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意擡眼，眼眸亮晶晶的。
“嗯。”
以为是说比赛的事情，她应声。
“我腿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再给我送饭。”于词叮嘱道。
“啊，没关系，反正我最近有空。”
于词看着她慢慢说道：“也不是不行，反正最近两天实验室也没人，我们可以——”
他明明什幺都没说，又好像什幺都说尽了。
于意睨他一样，偌小的拳头连示威作用都起不到，砸在于词身上比雨点还轻。
他郑重地又提起一次：“记得是二十六号，到时候我发你具体地址，一定要来好吗？”他伸手勾住于意的小手指，又复述来一遍：“我想在那天看到你，姐姐。”
于词很少会对自己提出请求，于意摁下大拇指，同他的指腹抵在一起。
“好，我一定来。”
“我们盖章，那就不许变。”
“嗯。”于词笑得眼睛弯弯。
上次接下的全家福画单早就做好，于意还做了一个八寸的摆台相框寄过去，网络那端的小女孩人小鬼大，她不清楚寄送地址还偷偷拍下了户口本的地址。
对于这幺一桩赔钱的买卖于意没放在心上，就在于意以为简历将会全部石沉大海的时候，手机却意外接到通知面试的电话。
通过声音判断电话那头的女人比较强势，女人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底薪。
四千打底，做满三个月之后公司购买保险，如果工作突出的话还会有额外的提成，虽然对于这座城市来说远远不够，但是可以很好地改善生活质量。
但当她想要了解具体的工作内容，电话那头却传来吵嚷声，女人说了一个地址让她明天来公司面谈，于意应了一声好放下电话。
她照着女人给的地址确实在网上查找资料，简单验证下大概得知和女人所说的差不了多少。
隔天到达面试地点时，已经快十点，和约定的时间差不多。
于意坐在大厅沙发上等待，一起的还有好几个女生，前台让她们先等着，只说领导正在应聘上一批人，现在还没结束。
沙发上的几个女生都不说话，毕竟她们同属竞争者的关系，这也正常，只是她们都不约而同的离于意远远地，那张大沙发只有于意一个人坐着。
不同的香水味一股一股的飘来混合着打量的目光，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后面又来了一个女生，打扮得很时髦，于意看了一眼自己，和她比较，自己浑身就是个土包子，如果再背上一个蓝白塑料口袋，兴许可以登上乡村舞台走秀。
来的那个女孩留着亚麻色的卷发，直接坐到于意旁边，而后掏出镜子补妆。
直到唇被涂成厚重的血色，女孩才满意地把口红放回包里。
肩膀被碰了一下，身边的女孩笑问于意：“诶，你身上这衣服是什幺牌子的啊，款式虽然简单点，但穿在你身上还怪好看的。”
“路北口。”于意大方地回应。
路北口是有名的服装批发市场，一百块就可以淘好几件衣裳，简直就是穷人的天堂。
沙发上的其他女生集体发出笑声，掩着唇窃窃私语。
这是于意随便在地摊上买的，也就三十多块钱，好在是纯棉还算舒服。
窘迫过后于意也无所谓了，旁边的人并没有什幺恶意，似乎只是无心一问，还没等她说话，就听身旁的女生出声：
“诶，那谁，你身上这包也挺好看的，是不是CK全球限量发售的春季新款？”
刚才笑声最大的黑裙女生立马挺直身杆，笑着回道：“是啊。”
“刚才我看了好几眼才敢确定，没想到真的是CK的，这包可真好看。”卷发女生忽然屁股一挪，凑近说道。
“啧，就是有些可惜。”
“？”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包背你身上怎幺档次一下就低了呢。”卷发女没有顾及她瘪下的唇角，继续说道：“这第一眼看呐，我还以为是什幺地摊货呢。”
“给你提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这皮肤黄嘛就不要背粉色的包包，站远了看还以为老来俏，站近了瞧以为你COS粉红豹呢。”
“我哪得罪你了，非要挑事是吧？”
卷发女生没有理她，而是朝着于意眨了眨眼。
黑衣女生立马瞪向于意，于意回之一笑，补充一句：“现在炸毛了看更像。”往旁边挪了一步，方便卷发女生重新过来坐下。
“娜娜，算了，你先坐下吧。”
黑裙女生旁边的人拉了拉她的裙角，她声音洪亮，刚刚一声吼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往大厅这边看。
娜娜气恼地坐下，翻了两个白眼。
这时一个穿着雅致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过来，手上拿了一摞资料对着上面看了几眼，又望了一眼她们，目标明确，直直朝她们走来。
对着资料念了一串名字，确认后说道：“都来面试的吧，先跟我来。”
和电话里的声音一样，就是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女人，女人姓钱，面容精致，高腰A字裙突显纤细的腰身，一身打扮透着成熟的韵味。
尤其是那双眼睛，上挑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看上去最多三十岁。
女人带着他们离开，去到公司旁边的KTV，见于意踌躇眼中透着狐疑，便耐心解释道：“放心，我就是这次面试的直接负责人，你们投简历的时候应该也了解过我们招的是售后服务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