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系青梅和温柔学姐的旷世党争大作【11】

朦胧的雨天,潮湿的水音。

即使刻意去遗忘,但一闭眼就会浮现出那时的场景。

直到耳边响起提前定好的手机闹铃声。

她迟钝地做出反应。大脑还有一些晕眩,就自作主张地将之归结于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挣扎着坐起来,翻身准备爬下梯子。

莫静婷一边往自己的脸上涂抹防晒霜,一边絮絮叨叨地讲着种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恍然间,梯子上的人一脚踩空,直直地摔了下来。她吓了一跳,手上的瓶子都丢掉了,赶紧伸手去接。

一接到人,莫静婷立刻察觉到她的不对。皮肤太烫了,她紧闭双眼,泛红的脸庞上尽是细密的汗珠,看上去十分可怜无依。

白锦芯立刻就被送到医务室去了,之后的一个上午也都是在医务室的床上度过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既不是护士小姐也不是莫静婷,偏偏是她不太想接触但又无可避免会遇到的人。

“会长。”

阮澈暂时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擡眸看向她。白锦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慌乱地移开视线,强撑着坐起来。

“……今天不是有比赛吗?”

“已经结束了,刚回来。”

“嗯,是这样啊,”她的后背轻轻靠在床头,身躯却是紧绷的,那令人无法忽视的炽热视线如有实质地停留在她的脸颊,原本因发热而泛红的脸庞刹那间显现出疲弱的苍白,她无法抑制地挪动嘴唇,轻微的声音似乎消失在雪白的病房中,“……对不起。”

阮澈微微偏头,正午的艳阳下,他额间乌黑的发染上一层淡金色,泛着银光的眸也卸去了往日的渺远与疏离,温柔得仿佛误落入人间的天使。

喜欢了三年的人啊。

始终那幺遥远,无法触摸。

大概是烧得厉害,她的头又变得晕晕乎乎起来,未经处理的情感猛然涌出心间,化为眼角的泪水,狼狈地滚落下来。视野被泪水浸染,像是晕开的水墨画,模糊不清。

这时,她感到一双温暖的手在帮助她拭去泪水。

——“为什幺哭,心情不好吗?”

——“昨天淋了雨,所以着凉了吗?”

这之类的,如果能问一句就好了。

可是全都没有问。

“回来的路上我到你最喜欢的那家店买了一份皮蛋瘦肉粥,虽然时间可能有些久了,赶紧趁热吃吧。”

他总是这样,从来不问原因。

两个人好像两条永远无法产生交点的平行线,只是漫长的延伸。

然而,哪怕只是表象也好,她盼望着交集,珍惜对方的回眸。

就因为这样,她贪恋着片刻的温存,没有勇气坦白一切,更无法面对可能失去的。

她抽泣着,由阮澈一口一口喂尝不出什幺味道的粥,到最后也没能说出一句反抗的话。

在他的面前,每次都变得那幺不像是自己。

“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一步。”

没过多久,阮澈就提出要走。

她没办法拒绝,或者说不敢出声挽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已经没有资格了。

她将头埋入闷热的被单里,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流,永远也流不干似的,打湿了枕巾。

舍不得断送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明明都是喻宿的错。

这之后的苦果却由她承担。

凭什幺?就因为那家伙是主角吗?

门从外面推开了。白锦芯还以为阮澈去而复回,赶紧擦掉眼泪乖乖装睡。

脚步声在床边停住了。

“芯芯,现在感觉怎幺样,还是很不舒服吗?”

“婷婷!”她猛地从枕头上擡起头来。

“当然是我啊,好啦好啦,怎幺跟个小孩子一样,快好好躺回去……怎幺啦眼睛这幺红?刚刚阮澈欺负你了?”

“和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我……”白锦芯还想再解释些什幺,声音却愈来愈弱,到最后已经是无意义的呢喃。

“发生什幺事了?”注意到了友人情绪的低落,莫静婷的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

被这样注视着,她的嘴张开许多次,苦涩在舌尖蔓延,最终陷入沉默。

“等一下,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了!肯定是阮澈那家伙有什幺不好对吧?他这会儿应该还没走远,我这就出去把他抓过来,咱们好好理论理论。”

“不行,不能去!”

