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的蕾丝帐幔一颤,露出半截雪白的脚踝,靠近骨骼凸起处的肌肤泛着娇怯难言的粉意,仿佛前一刻还在被人大力握在掌心肆意玩弄。
蒋振轩瞧着窝在自己胸膛,无意识迷恋热源的徐幼窈,一向抿紧的唇角忍不住翘起几分纵容的笑意。
“窈窈,起床了。”
蒋振轩凑近徐幼窈耳畔,呼吸渗出的热气打湿了敏感的颈侧。
徐幼窈食髓知味的身体发着抖。
逃避困难是刻在人类天性中的基因,她低哼了一声,裹着被子转到偌大的双人床另一边,尽可能远离蒋振轩可以触及的范围。
这下徐幼窈的脚踝从床幔外缩了回来,却也没有乖巧缩回被子的庇护之下,而是大喇喇暴露在蒋振轩眼帘中,活像由无数欲念化身的纤细白蛇。
蒋振轩的掩藏在冷白肌肤下的喉结滚了滚,突然觉得很渴。
他想起昨夜自己是如何握着这只脚踝,分开不住用手拍打他胸膛作无用抵抗的徐幼窈的膝盖,粗硕的肉棒深深埋入令人销魂的所在,直把平日里骄纵任性的大小姐逼得哭着又求又骂。
意图乍起,手便下意识跟上前反复摩挲着徐幼窈踝骨上的小小凸起。
“别弄我了,你好烦呀……”
脚踝粉色一圈是蒋振轩情欲上头的结果,看着淫靡,实际上触碰起来会微微发疼,徐幼窈向来娇气,受不得痛,在蒋振轩揉捏的瞬间意识回笼,有些埋怨地斜起一点眸光,睨向身后捣乱的某人。
“你听话点,老老实实起床不就好了。”
蒋振轩不自在地咳嗽了声,他收回手,极力压制着即将擡头的性器。
“才七点多……平时这个时间我哪里起来过……”
“你忘了吗?今天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开张剪彩,你得到场。”
徐幼窈在蒋振轩不客气的数落中整个人半坐了起来,初秋的清晨已然带着凉意,一件真丝睡袍立即轻飘飘盖在她的肩头。
徐幼窈擡起眼,又听见蒋振轩说道,“这幺大的人还不知道照顾自己,光着身体坐起来也不怕着凉。”
“阿轩。”望着青梅竹马十数年的爱人,徐幼窈心中涌起一点淡淡的甜蜜,她挪过去张开双臂,整个人挤在蒋振轩怀里,亲亲热热搂住他赤裸而修长的脖颈,“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蒋振轩数落的嘴唇半张着,突然哑了声,半晌他才低哼一声搂紧徐幼窈的腰肢,语气酸溜溜地说道,“你再喜欢我,剪彩还不是要裴颂一起去。”
“哎呀,那他是我结婚证上的老公嘛……”老公二字像是触及了蒋振轩的逆鳞,见他英俊的眉眼一滞,面色就要阴沉下去,徐幼窈又连忙在他脸颊蜻蜓点水吻了下,放软嗓音,“谁不知道,我最爱的就是你。”
“算了,你快去洗澡吧,九点半要到酒店的,别迟到了。”
蒋振轩家世出色,对比徐幼窈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在他们没有在一起的前十多年里,蒋振轩脾气古怪的程度和天赐的相貌呈现鲜明对比。
他曾在家族安排的宴会上,对着含羞带怯的相亲对象,先是询问对方整容动过的下巴在哪家医院做的,接着又嘲笑为什幺做了隆胸身材仍然如此干瘪无味,虽然后果是被泼了满头满脸的红酒,连带着一向高贵的父母上门赔礼道歉了许久,但蒋振轩依旧毫无顾忌,从不耐烦与人假以辞色。
徐幼窈爱蒋振轩,又有点怕蒋振轩。
他是她万事遂意人生中最不可掌控的变数,可即使这般无法掌控,他还是臣服于盲目的爱情,心甘情愿成为了她的小三。
除了在裴颂面前低头,还要学会跟小四小五小六分享。
徐幼窈打量着蒋振轩的神色,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已经得到了平息,她心下稍安,磨蹭着穿好睡袍,却听见面前一动不动将目光定在她身上的蒋振轩勾起懒散又恶劣的笑意:“动作慢腾腾的,等着我一起洗?”
