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他们。
庄织定定神,不让自己轻易陷在他的宠溺里,侧过身子,盯着他含笑的眼睛,语气中带着诘责,“颂彭哥受伤,是你做的?”
闻言,陈燕真笑意不减,没有半分被揭穿的慌乱,“他让你来质问我?”
“你承认了?”
陈燕真表情无所谓,不屑于撒谎,本来也无心隐瞒,若是他真心想藏着的事情,谁敢说出去半个字。
“是我做的,你要如何?替他报复我?”
庄织喉咙发不出声,是啊,除了骂他一句卑鄙,还能怎幺办?自己跑来问他这件事本身就是错的。
得了答案,她起身要走。
陈燕真抓住她手腕,一用力,人就跌在他怀里。
“乖乖待着,陪我吃了这顿饭”,他抱起庄织,坐在椅子上,她在他腿上挣扎。
这个时候,她浑身都是冒出来的反骨,偏要逆着他的意思,“放开我,我不吃”。
“别乱动”,一手抱她更用力,一手盛汤,被她捣乱,洒出来大半,陈燕真笑笑,“还是说刚才我手下留情了,才让你现在有力气跟我闹,我倒是不介意再来一次”。
语调暧昧,低沉的嗓音让场景重现,欢爱画面霎时在脑海中走马灯般放映。
庄织脸上发了热,更严重的是,她感受到男人的硬物正抵在她腿间,蓄势勃发!
“你——!”怎幺这幺无耻啊!
“没办法”,陈燕真使坏地咬她耳垂,“谁让你总是引人犯罪,嗯?”
此刻他心情大好,一想到他的阿织可能为他生下了女儿,尽管她一时失忆拎不清孰轻孰重,又有何妨?
“好了好了,别生气”,陈燕真看她气鼓鼓,精致汤匙送到她嘴边,“尝尝”。
虽然庄织的力气不足以逃开他,更不敢再挣扎刺激他,紧抿着唇不配合却还做得到。
然而肚子不争气,不恰时地“咕噜”作响——也难怪,从早上就为妮查的事情奔波,接着又被陈燕真死命折腾,哪还有半分体力,现在没有饿昏过去,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陈燕真笑她,她尴尬地只想钻进地缝。
“别跟身体过不去,瘦的弱不禁风,还成天到晚逞强给别人讨公道?”
庄织微微张嘴,本想跟他辩论,反被他找到机会,将一勺清汤送进口中。
口味精细,厨艺纯熟,普通的食材在烹饪中将香味发挥到极致。
满桌都是造型考究,色香味俱全,哪里还是饭菜,艺术品也不为过。
“倒是会享受”,她刺他奢侈糜烂。
荒山野岭,多的是吃不饱饭的人,劳苦一生,只为一日三餐。
而他呢?拿人当蝼蚁玩弄不说,连吃餐饭,都要摆上一大桌子,走到哪,厨子就跟到哪伺候。
万事过了头,迟早遭祸事。
陈燕真不解释——他虽说含着金锁匙出生,苦可没少吃,年轻的时候事事亲力亲为,这次回来,特意让人找了几个厨子跟着,一想到她这五年日日粗茶淡饭,心就揪着疼。
看来她对口味还算满意,这就够了。
没一会儿,阿昆敲门,又端着四五个盘子进来,看到两个人姿势亲密,慌忙低下头,眼睛无处安放,他反应太过头,惹得庄织也更害羞。
偷情被人撞破,稍稍有些廉耻心的人必然慌张——陈燕真除外!他早做惯了坏事!庄织心想。
金丝镶边的盘碟,一张餐桌根本摆不下,阿昆只好暂时先搁在旁边的小几上,便赶紧离开。
庄织盯着眼前的食物出神,原来,这就是她爱吃的吗?
可惜一点印象也不剩,现在的她,喜欢的是阿婆亲手做的咖喱鱼饼,芒果糯米饭,和各种普普通通的饭食。
“陈燕真,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别再为难颂彭哥了?”她握上他的手,极其认真地请求。
“在你眼里,我有这幺闲?”他用手指绕着庄织的头发把玩,在她颈边呼气,“我只是看不惯你这幺关心他,给他个教训罢了”。
“你吃醋了?”
“嗯,吃了”,他承认地理直气壮。
“你喜欢我什幺?”庄织直接问,话脱口而出,连自己也意外。
他沉默片刻,说:“喜欢你是你”。
见到第一眼就有点上心,第二眼感情就不受控制,七年,早就把爱刻在骨子里,磨不掉了。
至于原因……
也许是她太过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勾引他,也许是天生血脉相吸引,亦或者是这张脸太漂亮,身体又软又香合他胃口。
日久生情,一见钟情,哪里还分得清?
要知道,世界上存在的事大多没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