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几日之后,玉枝又丢了暗号给他,要他去那死角会合。
也许是种测试,也许玉枝用这个方试探他是否可用之人,鸿禧选择了这个比较有可能的想法,让自己镇定下来。
结果一到树下,玉枝又是给他来个缱绻绵密的深吻,弄得他脑袋再度空白。
「还是没反应过来?」
玉枝退开时,两人唇角还牵了一条银丝,鸿禧看着那条唾液造成的丝线在空气中断掉,整个人都恍惚不已。
「姑.........姑姑有何吩咐?鸿禧定当效力。」
他努力吐出几个字。
「你,以为我在试探你?用这种方法试你这个小内侍?」玉枝问。
「鸿禧不明白...........」
「我不是说过,我看上你了。」
玉枝让他靠在树上,双手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望着他。
「可,可...........」鸿禧心里还茫然得很。
「我看上你单纯天真,容易满足快乐,这宫中,怕只有你一人是如此。」
玉枝说着,便来擡他下巴。
「做我的人,自然有许多好处,你是不会吃亏的,我们不妨约定六年,这六年一到,我就放过你。」
玉枝没有问他同不同意,愿不愿意。
「你若不答应,我想方设法也要将你弄到手,还不如顺势而为的好。」玉枝又道。
鸿禧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白日梦了。
「你要名要利要权要势,我都会帮你,只要你在这六年内,身心都属于我。」
玉枝慢条斯理,却铿锵有力。
「我.........鸿禧不缺什幺。」他想来想去,只好这幺回答。
「你是在拒绝我?」
玉枝明明脸色未变,但鸿禧却感到她眼里已经酝酿起风暴。
「是,是什幺时候开始的?姑姑.......看,看上.........」
鸿禧想知道,玉枝从什幺时候开始注意他,两个人平常明明没有交集,她怎幺会这幺,这幺强势的就来对他.......
想到稍早的吻,鸿禧都觉得耳根发烫。
「你这小家伙倒有意思,还想知道来龙去脉,你可知我天天有多少事要忙?哪里会去记是何时注意到你,这些年不知不觉便放在心里了。」
玉枝忽然捏捏他鼻头,有些宠爱的模样,鸿禧心头一阵震荡。
难道她注意自己很久了?
他心性单纯,素来只知做好份内的事,与同僚交好,这便是全部的生活,至于偷看漂亮的宫女几眼,偶尔也是有的,但未曾有过其他心思,因打小起,父母便灌输他,如他这样的畸人,是不可能如常人那般结婚生子,寻常女子更不可能会看上他,是以鸿禧从来没有任何儿女情怀,也没有结对食的期望,但他在宫里生活踏实平安,也不觉得难过。
玉枝的动作,分明已是将他当做了她的人,她大他许多,姿态便像姐姐姨母那样,鸿禧忽然就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喜爱。
「我,我也注意过姑姑的。」
鸿禧莫名其妙想起,他曾经为玉枝难过。
「这宫里,要不注意到我的人,可还难找了。」玉枝笑了。
这似乎是鸿禧第一次见到她真正的笑。
玉枝面容平凡,若不是浑身的气势,很容易让人过目即忘,她的笑却让鸿禧看得有些发愣。
「我得去了。」
鸿禧还在怔怔地看着她,又被她抓过去亲了两口,他手脚被亲得软了,便听到玉枝暧昧地对他耳朵吹气。
「乖,叫声枝姐姐。」
玉枝的手还一边摩娑着鸿禧的唇角,他羞得不出话。
「今日饶过你,下次这枝姐姐可是让你叫定了。」
女人又是风一样地离去,留下不知所措的鸿禧。
几次下来,鸿禧也觉奇怪,玉枝明明是高压的强迫的,可他内心竟从没生起一丝抗拒,莫非是因为她的吻太...........
「鸿禧,你中暑了?脸红得很。」
走在身旁的鸿初,见他脸红耳热便问。
「嗯,我去洗把脸。」
鸿禧其实天性活泼,常跟相熟的打成一片,但他平日做事有条有理,是同年里的小内侍最稳重的,可每回与玉枝会面过后,他总是要魂不守舍两三天,连少根筋的鸿初也察觉到他的异样,幸好鸿禧反应快,都马上避开去调整心情。
他其实有些又喜又怕,对于玉枝总是突如其来地与他私会,他开始会有期待,可又很怕她对他的影响,他无法像她那样,吻过后什幺事都没有,还能镇定地面对其他人。
可玉枝从没交代过他什幺,更没提醒他要封口,鸿禧认为,玉枝在这点上很相信他,他也不愿辜负她的信任,只能努力让自己若无其事。
太后得力的左右手,二十八岁的老宫女,和一个平平无奇相差十四岁的小内侍,这怎幺说都太离谱,也许讲了别人还不相信,会以为其中有什幺复杂的图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