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也没料到。
陈燕真手下留情,没把颂彭变成一具尸体。。
让他动了杀心,最终还能保住小命,这小子是第一个。
他的世界没有心软二字,只有庄织在原则之外。
“查清楚”,陈燕真回到小楼,坐在沙发上,按住太阳穴,一身疲累。
其实阿昆早就清楚,却不知该怎幺开口,怕陈先生接受不了,没想到后果更为严重。
见阿昆站着不动,他才反应过来,阿昆做事一向周全,不用他吩咐,也该把情况摸透。
这两日他真是昏了头。
“说”,他开口,一个字的命令,最具压迫。
竹楼静谧,暖风从缝隙中挤进来,保镖巡逻的脚步声规律整齐,阿昆将打听到的事情细细交代。
陈燕真摩挲着片刻不离身的那枚钻戒,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沙发边沿,悲喜不外露。
可一字一字传入耳,于他是残忍刑罚。
“......那个孩子叫小星,是二小姐......的女儿,今年四岁,患有先天性白血病”。
本想说是二小姐跟颂彭的女儿,阿昆看他一眼,终究略过孩子父亲的姓名。
“白血病?”陈燕真始料未及,怪不得那孩子看起来病恹恹。
“嗯”,阿昆继续说下去,“为了这个病,二小姐这些年过得很辛苦”。
落后的山区,贫穷的村民,得了要命的病,左右治不好,还不如心一狠扔到林子里喂野狼,但愿下辈子投胎擦亮眼,生到富贵户,安稳活一世。
不然留着也是祸害,仿佛脚上栓镣铐坐冤狱,一家人都被拖累。
“到清迈的医院看过几次,都不太顺利,除去费用问题,配型也不成功”。
医院的潜规则,阿昆心知肚明,骨髓本就难找,即使找得到,排队的人多如牛毛。
无权无势还想活命?天方夜谭。
“颂彭也一直在筹钱,最近经人介绍在镇上的赌场做叠码仔”,毕竟是地处金三角,灰色地带最不缺地下生意。
有什幺用呢?穷人撞破头,一株两株攒在手里,等到女儿尸骨化了灰,随风撒,连手术费的零头也凑不够。
更何况,颂彭瘟神上身,背运走到了底,被人家三言两语哄骗,发牌人坐了牌桌,赌场的猫腻玩不转,一夜欠下百万赌债,现在就等着他把老婆送上门抵债!
做了见不得光的脏事,还要把女人拖下水,哪来的荣幸,让他的小妹舍了尊严维护?
“既然如此,推他一把,我倒要看看他怎幺选?”
人嘛,总归先为己。
陈燕真把人性摸得透,经不得考验,彩云易散琉璃碎。
“还有,派人看着阿织,别让有些不长眼的东西伤了她”,陈燕真将戒指收入怀,点了一支烟,挥手让阿昆出去。
香烟灰烬燃的长了,他也不抽,夹在指间,随它落地猩红明灭。
昨日一夜未眠,如何能眠?
短短二十个钟头,过得比二十年更漫长。
阿织找到了,但是忘了他,随便跟人结了婚不算完,还有了孩子。
大梦虚浮,物是人非。
陈燕真指腹擦过桌上的一串竹风铃,刻了整整一晚,也不知道她现在还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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