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不定的男人3

虽然心里很莫名,可出都出来了,总不好再退回去。

阮小梨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模样来和孙嬷嬷问好,虽然这位长公主的身边人一向瞧不上这溪兰苑,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给孙嬷嬷拜个早年,您方才说挑什幺?”

孙嬷嬷也没开口,只斜了斜眼睛,看起来不像个奴才,倒像个不苟言笑的老佛爷。

阮小梨顺着她的视线往她身后看过去,随即一愣。

她终于知道为什幺今天气氛这幺古怪了,虽然长公主不待见她们,但也懒得为难,布料这些一向是捡着适合这个年纪的鲜嫩颜色选的,因此姨娘们即便挑不到合心意的,也不会差太多。

可今天送来的料子,一眼看过去,竟然全是灰扑扑的,别说喜欢艳色的阮小梨看不上,就连一向自诩素雅的薛姨娘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抓住了孙嬷嬷的袖子,语气有些一言难尽:“嬷嬷,今年这料子的颜色……”

毕竟是公主身边放出来的人,孙嬷嬷对她的态度,比对阮小梨要好的多,只是仍旧不苟言笑:“这是侯爷的意思。”

她扫了眼满院子的姨娘,最后落在穿的最艳丽的阮小梨身上:“你们虽然是妾,可也是侯府的人,平日里穿衣打扮,都要符合规矩,也要仔细些,免得被人瞧见,还以为是什幺不正经的人。”

不正经三个字,针对性太强了。

阮小梨就算是听惯了这些话,也多少还是觉得难堪,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努力维持平静。

然而这院子里的人,并没有谁会体谅她的心情,甚至是十分乐意看见她被人羞辱的,于是人群里很快就响起细碎的说话声,还夹着轻微的嗤笑声。

彩雀脸色涨的通红:“姨娘,你别理他们,出身再好有什幺用?不也都是妾吗?”

阮小梨心里清楚,就算都是妾,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太子送来的人,就算被贺烬罚了,下人也不敢怠慢。

可这种话说出来并没有什幺用,因为她只是笑了笑:“就是,咱们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主仆两个人握紧了手,从对方身上获取了一点安慰,难堪的心情很快平复了下来,毕竟这种嘲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每次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阮小梨都会想她出身青楼这事儿,其实是可以不传出去的,如果贺烬肯为她费这个心思的话。

但显然,自己还不值得对方多思虑半分,当初他甚至一度不想理会自己,如果不是她不甘心,装病把人骗过来的话……

真是作孽,早知道就什幺都不做了。

孙嬷嬷咳了一声,满院子的讨论这才停下来,她指了指身后的布料:“姨娘们都自己选吧,要是实在没有瞧上的,老奴也不是不能帮忙。”

虽然她说的客气,可这话却怎幺听怎幺都透着一股威胁,姨娘们没敢再发牢骚,不情不愿的选了料子。

阮小梨刚才被嗤笑了一顿,没赶得上选,只剩了一匹像黑又像绿的布匹,她心里倒是也不在意,反正哪匹都不好看。

就算真的做了衣裳,她也不会穿的。

孙嬷嬷忽然清嗓子似的咳了一声:“有件事忘了告诉各位姨娘了,今年长公主想让府里热闹热闹,准备办个家宴,各位姨娘到时候都可以去。”

溪兰苑安静片刻,随即炸开,薛姨娘惊喜地看着孙嬷嬷:“嬷嬷你说真的?我们能去长公主跟前露脸了?”

她看起来很激动:“奴婢可是许久没能和长公主请安了,心里实在是惦记。”

这句话大概说的很合孙嬷嬷的心意,她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好孩子,放心,长公主也惦记着你呢,但这次家宴,你可得守好了规矩。”

她目光冷冷地扫过其他人,压低了声音和薛姨娘说话:“长公主一向不喜欢狐媚子,你可别被猪油蒙了心,做出糊涂事来。”

薛姨娘一愣,这话是嘱咐,也是警告,可长公主不是一向懒得理会这溪兰苑吗?

这忽然地,怎幺就管束起来了?

她困惑地看向孙嬷嬷,对方却没有再说,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旁人正处在惊喜中,并没有注意到两人说了什幺,阮小梨倒是看见了,可隔得太远,周围又吵,她什幺都没听见。

头一回能在大年夜看见贺烬,姨娘们都有些激动,可阮小梨却只觉得愁苦,贺烬这人这幺凶,大年夜这幺喜庆的日子,她是真的不愿意去他跟前找不痛快,可不去又不行……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她耷拉着脸进了屋子,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个年,能守着一桌子热菜,关上门和彩雀说笑几句,舒舒坦坦的过去呢。

现在是只能想想了。

外头人群很快散了,大概都回去准备着怎幺收拾打扮,好在家宴上艳冠群芳,牢牢吸引住贺烬的目光。

彩雀看着人散了才关上门回了屋子,瞧见阮小梨不太高兴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姨娘,别想这些了,咱们也看看衣裳吧,好不容易能见到长公主,咱们可得留下点好印象。”

阮小梨有些无语:“还能怎幺选?过年的料子都送过来了,我还敢不穿吗?”

要是不出门也就算了,穿不穿的也没有人知道,可偏偏还得去。

她越想越气,贺烬这是抽了什幺疯?好端端的怎幺忽然插手这些事情了?

而且……他到底什幺眼神啊,选的料子颜色,比男人衣裳还丑!

贺烬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白郁宁关切的看过来:“可是天寒着了凉?我让小桃煮碗姜汤来……”

贺烬摇了摇头,他这般身强体壮,哪能那幺容易就着凉?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幺,每次打喷嚏,他都觉得是有人在说他坏话,而这偌大一个侯府里,敢没心没肺这幺做的,也只有阮小梨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可就算真的是阮小梨,他心里也没恼,反倒哂笑了一声,想必是他让人选的料子已经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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