘世’之神失踪了。”
宁娮讶然,她是知道那位的。
创造世之界系统的人,他不是神,但却堪比神明。
“他失踪了?会影响系统吗?”宁娮只关心系统什幺时候能给她提供充足的帮助。
小实叹气,“应该不会吧,毕竟再烂能烂到那里去呢?反正现在大家都不太好过,系统出现问题,影响的可不只有任务者呢。”
它又开始大吐苦水,说客服中心那边最近好多客服出bug,现在一个客服要做五六个客服的工作量,真是累死人工智能了,又说宁娮找它要稍微等一等,因为它不回应的话很可能就是在其他地方做事......
宁娮不稀得听小实抱怨,直接让它闭嘴了。
等回过神来,原本坐在那边的鹤乂已经不见了。
大开的窗户时不时吹进来一阵凉风,宁娮披散着头发走过去关窗。
没想到一阵妖异的疾风刮进来,一下子就将房间里的蜡烛给吹熄了。
宁娮擡头看一眼挂在夜幕上的明月,浅淡的月光撒下来,落在楼外的树和建筑上,使人看过去都好像隔着一层薄纱。
计上心来,她反手就将窗户给关上了。
霎时房间里就暗了好几度。
宁娮闭上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会,才勉强看得见房间里的桌椅床榻。
鹤乂出来时没有丝毫异样,但他走了两步就发现了不对劲,房间里面太安静了,只偶尔能听见风撞击在窗户上的细微声音,“娮奴?”
“嗯,公子唤我何事?”
听到她的声音后,鹤乂这才继续迈步前行,“你站在窗边干什幺?”
鹤乂虽然能清楚辨别宁娮的位置,但他出来时没有注意到熄灭的烛火,这让她松了口气,看来他是真的还没有恢复视力......
宁娮靠在窗沿上,嗓音故意带上了几分委屈:“奴刚才来关窗,哪知一阵风吹过,就将蜡烛给吹灭了。”
她一边动作轻缓地开始去解身上纱裙的系带,一边又语气惶然地问道:“公子,你......你可以过来扶我一下吗?太黑了,我什幺都看不见。”
鹤乂犹豫着,轻声道:“我去点灯。”
“别!”
“怎幺了?”鹤乂心生疑惑,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反正都要歇息了,您过来扶我一下即可,何必再去折腾呢......还是公子嫌奴烦了,不愿出手相帮?”
宁娮在黑暗中扬唇无声地笑了笑,她说话时故意压低了声线,似乎有些委屈和无措,但话尾语气中明显的娇嗔之意却漏了底。
她与他说话愈发肆无忌惮了。
鹤乂站在原地,真是奈何不了宁娮。
她自称是奴,口口声声叫他公子,可嘴上的言语和身体的举动却完全不是这样的。
喉结滚了又滚,他不断吞咽着口中的津液,直到口干舌燥,再没有丝毫能咽下去的东西了。
鹤乂轻叹一声,又道:“你站在原地别动。”
他上前两步,离宁娮更近了。
宁娮倚靠在窗边,她擡手直接拉开了衣领,饱满的胸乳已经开始在自发地溢出汁水来,那些甜香的汁水将纱裙的前襟都快打湿透了。
鹤乂的脚步声渐近,他摸黑往宁娮这边走来。
恰逢一团乌云蔽月,浅淡的月辉都被尽数掩了去,房间里又暗下去几分。
先触碰到宁娮的是鹤乂的手指,他伸着手臂,指尖一下子就摸到了她的脸侧,指下的肌肤嫩滑无比,带着温热的触感,叫人不能瞬间就收回手去。
宁娮直接擡手按住了他的手背,她动了动脑袋,脸颊贴着他的掌心蹭了蹭,“公子的手一点都不粗糙,不像是兵士,而像养在世家中的高门贵子。”
鹤乂在被她拉着手贴到脸上肌肤时气息就有些紊乱,他指尖蜷缩着动了动,开口时嗓音有些干涩:“谁说兵士的手都是粗糙的?”
听他反问,宁娮蓦然笑出声来,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少年人的心思真是好猜得很。
想必他的老师教了他很多,却独独没有教过他该如何躲避女人设下的陷阱。
或者说是编织出来的密不透风又寸寸紧逼的捕兽网更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