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三轮车加足码数,争分夺秒闯过黄灯,好能尽快到达对面。
“别墅那幺大一幢,吵不了邻居。”
“人家身体好着呢,吃的消,有钱,野生长白山人参、天山雪莲一整箱,我每天都要给男的熬滋补汤,给女的泡燕窝,每月还要用胎盘剁成肉丸子,煮给两人吃。”
“除了男的出差,他们都是黏在一起的,那楼板震的咚咚响,乍一听以为是施工队在赶进度。”
白婶完全把冯银溪当成了同龄中年妇女唠嗑,不避讳男女做爱的那点情事。
一辆大货车忽然失控,向粉色三轮车撞去,眼看就要撞上,危急时刻,冯银溪瞳孔都快瞪出来了,心想完犊子,这是要把白婶给克死的前兆了。
然而白婶风轻云淡,换了一个档,轮胎擦边飞起,钻了个空子,惊险躲过那辆大货车的碾压。
当三轮车恢复平稳行驶的状态,冯银溪觉得自己彷佛就是一个弱小的仓鼠,紧抓在三轮车杆上,手心出汗,手背抽筋。
那辆失控的大货车谁都没撞上,司机自个儿就踩住了刹车,吓出一屁股的屎尿。
这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事件,白婶就没放在心上,冲着大货车说了句‘好好开车’,继续谈论起小鱼与孙津瑜。
“那男的姓孙,全名是什幺我不知道,有时候我接到家里的电话,他们都称呼他为孙总,请孙总接电话,那女的全名叫什幺,我也不知道,只听孙总叫他小鱼。”
冯银溪还处于战战兢兢中,回头去看那一辆刹住了车的大货车。
三轮车忽的刹车,冯银溪身体惯性向前一倾,从余惊中未缓过神。
“到了,小冯,这个小区比对面的别墅群管的还严,不能把三轮车开进去,我们就在这里下了。”
白婶拔掉车钥匙,就去搬放在三轮车上的清洁打扫工具。
冯银溪搭了把手,帮白婶把东西擡了下来,假如不是一眼看出白婶快五十岁,孙子都可能有了,假如白婶再年轻个三十岁,冯银溪真想追求白婶,让白婶当自己的女朋友。
原因无他,只因在这种关头,白婶没被克死,这就是命大命硬的象征,一看就有福气。
“白婶,你老公是做什幺工作的?多少岁了?你们性生活一周有几次?”
白婶提着桶,看冯银溪的眼神从看一个正常人的眼神,立刻就变成了看一个大变态的眼神。
呸——
“死变态!”白婶朝冯银溪身上吐了一口唾沫,从冯银溪手里抢过他帮忙拿的刷窗器,扬长离开。
·
在孙津瑜回家的日子,麻花不能住在别墅里,一是打扰了两人的温存甜蜜,二是小鱼不想让孙津瑜知道他这头公狐狸的存在。
他这头公狐狸与小鱼关系清清白白,他是小鱼当年逃难躲进深山的路途上,顺手救下的重伤同伴。
两头狐狸精是同一个品种:赤狐。他们为同一支血脉,麻花这头公狐狸认了小鱼这头母狐狸当老大,两头狐狸精形如主仆,情同姐弟。
小鱼原本也想过,把麻花的身份编造成人工养殖狐,放在家里养着,但麻花这头狐狸话又多,她担心这头狐狸管不住嘴,在孙津瑜面前不小心说话了,那他们是狐狸精的身份就会暴露了。
所以在孙津瑜回家的日子,麻花就从追猫玩猫吃喝无忧的家养狐狸,变成自力更生的野生流浪狐狸。
这次花了三天时间把小鱼交代的事情办好,即,搅黄男同事的爱情与颜希的婚姻后,麻花无处可去,他望着那幢灯火温暖的大别墅,在别墅外徘徊许久,最终扭头一转,背影落寞地离开了。
“我早建议物业在那里安个摄像头,物业磨磨蹭蹭终于安了,这下知道那些掉了的外卖是谁偷了的吧,业主群有些人之前阴阳怪气说谁谁谁偷了外卖,结果呢。”
冯银溪下班一走进电梯,就听见几个人一边讨论着,一边走出了电梯。
一走进电梯,冯银溪就看见电梯内部张贴了一张名为‘寻找外卖窃贼’的告示。
冯银溪快速扫了几眼,告示大约讲的是最近外卖频繁失窃,最后终于通过监控捕捉到了偷外卖的贼,请各位业主认清上面的外卖盗贼,见到此贼,就联系物业或城管,前来活捉这只土狗。
告示附有监控截图,截图是一条黄色土狗衔着一袋外卖,四肢都跑出了幻影。
“狐狸姐姐!”冯银溪一眼认出,这监控截图上衔着外卖的黄色土狗是狐狸。
其他人把她认成是土狗不奇怪,毕竟冯银溪第一次见她,也把她认作是土狗。
这是城市,狐狸在城市里不多见,大多城市人都会把狐狸认成是狗。
狐狸姐姐这是又偷外卖,来送给自己吃吗?
冯银溪当即感动到,在电梯里对着那张‘寻找外卖盗贼’的告示热泪盈眶。
自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老板老板娘未婚妻死了之后,狐狸姐姐是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也不算人,她能说人话,算是狐狸精。
突然想到房间里贴了从道爷那里请的三张驱邪保宅符,冯银溪暗叫不好,这会伤到狐狸姐姐。
电梯门一打开,他就冲出电梯,急忙开门回家。
门一开,电视里正放着一部抗日电视剧,那一头红狐狸坐在不开灯的客厅沙发上,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视剧,茶几上是已经开盖吃过的外卖盒。
看见冯银溪回家了,狐狸转头看向他,眼眸在暗室内折射出一对绿光。
“你回来了啊。”
声音是个稚声男孩,并不是冯银溪心心念念声线清冷的狐狸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