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在sb和sb之间生活最快的方法就是把自己也当成个sb。

不过不用装我也很像。

因为来这后没过一周,就像我身上那堆彻底消褪不掉的疤痕一样,我好像也有点精神变态了。

在老鸨日益沉迷的“宠爱”下,我之前遇到的客人没太有特殊癖好的,除了当初的蓝发小矮子,就是结束我短暂小姐生涯的那个恋童癖。

流星街的恶劣环境和伙食就不说了,一天两顿黑面包干巴饼干就算是猪也会吃瘦的,我长不起肉来,就愈加瘦弱不堪,胳膊腿不说细的跟筷子一样,也快要差不多了,就连寥寥无几的胸都快凹下去了。

我从白幼瘦变成了惨白幼瘦。

细鼻子细嘴杏眼在一众五颜六色五官深刻的人中也很是显眼。

所以那秃子进来刚扫了半圈,一下子就相中了正给我们店头牌马不停蹄,跑前跑后献殷勤的我。

老鸨有事没在店。

大家都是看热闹的。

没人跟我说他喜欢的东西都玩的很大,只是在我跟他p股后边快走进屋时,忘记了谁突然撞了我一下,“不小心”把磨的溜尖的金属物掉到了我口袋里。

我非常懵懂无知,表情可爱的回头看围观的人。

发现他们虽然都在看热闹,但不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没一个嬉皮笑脸的。

人人表情和眼神都异常认真凝重。

我觉得有些不妙。

尤其是秃子从怀里掏出的自制工具摆满了大半张床后。

我更觉得有些不妙。

我被尝试了其中两种。

我反应非常美妙。

他觉得非常满意。

于是秃子提议,说他想再跟我玩点更有意思的。

我想了一下,觉得拒绝无能。

就跟秃子说得加钱。

秃子说好的。

然后他就垂头靠过来了,一心沉浸于怎幺用绳子把我的脚更美的吊到房梁上。

我也看的很认真。

顺便还很认真把金属物送进了他同样很认真绷紧的侧颈。

一瞬间迸溅的鲜血差点滋瞎我的眼。

我揉了好半天还是觉得很痛。

眼前血红一片。

我看不清男人的模样。

但他叫的倒是蛮惨的。

所以闲着没活的,等着围观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不一会就把脑袋齐刷刷探进来了。

他们在门口观望。

观望在地上翻滚的男人,满地板,墙壁,屋顶的血和还在不停揉眼睛的我。

他们既不出声,也不靠近。

就站在那看着。

“给我拿块毛巾,我看不见了。”

我对他们喊。

“……”

没人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把毛巾,半瓶不太干净的水还有旧兮兮的小半卷绷带扔到了我旁边。

就像我上次骨折没有药一样,以为我瞎了的人们也没给我半点药。不过骨头折了算我命大,瞎折腾瞎折腾勉强长上了,当然至于歪不歪,有没有啥后遗症还是得看我后边继续命大不命大。

但眼睛这种东西嘛……

我怀疑他们给我判了死刑。

因为我擦完脸,又喝了点水休息了一儿,想推门出去时发现他们居然把门锁上了……

我沉默的在那站了一会儿。

然后回到了秃子旁边。

我站在他身边看他。

看着看着突然在心里升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秃子有些老了。

他身体很臃肿很丑。瘫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坨快要腐败的肉。

刚刚死去的他摸起来和他活着时还没啥两样,就是被血搞得更滑/腻了。

但我莫名其妙,老是控制不住的,一遍遍弯下腰伸手摸他。

而且摸着摸着还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呼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突兀感到一阵子比挨干寥寥无几还快乐的快乐。

那种快乐不是身体的本能。

是和没来这之前,我无比钟爱雨天后去踩碎那些蜗牛的壳时,听那些咯吱咯吱破碎的声音时,看那些粘在鞋底黏糊糊一堆时,感受到的相差无几的快乐。

是同样属于摧毁的快乐。

我发现我非常喜欢像这样俯视他那张苍白发灰,死去僵硬的脸。

我喜欢他的温顺。

我喜欢他的安静。

我喜欢他的一言不发。

我喜欢他再也不能做出任何事情伤害我。

当然。

最让我欣喜若狂,情不自禁,更加喜欢的是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做出任何事情伤害人的人终于变成了我。

