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
身着土黄色衣衫的少女于林中踏木穿行,披散微湿的发丝拂过枝叶间沾上了几片绿叶,突觉背脊一股凉嗖嗖的,不由打了个喷嚏。
“金针姐失控,当真非同小可啊。”迟沫蹲在树桠上,心有余悸地撸了撸鼻子,咕哝着。
金针姐还真把人体当烧味拼盘了?拼来凑去又一碟吗?虽说金针姐的身体确实是拼凑来的。
虽说她对金针的新手臂确实有点抗拒,没想对方竟趁她泡药浴之时,“噌”地拿出把菜刀,说心喜她手臂欲取之,吓得她一把推开金针,仓皇抓起衣物跳窗而逃。
迟沫撅着小嘴,瞅了眼这身狼狈相,拉扯这一身老土黄衣,连她这个不讲究穿着的主都有点儿嫌弃了。
“哎,药叔叔就没点像样的衣服吗?”
日落西下,迟沫擡头瞧了眼天色,天边已泛起一片橘红色,乌黑的暗鸦队形划一盘旋在醉生谷的上空。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使迟沫本就凉嗖的后背寒意更甚,身子哆哆嗦嗦的。
那人该不会提早出关了吧。
迟沫摇摇头,甩了甩额角的冷汗,打了个哈哈,踮步向前。
漓河上游
少年口中叼着根旱草,嘴角若隐若现一小片淤青,抱着双臂惬意地倚靠在树桠上瞄着其下方的小板屋。少年年约十六,身形挺拔,一身墨绿色短打衫,简单而朴素,半张铁面之下,俊朗的侧脸默默垂落几缕乌丝,微风轻拂,飘飘扬扬,更添了几分洒脱与神秘。
“阿泰!”迟沫来到此,见这熟悉的身影,便开口叫道。
阿泰闻声擡头,一度汗颜,铁面在夕阳的余晖照衬下噌亮噌亮的,见得来人衣衫褴褛,披散凌乱了的头发随着跃动而飞扬,活似只脱绳的长毛猿猴,活蹦乱跳来到他身旁的分枝上。
“迟姐,你这身……?”阿泰见迟沫如此狼狈,粗眉微皱,随后好似恍然大悟,“好样的,如今你连母猴子也不放过了?”阿泰扯了抹邪笑,嘴角扯到痛处,嘶地一声。
“呸!瞧你说的,你姐我可是刚从刀子口下逃出来的,差点双手都没了去。”迟沫瞥了一记白眼,拨掉头上的叶片,顺理打岔的毛发。
想必是招惹了哪位醋娘子恨不得要把你给阉了吧。阿泰暗想着,星眸微弯,撇了撇嘴角,好好的俊脸,笑得那叫一个龌龊,忽觉嘴角一阵刺痛。
“嘶啊!疼疼疼……”
“在想些有的没的?”迟沫见阿泰这不怀好意的嘴脸,杏目寒瞪,伸手往他下巴一掐到位。
“冤……冤啊,迟姐,我没有……痛啊!”
“瞧你,和张五娘玩得挺快活的嘛?”迟沫玩味一笑,嘲讽道,“亏你还是老爹的入门弟子,连张五娘都跑不过,当真是白收你了!”
“嘶,听说张五娘入谷前,可是有名的女飞贼,轻功自然不差,要不是小阿呆……哼!一个木鸭子算便宜他了。”说到小阿呆,阿泰气不打一处来。
“幼稚。”迟沫白了阿泰一眼,斥道,从衣角处撕咬下一细布条,随意扎起束长马尾,方觉得神清飒爽多了。
“对了,你怎幺会在这?阿大他们没告诉你,酉时去私窟集合?”
“有的,但路过此处,发现这里不知何时盖了间客栈,便停下观察一二。”
阿泰示意迟沫往下方看去。
只见漓河边,一间以板木搭起的简陋房子,面积不大,门外挂着四盏分别写着,无,明,客,栈的灯笼。
在这人烟稀渺的地方做客栈生意?显然是混暗饭吃的。
醉生谷里自搭经营暗市买卖实属平常,只要不引起纠纷或给谷内添麻烦即可。
迟沫轻皱着眉头,谁人喜好在哪混生意她不管,可偏生在她们的私窟附近,有种地盘被侵占的感觉,令人不快。
“竟能无声无息地在咱们地盘建小屋,颇不简单啊。”迟沫摸着下巴,饶有兴味说道,“这事待会儿再说,咱们先去私窟会合吧。”
说完,便揪着阿泰离去。
“啊哈……唔……不行了……哈……又……要……嗯啊……”
“哼,骚货,这就不行了?大爷我还没够呢,给我耐着点!”
啪!
“嘶啊……不要打……那里……要……要死……哈啊……爽死伦家了……啊啊!”
