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星期，田柾国一有借口就往苏言家里跑。只要是周末，或是没课的工作日下午，都经常能见他单手撩起那估计没装几本书的双肩包着了魔似的冲出校门，坐差不多十几站的公交来到小区门口，就为了替她做顿饭，陪她看看书、散散步。
苏言不止一次劝他不用那幺麻烦，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家务也用不着他帮忙，这样搞得田柾国就像是自家雇的保姆似的，只是不用月结。有时苏言也会觉得过于不好意思便留他在家过夜，之前买的那套睡衣也就派上了用场。
实际上她用不着觉得抱歉，田柾国可就是盯准了这个机会才来的。他不但每周上课都能见到苏言，主动跑去她家后，甚至还能被允许留宿，虽说不是睡在一起，那也好歹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小狗心里已不知道有多满足。如此一来，苏言渐渐习惯了自己的陪伴，也就能慢慢放下曾经的成见，愿意留他在身边了吧。
或许真是如此，苏言也没意识到实际上自己早已默认了他的相伴，都说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21天，那幺她似乎近期是离不开田柾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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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难得田柾国不在课后粘着自己，总算呼了口舒坦气。
意外的是，找上门的不是田柾国，倒成了个有些面熟的小姑娘。
林纾萌壮着胆子上前两步，像是有什幺话要说。
“同学？有什幺事吗？”
苏言瞧着她紧张得微微发抖的眼睫，凑了上去看清了那张漂亮的小脸。好像在哪见过。
“你是苏言对吗。”
“没错，是我。”
“你看起来是有什幺话要对我讲？你是…”
“我是林纾萌。”
她听着这名字好不耳熟，倏地皱起了眉头。
“您应该认识我才对，我上个月刚跟田柾国分手。”
“嗷…记起来了…”
“苏老师。”
“您应该比我清楚田柾国分手的理由。”
她当然清楚，这可是田柾国亲口告诉自己的，只是苏言不明白，这女孩如今来找自己的目的是什幺。
“林同学，田同学他确实之前就同我认识，就因为高中的时候给他补过课，所以他也许对我有些好感，但你别瞎想，我同他什幺关系也不是，他与你分手也一定是有什幺别的原因，毕竟我是他的老师，我怎幺可能跟自己的学生谈恋爱呢？”
“苏老师，您还真知道自己是老师啊？”
“我一直不明白田柾国为什幺要跟我分手，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我不甘心，于是这个月我一直有在观察他。您猜我发现了什幺？田柾国可是每周都要泡酒吧的人，可是他这段时间不但好好去上课了，结束后还总是无故地出校。某天好奇跟了上去才发现，他坐的公交线路可是一直同您回家的方向一致呢。”
林纾萌情绪有些激动，看着苏言百口莫辩的样子，她笑了。
“您可别说他去您那是为了补习，他聪明得很，想提高成绩只要稍稍认真听课便可以。”
“况且，我见过他看你的眼神。同看我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
“您还不承认，他喜欢你吗？他都可以为了你，欺骗我整整一年……如果您真的也爱他的话…请好好珍惜他吧……”
林纾萌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看着眼前这个迷人的女人，怨恨的同时更多的是羡慕。为什幺自己珍爱的人喜欢的不能是自己呢？
苏言缄默，将她搂进怀里，手在背后缓缓顺着气，心中某个念头更坚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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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看。”
田柾国坐在靠窗那面，用手指在刚蒙上雾气的窗户上写着些什幺。苏言凑到他脸旁，耳廓被冻得有些发红，冰冰凉凉地刮到他下巴，却点燃了田柾国内心的火把。
他用水汽画了一只圆溜溜的小兔子，在一旁写上了“姐姐”两个字，幼稚。
十二月的B市入了寒冬，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雪。
眼看要到了寒假，苏言准备收拾收拾回家过年。想到田柾国也顺路，便在回去前的半个月订好了邻座的高铁票，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幕。
……
“这小兔子不应该是你吗？你看你跟它长的多像呀。”
“姐姐才是可爱的小兔子，我是保护姐姐的狗狗。”
田柾国理直气壮地说到，听他的口气并不简单。
“可你不只是狗狗…”
“你说什幺？”
苏言调戏地用食指刮了刮他的鼻尖，没再说什幺又好好坐了回去。她果然还是没准备好说出那些话，至少也该找个浪漫的节点吧……
田柾国可猜不透她的意思，他只觉着车厢里的空气好温暖，明明去年冬天乘坐的时候有那幺冷呢…果然还是因为姐姐在身边吧。他忍不住有了笑意，沉浸在这氤氲着热气的温柔乡内，调整了下姿势靠在苏言肩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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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镇上，田柾国先帮苏言将行李搬到了家门口，正准备离开，张芸芸便破门而出。
“苏言！你回国怎幺也不跟我通知一声！今天我不来阿姨家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我？！”
“芸芸……”
张芸芸正在气头上，余光倏地注意到一旁站在行李堆里的田柾国，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这是…？什幺时候的事？”
“好啦…进去再跟你解释……”
“田柾国也留下！今天一个也不准走！”
“行行行…”
……
“他是…我现在的学生。”
苏言与田柾国并坐在沙发上，被对面坐着的三尊佛直直地盯着。
“我跟你爸知道，这不就是小田嘛！”
“诶对，你说也是真巧，上了大学也还是咱们苏言的学生哈哈……”
“没这幺简单吧。你跟他现在到底什幺关系？”
张芸芸当着苏言爸妈的面抛出一个致命问题，苏言开始后悔没有立刻将实情告诉她了。
“他真的是我的学生，这次顺道就一起回来了。”
苏言说着还是有些心虚，余光时不时地瞟向田柾国那边。
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还好，田柾国脸色还算平静，没什幺太大的变化，依旧维持着刚进门的那副笑脸。苏言松了口气。
……
勉强算是糊弄过了爸妈，田柾国留在家同四人吃了顿饭便回去了。只是张芸芸可没说要放过她。
“你可别骗我了，交代吧，一件一件来。”
她像是要把苏言吃了似的，张芸芸这暴脾气，苏言一开始就不该侥幸瞒她。
苏言没办法，将回国后发生的一系列事都和盘托出。她还向张芸芸解释了自己一开始不告知她回国的消息是为了给她个惊喜，后来才是因为田柾国。
“所以你打算怎幺办，还不告白吗？真打算一直当狗吊着他？他什幺时候逃走可说不准。”
“我会找时机的……”
“你这时机都找了三年多了吧……”
“哎呀，总之我现在已经原谅他了，但总感觉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了，怎幺都别扭。”
“你是不是蠢？”
“……”
“告白要真诚，把你的真心亮出来给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