以前我听人说暴力环境长大的孩子未来有很大概率也喜欢使用暴力。

我不是孩子。

所以我做出了常人难以想象,我自己也难以想象的,非常残忍非常残忍的事。

我能意识到这一点。

但就像吸了x的人知道x非常不好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而且同样的,我的心情自始至终都异常高涨。

在我终于对着秃子的尸体高/潮了,痉挛倒地,喘/着粗气去摸自己的嘴角时,我发现那里居然一直都是上扬着的。

老鸨回来时已经是第四天中午。

我和几块秃子相拥而眠三晚,已经变得非常亲密,就是流星街的闷热天气和蝇虫让事情变得有些复杂。

大家跟着老鸨推门又探头进来时,就算大多数都是流星街人,都忍不住捂住嘴扭头干呕着吐了。

“有干面包吗,我好饿呀。”

我丢掉了秃子,一如既往摇头摆尾,细声细气的去跟老鸨撒娇卖痴。

老鸨不在。

谁也不知道该拿我怎幺办。

就只能和秃子一块关着。

关着也就关着了,但他们貌似忘记了我是个活人,还是会饿肚子要吃饭的。

没人给我送饭吃。

我又怕吃出病来。

所以只能就着那剩下的一丢丢水,和另外两者构建了一个“蝇虫吃秃子,我吃蝇虫,蝇虫继续吃秃子”无比完美的闭环。

虽然我好像变态了。

但这貌似还是让人精神上有些鸭梨山大。

所以短短几天。

我看上去更瘦了。

彻底从惨白幼瘦进化成了惨白排骨大头。

“……”

可能是被吓到了。

老鸨对着散落一屋子的秃子脸色铁青。

好半天才低声骂了句草。

我被喂食,然后被洗了个澡,还被换了个屋关着好好睡了一觉。

然后第五天清晨。

我被带着两个黑眼圈的老鸨一拳头硬核干醒,还被告知我已经被店里强行升职,现在要换个更美好的地方去上班了。

要不是她用看死人的目光看我说不定我就真信了。

我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儿。

垂头刷一下掉出了委屈不舍的眼泪。

但这次无论是我怎幺一哭二娇三下跪,怎幺天真烂漫撒泼卖痴痛哭流涕,老鸨都硬着心肠强调我真升职了,东西都给我打包好了,就等我出门上路了。

我瞬间僵在那里。

在她伸手想要把我拽下床时。

我恐惧的开始歇斯底里尖叫,滑到地上不停地翻滚,死活不肯出去送死,最后扒着地板被几人抓着脚腕衣服强拖出去了。

我哭的惨不忍睹。

指甲都跟我冤种室友一样扣劈叉了。

早上客人不多,只有一个姐姐相好的来玩,瞅见我不仅一副少见面孔,还挣扎的衣衫褴褛,不停的露身体,就眨也不眨的跟着大家一块围观,气的那姐姐朝着我pp踹了好几脚,还骂我是个狼心狗肺的婊子,杀同伴的贱货。

见就算老鸨也不吭声,一脸冷漠了。

我逐渐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我用胳膊手背擤了擤鼻涕。

满心阴郁。

众人狐疑片刻,但也有些精疲力尽,所以压制我的力气也放松了些。

只是老鸨不愧是老鸨。

一眼又看出了我内心的肮脏念头。

又让他们把我更结实的按住了。

没给我摸到任何人的机会。

“妈的……”

老鸨看着我,也一脸阴郁。

她骂我是个不懂事的sb,别人当着我面挖个陷阱我还当着别人面真开开心心跳进去了。

她还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怪不了别人,更怪不了她,那秃子虽然是个喽啰,但也是个有背景的喽啰,本来我也只会躺个十天半月没个手或者没个脚的,但现在我最后到底变成啥样她也说不好了。反正她把好几塑料袋秃子蝇虫连夜送过去时,那边的人神色貌似不太好看。

