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打得颇重,元熙正摸摸滚烫的面皮,倒也不恼,这小蛇儿脾气暴烈,要收服免不了皮肉之苦,这些日子他是没少消受“美人恩”。
有时她娇蛮厉害了,也气得元熙正直想甩袖走人,省的当沙包!可耐不住那千般旖旎,万种妖娆,哪里是凡女能有的娇态,只能暗道罢了、罢了,红尘男女,食色性也,就算是条没心肝的蛇,这般好颜色谁又能撒得开手。
舍了面皮,低声下气把好话说尽,见她消了气,心里也喜悦起来,谁知一擡头,正和张氏目光撞在一起,那不可置信的神色直让元熙正赧然。
张氏也尴尬不已,心说这到底是该劝,还是该走,大家妇难为啊……
唯幼青优哉游哉,又揽盘葡萄,雪腻的小手不剥皮,就这幺往嘴里一扔,噗地连皮带籽吐出来。她刁钻得很,专门往张氏的裙摆上吐籽,噗噗噗连珠炮似的,还粘上了几粒。
张氏打进门没正眼瞧幼青,这下真忍不住了,一个眼刀过去…哎呦!
哪来的姑射仙子下凡啦!只见:
钗斜鬓散、罗袜半褪,一副懒样儿,偏就她天生风流;粉黛不施,口脂不点,一张朝天素面,倒正显丽质天成。
都说美人见之忘俗,不止把旁人比得没了颜色,这金玉满堂、华服加身都成了一个人的陪衬。
绝代美人、倾国倾城的美人、飘飘欲仙的美人…这样如痴如醉的幻梦绝不是男人的专属,女人也追逐美,甚至比男人们更能欣赏美。
而这蛇儿美不自知,只觉得,方才还瞧她不起的人,这会儿竟亲热地挽了手叫妹妹,又听她讲些调香、采花的雅事,真是分外吸引人,当下两个挽了手去瞧张氏的香包花枕,反把元熙正给抛下了。
幼青跟着张氏顽在一处,发觉比被元熙正伺候着舒服多了。张氏心细又才情颇高,每日给她裁各样式新衣,还教她跳舞,为她奏乐,实在合心意。只有一点,行走没有坐骑,可苦了软绵绵的蛇脚,夜里看起了几个大燎泡呢。
人间日子倒算没让幼青乐不思蜀,她心里惦记师傅交代的话,与张氏顽乐几天就回去缠磨起元熙正,叨叨了五六天,元熙正也耐不住美女念经,应许下月初三带她入宫。
光阴如梭,七月转眼便至。
这一日幼青变作小蛇盘在元熙正腕上,过了深红色的宫门,一溜烟儿没影了,任身后有人千呼万唤,头也不回。
一路游啊游,穿过红的黄的宫门、蓝的粉的人儿,这宫里点太多香,熏的头痛!游啊游,太大的地界儿,旷的心乱。
呼呼,到了到了!两柳间一口井,没井沿,铺青石板,幼青张开大口:“老鳖!给姑奶奶出来!”
咕嘟嘟井水冒一串泡,老鳖四脚划着,喏喏应声。
它活了太久,从前这里不是皇宫,茅草屋修在水井旁,井里它睡了好些年。后来,修庙拆庙,建宫焚宫,人真能折腾,老鳖也捉去做奴仆了,这时候宫里人都说“喏”,它也跟着说,大王便给它封了个龟丞相做。
但道好景不长,封它做官的人吃了败仗,嚷嚷着要把老鳖炖汤,这下脚底抹油溜回了青石井,再不出来了。
一晃三千年而过,多少人来了又走,杀得昏天暗地,老鳖也做了东山巫的眷族,听命于烛龙大神。
幼青唤道:“你附耳过来,吾有话交于你。”遂把歌谣念给它一遍。
老鳖背于她听,一字不差。又禀告说,宫里五年前来了只小狐狸精,给陈帝做了爱妃,现今又被董将军抢了,姑奶奶若是无聊,可召这狐狸精解解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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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高手狐狸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