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昨晚被暴雨洗刷过的小院变得凌乱无章,树叶花瓣如被洗劫过的毯般铺在地上,不过更加凌乱地是主厢房里传来的迷乱不堪的味道。
燕蜧睁开眼的一瞬察觉到不对,凌乱的床铺,浓腥的味道,甚至是重新包扎过地伤口都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地事情。
这是一间经历过激烈性事的房间。
模糊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拖拽出,汤药,暴雨,天竺葵,未曾离开的身影。
这时屋外传来轻盈地脚步声,很熟悉,养病期间时常能够听到,从房间那头渐渐传进来,往常是固定在这个时间送药的,但此时,燕蜧莫名有些惊心动魄的错觉,脚步声还是近了,一张清秀的芙蓉面从门外探进来。
楚鹊手里拿着汤药缓缓走进来,两人双目相对,谁都没先开口,燕蜧此时正侧坐在床上,倚靠着窗边的方向,他的衣襟向外散开,露出白皙赤裸的胸膛,劲瘦修长的腰肢向上是略有些宽广的胸膛,然而他的上半身有几处明显的青紫痕迹,暗示着昨晚性事的激烈。
楚鹊看清他的模样后,微微有些失神,燕蜧有一副绝顶好的衣架子身材,此时的他双腿半伸,衣衫随意的散开,和平时的温文尔雅的模样截然不同,显出一丝不羁的狂野。
“昨晚发生了什幺?”男子明知故问,声音也不算大,甚至还称得上心平气和,然而那双深邃的似乎总是包含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底下却蕴含了随时爆发的风浪。
楚鹊眼波轻闪,避过他的视线,假装无事发生般垂着眉像往常一样把要药放在桌边伺立在一旁,“该吃药了。”
“这药我要是不吃呢。”燕蜧的目光从女子身上转移到药碗,冷淡的话语从他的口中传出,带着一股惊心的沉静。
楚鹊骤然捏紧手指,她脸色发白,紧抿着唇没有开口。
经过这段日子的接触,他了解一些她沉默的性子,如同海里的河蚌,轻易撬不开,从她的缄默中,燕蜧忍无可忍,他骤然掀开被子起身,微红的血迹从白色的绷带晕染出来,他毫不在意,然而还未等他踏出房间半步,楚鹊终于动了,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他低头看她,被刘海挡住的双眼第一次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一双幽黑清澈的杏眸,甚至还有更圆一点,看人时像是有星星闪耀,好似昨晚看到过的星辰。
楚鹊趁他发愣,又把他拉回床边查看伤口,伤口崩裂了,需要更换新的绷带,然而还未等她转身,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腕,两人肌肤相贴,在极静的沉默中,燕蜧的目光落到她衣领间的缝隙中,青紫的痕迹透过半开的衣领露了出来,他像是求证般的扯开肩膀上的衣裳,大团的印记裸露出来,他像是被烫了一般慕然放手,俊秀的眉间终于紧紧皱起来,桃花眼此刻如同火烧,眼尾激上一抹嫣红,“楚鹊,你究竟想要什幺??!”
没有人回答,房间里安静的如同坟墓,只听得到燕蜧轻微的喘息声,楚鹊放置在床头的熏香是一味秘药,香气会使人昏迷,燕蜧感觉自己全身发软,终于支撑不住躺倒在床上昏迷过去。
此后几天,燕蜧被软禁在床上整日昏沉,即使偶尔醒来也不甚清醒,这是他第一次受到如此奇耻大辱,居然被一名女子当作禁娈囚禁。
“燕公子,该喝药了。”从那晚过后,燕蜧的伤口开始恶化,然而楚鹊端来的伤药,每次都被他倒掉,这幺下去,他的伤口很难痊愈,楚鹊看着他冷漠的侧面,心脏一阵阵的发痛,这是她的深渊,但她不想回头。
深黑的杏眸闪过一丝痛苦,楚鹊端起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在燕蜧惊诧的目光中,含住他的唇,褐色的药汁顺着两人相接的嘴角流出,楚鹊抱住他的臂膀不让他挣扎,终于被她喂进了一些,总比一点也不喝要好点。
“楚鹊!”这已经是燕蜧不知道第几次感受她的放肆,受困于人,楚鹊不仅在汤药里下药,甚至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燃上香炉,日日不断,使他每日全身发软,手脚无力,即使是下床也很困难。
香软的舌尖探进口中的那一刻,燕蜧再也忍受不了,他推开楚鹊,手指厌恶的擦掉嘴角的药渍,俊美的面容变得危险,修长的眉稍高高挑起,“还请姑娘自重。”
自重,自重,楚鹊喃喃重复他的话,这段时间备受冷落的心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她眼也不眨的看向燕蜧。
专注的目光从高挺的鼻尖,滑过流畅优美的脸部线条,最后到达他因挣扎而弄乱的衣裳,她附身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轻声说道,“燕公子想要我如何自重?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