男女交合的声音响彻整间无明客栈,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床板声,让在小小客栈内的人都感到明显的震动,可想而知战况是何等\'激烈\'。
苏以微胖的身躯慵懒趴在柜台前,竖起圆耳,挑眉弄眼,津津有味窥听着地字号房的龌龊之事,哈喇子都浸湿了满下巴的胡须腮子。
华少时与萱宁处在对面的天字号房,尽管将门关得严严实实,仍不免听见和感受到那澎湃的淫浪秽语。随着越发高亢的淫叫,穿过薄薄的木门,全然钻进二人的耳中。
两人均未经人事,近距离感受他人性事还是第一次。
华少时坐立难安,怔怔地站在木窗前望着一片林木。萱宁则脸色潮红,捂着耳朵,但似乎作用不大,她看向华少时的背影,一颗心难以压制得砰砰乱跳,气息凌乱。
华少时虽勉强镇定心神,仍敌不过内心的欲望,他开始想象若有日他的清儿在他身下承欢,会是何等放浪的模样。
突然一双白皙的葇荑从后环上他的腰,柔软的身躯紧贴上他厚实的背,因着呼吸有点急促,华少时感到身后的人胸前隐隐约约丰满的触感。
华少时一震,转身抓住对方的手腕,小声说道。
“师妹,不可。”
“师兄,其实宁一直对你……”萱宁豁出去了,反手环上华少时的脖子,脸颊绯红,水灵的双目氤氲含情。虽着男装此刻也掩盖不住勾人的女儿姿态。
如此大胆的举动,连萱宁自己都吓了一跳,许是受此刻粉色淫迷的气围影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夜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萱宁知道华少时心悦之人是清冷淡雅的师姐,对于自己却只止于兄妹之情,愿求此刻对方能够把她当一个女人来看待,而不是妹妹……
“师妹,你知我心里只有清儿,一直以来我都只把你当妹妹……”面对眼前投怀送抱的美人,至始至终都把对方当成是妹妹的华少时心中毫无波澜,剑目坚定,决然说道。
“我,我不要当你妹妹!为何你心里念的想的都是清儿,那我呢??你可知咱们找不回秘方,明儿回去师姐终归要嫁于他人,只有我,我可以永远陪着你,甚至做,做你的女人。”萱宁越说越小声,颤抖的小手紧握对方,白皙清丽的脸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师妹你这又何苦,我是绝不会让清儿嫁给他人的!我会想办法说服师父,若师父仍旧一意孤行,大不了和清儿远走他处。”华少时撒开萱宁的手,背过身,带着些许怄气的意味,浩然严正说道。
“你,你冥顽不灵,无药可救了!”
萱宁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气,她如此直面的表白他仍能无动于衷地拒绝,她恨,他心里只有师姐容纳不下她半分,她恼,她永远比不上师姐。
华少时见师妹眼泪哗啦啦落得凶,当下有点不知所措,萱宁亦不愿再留在气氛压抑的房里,夺门而出,却巧见对门刚好完事的一个半裸男人,哼着小调,提着裤子开门而出,门内的旖旎春光一览无遗。
“下流!不知羞耻!”
萱宁见状,咬着唇,眼神杀人般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红着脸大吼一声气呼呼跑出了客栈。
这鬼地方本姑娘再也待不下去了!!
被声音高尖的男人骂得雾里云里,半裸男呆了片刻,便见房里走出同样穿着绿色衣袍的高挺男人,回避视线跟着出了客栈。
半裸男耸着肩,径直来到柜台前,与苏以打了个照面,嘴角挂着慵懒的淫笑,掏五锭银子。
“苏兄啊,这药可行,再给爷五包,好在今晚柳街万红楼的竞花会碰碰彩头。”
“嘿嘿,行啊,不知这次可否……”苏以拿出五包药粉交给半裸男后,搓着双胖手,炽热的目光向着方才办事的房间。
“哈哈,当然,与你说,这回的妞销魂入媚,吃了药更是要多骚有多骚,就赏你了,好好爽快去吧。”
“谢丁少打赏!” 苏以听得口水直流,迫不及待要冲进房里大干一场了,连连言谢。这时,苏可刚好回来,见两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啥。
半裸男见门外站了个半秃矮子,比起拇指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哥,今晚你不到柳街卖药吗?怎的回那幺早?”
“这下咱们要发了,你瞧。”苏可话不多说,从怀兜里拿出个小钱包,里面满满的碎金子,足有一百两,“方才在外,听闻有两个着绿衣的正派弟子入了谷,有个黑衣人,说只要偷到他们身上的门派牌子,就多给咱们一千两!”
“不就是刚才入住的两人吗?这下妙极了!嘿嘿嘿。”
“快备些蒙汗药,等他们回来,咱们就下手。”
“在此之前,要不咱兄弟俩,先乐一乐?”
兄弟俩人正说得兴起,就要干一票大的,可苏以仍不忘享乐,苏可会意,他们兄弟两过往都是有福同享,依着苏以调配的\'醉迷红\'混了不少便宜。
凡中了\'醉迷红\'之人,不论男女,药效期间,即便被捡了几手,也不自知。尤其是女的,若不及时交合,便会气血倒流,爆体而亡。
兄弟二人,直勾勾盯着散发出淫魅气息的房间,均露出淫邪的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