“我不跟你闹了,等会儿裴颂要上来敲门了。”
等待徐幼窈曼妙的身影被浴室大门彻底掩住,蒋振轩变脸似的褪去神色中最后一丝耐心和温和。
他面无表情打开手机,下滑通讯录翻找着某个号码,在特定的位置停住,指腹像是对待仇敌一样用力按下,电话那头很快接通:“裴颂,窈窈去洗澡了,你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等会儿别耽误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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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窈洗完澡出来,蒋振轩不在房内。她并不觉得意外,蒋振轩24岁时就逐步接管了家族的事业,说是日理万机并不算过分。
徐幼窈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将浴袍裹得更紧些,为她打理发型、设计妆容的造型师恭敬等待门外,待她坐到梳妆镜前,轻轻一摇右手侧的澄黄铃铛,一行人陆续走进宽敞的卧室内,按照各自的工序在她背后垂头站定。
“动作快些,不然该来不及了。”
理所当然的语气,丝毫不认为如今紧凑的时间是前一夜和蒋振轩闹腾过久造成的结果,徐幼窈享受着妥帖的服务,盯着雕花圆镜显映出来的自己。
皮肤白皙,嘴唇娇嫩,黄金、鲜花与牛乳养成的得天独厚,优越与挑剔掩盖在过分惊艳的皮相下,连娇气不讲理都为美人增添了几分鲜活可爱。
而徐幼窈的容貌不仅仅是她在H省上流圈最为出名的地方。
美丽、富有,除了丈夫以外,还有四个彼此容忍的满分情人,听起来惊世骇俗,可权利地位的压制下,知情知底的人皆已默认了这种怪异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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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壁的时钟指向上午九点整。
叮咚一声,客厅角落的电梯门朝两边无声开启。
焕然一新的徐幼窈穿了件中式立领的绣花旗袍,袖子自大臂以后做成镂空状,一路收拢至手腕口,与温润生光的玻璃种翡翠镯子相得益彰。
长款的欧式餐桌旁摆放着六把椅子,四把整齐归回原位。
余下两把分别坐着两个风格迥异的男人。
一个身着贵重的银灰手工西装,边喝咖啡边处理电脑邮件。
一个头发染成夸张深紫,半支着长腿,冲手机嘻嘻哈哈发送语音消息。
他们的目光在徐幼窈出现那刻死死黏在了她的身上。
沉稳的倒还好些,更年轻的那位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早餐有中式和西式的,你想吃什幺?”
裴颂率先合上笔记本电脑,在他询问的同时,训练有素的佣人送上刚做好还热气腾腾的早饭,蒸的、煎的、熬的、炸的,花色丰富,琳琅满足。
“窈窈——”
在贤惠这方面拍马难及裴颂的方如悟拖长语调,他随手将手机扣在桌子上,站直足有一米九二的高大身躯,朝着走进的徐幼窈撒娇地抱了上去。
“松开松开,你要把我勒得喘不上气了……”
裴颂的视角看去,徐幼窈娇小的身影几乎被方如悟整个挡住,他们打闹火热,自然回应不了他的问题。
抿了抿嘴唇,裴颂几乎立刻体会到了蒋振轩上班前酸气弥漫的心情。
他们六个人共同生活在这栋别墅里,略去年纪最轻,被徐幼窈一时兴起巧取豪夺进门的那位,大概谁也不愿意真的与情敌分享自己深爱的女人。
“窈窈,你今天来我房里好不好——”
方如悟还在蹭着招架不及的徐幼窈,下巴陷入她细嫩的颈窝,仗着一口浑然天成的好嗓音,压低声调试图勾引后者点头答应。
“还有别人在呢……”
徐幼窈本意想借由佣人管家的在场,提醒方如悟注意说话场合。
谁知他却领会成裴颂是电灯泡,于是颇为得意地横了那头淡定喝咖啡的男人一眼,毫不顾忌地大声道:“裴颂哥向来大方,不会吃这种飞醋。”
“我当然不吃醋,毕竟谁耍性子都是给窈窈添麻烦,我可不想看到窈窈为难。”裴颂被话噎得顿了顿,又端起一贯擅长的架势,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方如悟,“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九点半要到酒店,这样捣乱,窈窈衣服乱了不说,等会儿吃不上早饭还要饿着肚子去酒店。”
“是呀,小悟,你听话吧。”
徐幼窈好不容易从方如悟的桎梏中逃开,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连忙赞美起那头凌乱而有型的紫发来:“是昨天新染了头发吗?这个颜色也很适合你,衬得皮肤很白,果然人长得好看做什幺造型都好帅。”
徐幼窈深知方如悟的个性,以自我为中心又喜欢听好话。
不过作为当红模特的他,长相也确实对得起这番夸张的表扬。
方如悟背后不存在的尾巴受用地摇了摇,这才放弃纠缠徐幼窈,改为拉着她的手,得意洋洋抚摸自己的鬓发:“朋友的一个秀邀请我作为压轴,为了配合他预想的整体色调才做了这个颜色,好看吧?我也挺喜欢的。”
“嗯、嗯,确实不错。”
“那大后天周末窈窈来文化中心看我的秀怎幺样?”
趁着剩余不多的一点时间用早餐的徐幼窈,无暇逐字逐句了解方如悟话语里的内容,她正打算点头应和,忽然抓到周末这一关键点。
舒展的眉峰微微蹙起,她放下筷子一脸为难:“周末,我有事。”
“嗯?什幺事呀?不可以推了吗?”方如悟噘着嘴转过脸,“要是你不坐在台下,我走秀会发挥失常的。”
“呃,跟言溪约好了吃饭,他大学周末才放假。”
话音未落,继蒋振轩之后,方如悟也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