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韩砚清觉得以他们目前不明不白的关系,似乎也不便久留。
况且,她心里还别扭着呢。
“别走。”
韩砚清稍稍愣了一下,随后试图抽回手腕,然而他攥得太紧了,试了几次,都没挣脱。
贺铭泽不放手,反正他就是不想让她走,索性用力一拉,韩砚清往后一个踉跄,“啊”了一声跌进他怀里。
“你干嘛呀......快放开我......”
韩砚清推他,挣扎着想起来,奈何男女力量悬殊,贺铭泽牢牢箍紧她的腰,她根本动弹不得,没几下也就放弃了。
侧坐在他腿上,她低着头,不愿意看他。
“还生我气呢?”贺铭泽歪着脑袋寻她的眼睛。
“生气?”韩砚清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一个五万块钱就能打发的女人,哪有资格生气......”
这话贺铭泽有点不爱听了,“你觉得我是在打发你?”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可能是。
关于这五万块,贺铭泽也是思考了很久的。
那次出差追回了很大一笔货款,其中也有韩砚清的功劳,她做的资料也是起了作用的,在公在私他都想要给她发奖金。当然了,他不否认,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补偿”,不管怎幺说,在明知她有家庭的情况下他还主动睡了她,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歉疚的。
但说到底都是因为他的误会才引起这些事,现在不提也罢。
他摸了摸她的脸,“我怎幺可能打发你,我一心都在想着要怎幺得到你。”
话说得很动听,可韩砚清依然不看他。
“我问你,你是因为我出国没有告诉你,所以才生气的吗?”贺铭泽轻捏她下巴,迫使她擡头面向他,“看着我。”
韩砚清拨开他的手,复又低头,固执地就是不想分给他眼神。
贺铭泽“唉”了一声,右手搂着她,左手去拉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白嫩光滑的手背,“给人判刑了,是不是也得给个上诉的机会啊?”
韩砚清不理他,他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把临时出国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当时走得很急,耽误不得,满脑子都是要搞定这桩业务,所以就没来得及和你说,是我的疏忽,我就是......”
话还没讲完,有一滴豆大的泪珠砸向他的手背,他立刻擡头看女人的脸。
韩砚清觉得自己很矫情,刚才说起过往都没有哭,这会儿听他解释,反倒哭了,真是有够丢人的。
她擡手想抹掉眼泪,可是泪水怎幺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扑簌簌地落下来,越抹越多,越抹越止不住。
贺铭泽一下子就慌了,他赶紧捧着她的小脸,手忙脚乱地用衬衫袖子替她擦泪,声音急迫,自责不已:“宝贝别哭!都是我的错,别哭了好不好?”
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刀剜一般,钝钝的疼。
韩砚清努力控制情绪,她只是觉得有点委屈,这一个多月来他杳无音讯,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没有留下,她就像一个他毫不在意的无足轻重的存在。
红着眼眶看向他,因为哭过,韩砚清鼻音有点重,“你一声不响就走了,什幺也没说......哪怕是发个微信......”
“我有想过发微信,可是我害怕。”
在D国的时候,贺铭泽每天都很忙,白天在GK公司各种开会,然后又去他们的工厂参观学习,到晚上闲下来的时候,他打开微信,在韩砚清对话框里点进点出,很想给她发消息,问问她在干嘛,想告诉她他有多幺想她。
“我那时候不敢发微信,我以为......以为你是有老公的,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怕对你造成困扰。”
“以为我有老公?”
“是啊。”
一提起这个,贺铭泽都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愚蠢,就因为他自以为是的认定,耽误了多少事啊。
“就在这个位置。”贺铭泽指了一下他们坐着的沙发,道:“我那天在这儿抽了整整一包烟。”
从青州回来的当天夜里,他辗转反侧,坐在落地窗边思考着要怎幺办。
一边舍不下韩砚清,一边又在接受道德的审判,他甚至一度在想,豁出去算了,抛弃那些礼义廉耻,遭受万人唾弃也无所谓,大不了名声扫地呗,反正想要她的想法就是控制不了。
韩砚清听完后算是彻底明白了,她哭笑不得,“你怎幺会这幺想!如果我真有老公,你觉得我会是那种背叛家庭的人吗?”
对啊,她有老公的话还会跟他睡吗?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啊,他当时怎幺就转不过弯儿来呢!
贺铭泽又一次想拍死自己,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嗅着她的体香,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他声音瓮瓮地开口:“主要是我对自己没把握,我太想拥有你了。”
眼前的男人像只渴求主人垂爱的大型犬一样眷恋般地在她脖子上拱来拱去,韩砚清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但她还没忘记一件事。
稍稍推开贺铭泽的脸,她低低地问:“那......和你一起的那个女生又是怎幺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