她建议我路上干脆自尽得了。

原来她说的上路不是我想的那个上路。

我瞬间松了口气。

手脚瘫软差点歪倒在地。

幸好那几人还死死抓着我不放。

没让我继续出丑。

站在门口,来接我上路的人是个熊一样厚实的男人,看样子不太像流星街能养出来的,但一瞅他看我的眼神,还的确是流星街养出来的。

具体不太好形容。

反正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不过这男人跟老鸨他们还更不一样的是。

他看我不像是看活人也不像是看死人。

他看我像不经意瞥到了只虫子。

当初我光秃秃带着一身衣衫褴褛被老鸨亲自带进了店,现在又光秃秃带着一身褴褛,和凭借睡出来的感情赠送的两块干面包被老鸨亲自赶出了店。

我不由满心惆怅。

非常柔弱无助,可怜巴巴的掉了会眼泪。

男人对我特意对着他展现出来比较好看的右脸和角度弧度更柔软点的乳房无动于衷。

他很耐心的等我对着那边哭够了才带我走。

一路上他继续对我明里暗里,花样百出的示弱求饶勾引无动于衷。

最后我直白的问他能不能干几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走。

他纯属当我放了个屁。

我怀疑他不是gay就是那里有毛病。

至于什幺洁身自好,精神洁癖,不找小姐……

……呵呵……

见明里暗里好言相劝不成,我就光明正大偷跑了好几次。

他不出声,也不阻止。

面无表情,神色冷漠。

只是每逢等到我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终于坚持不住瘫倒在地挣扎着还想爬起来继续跑时,他才无声无息,跟个阴魂不散的鬼影一样突兀长腿一迈,出现在了我身边。

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垂头看我。

依旧像是在看一只从他左指尖爬到了右指尖的虫子。

真奇怪。

明明他也只是淡淡的看着,既没有跟我交谈,也没有伤害我,但给我的感觉却比在这里遇到的任何人都要强烈。

每次他抓到我。

我灰头土脸的擡头,呆呆看着看着他毫无变化又平静的脸,就老忍不住感到难堪。

我绝望又悲伤的哭了三次。

第四次我毫无遮掩的声音引来了几个拾荒的男人,模样是正常的流星街枯瘦模样,他们有些畏惧男人雄壮的身体,又有些觊觎我衣着褴褛的女人身体,就一直犹犹豫豫的缀在我们的身后。

因为我不停的逃跑浪费了很多时间。

当天直到深夜我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那两块干面包我早就啃没了,又渴又饿又累,再加上大晚上的什幺也看不清,老是没走几步就被绊倒几步。

扒拉了几下他的胳膊和手求救无果后。

我死狗一般瘫在地上耍赖皮。

男人脚步没停。

缀在我们后面的人便跟鬣狗一样团团围了过来。

他们七手八脚拽我的头发,四肢和衣服,想把我快点拖走。

我强撑着挣扎了两下被扇了几耳光就不挣扎了。

……今天真踏马累啊。

我不由心想。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跟我一样也不清楚男人到底怎幺过来的,反正我闭上眼休息的时候只听见几声憋在喉咙里的半声惨叫,再睁眼我身边已经有了一圈陪我一块瘫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脑袋。

他只用一支手就把他们脑袋活生生拧下来了……

……

……

……

我再次感到无话可说。

沉默了三秒就跟触电一样从地上刷一下弹坐了起来。

我像是小狗一样眼巴巴,湿漉漉的瞅他。

见他毫无反应。

就爬了过去哆嗦着,试探着,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伸出手碰了碰他还在滴血的手。

不管大半夜的看不看得见,我异常认真再次迟来的试图补救我的傻白甜人设。

我讨好他了好久。

最后发现我当初真不应该光打嘴炮的。

如果真枪实弹用事实说明下说不准我还真能跑了。

但现在离我们要去的地方貌似太近了。

所以在天空刚蒙蒙亮,他就不继续折腾我了,找了几个人拿了点东西,把我收拾干净后把我送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的在这上班。

我被包扎了伤口,被投喂了蛋糕,被洗了澡,被换上了裙子,还被放到了柔软的床上。

因为被伺候的实在太舒服了。

所以被洗到中途我就跟死猪一样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了。

我睡得很香很沉很美。

我梦到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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