莫静婷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医务室的门了,回头一脸惊异地看着她,仿佛很难理解似的。

“会长什幺也没有做错,只是我……我配不上他而已。”

莫静婷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涌上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配不上阮澈?你怎幺会这幺想!我反而觉得是那个只会读书的死呆瓜高攀了芯芯……不能没自信啊!”

自信?她在阮澈面前,从未奢求过那种奢侈的情感。

这是原主的性格还是她内心真的那幺想,在漫漫时间长河之中已经混杂在一起分不清了,因为他的存在,在这个虚构的小说世界里投入的情绪也越来越奇怪,仿佛把她隐藏许久的卑微和懦弱面都挖掘出来,塑造成了一个既不像云听也不像白锦芯的人物。

干脆就这样吧。

她放弃反驳,沉默着轻轻靠回床板上。

莫静婷心里干着急,又是咬牙又是跺脚,最后一狠心,对她说到:“只是对另一方卑躬屈膝的话,这样的感情最终也没有结果,只会让你白白痛苦下去的。如果芯芯狠不下心来舍弃这段感情的话,那就让我帮你去和阮澈说清楚。”

“……不行。”

“那你要怎幺样才行?跟昨天一样冒着大雨去接人,身体不舒服还憋着谁也不告诉吗?逼着自己担任不熟悉的学生会副会长职务就为了能多接近他一点吗?为什幺要这幺卑微,你既不低人一等也不欠他什幺,为什幺不再自信一点?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白锦芯啊……”

莫静婷的眼里盛满了失望和愤怒。

但是。

“哪有那幺多为什幺,我只是……”

“真的真的很喜欢阮澈——想要和他更加亲密,能够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欢笑言谈,没有任何拘束,自由自在地聊天,就只是这样而已啊。”

“但是就连这幺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以前也是这样,现在更是……我不知道该怎幺办,当然也不想、不想就这幺放弃。”

“如果有什幺办法的话……”

大概是真的烧的不轻,此时白锦芯的大脑很混乱,一股脑儿地将没有什幺逻辑的话语全盘托出,语序混乱。但即使如此,莫静婷也多多少少能够听懂。她神色复杂,一时不知道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同情多一点。

半晌,她妥协了。缓缓坐在床边,抱住掩面哭泣的白锦芯,安抚似的一下下拍着她瘦弱的背脊。

“你可是白家的大小姐,”莫静婷轻声呓语,“相貌、才能、性格、家室。有什幺是不好的?大家都很喜欢你,更何况是阮澈呢。”

她坐在病床边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呼吸声平稳下来,才轻轻帮对方捏好被子,压低步伐走了出去。

——有谁在医务室附近像老鼠一样,用谨慎而奸佞的目光窥视着她。

她的第六感隐隐蒙上一层不安。但拧眉四处环视的时候,周围却空无一人,仿佛那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也许是神经太敏感了吧?她摇摇头,摈弃脑中的杂念,特别注意把身后的门关紧,然后才离开。

傍晚,莫静婷又一次造访。这一次,她的手上还拎了一个塑料袋。

“……欢迎回来。”白锦芯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开口说些什幺。

“抱歉,稍微有点晚了,我去了料理部一趟,带了他们特制的健康蔬菜粥——虽然很可惜,但目前而言喝粥是最好的选择,对吧?”

白锦芯点了点头,捧起碗默默喝粥。

莫静婷坐在一边撑着脸监督,突然想到了什幺:“对了,刚才遇到一个游戏社的小妹妹,她还挺关心你今天怎幺没有去社里打卡的。”

说到这个,白锦芯的情绪又低沉下来:“我不想去那里了……”

“那直接告诉阮澈,让他把你换下来啊,”她半戏谑地说,“现在你可是有后台的人了。”

“不行,再怎幺说这样的要求也太任性了,不能一直依靠着会长……”

即使脑子还是不太清醒,白锦芯仍然拼命的否认着。

“芯芯,你不会……”莫静婷突然察觉到一丝违和感,某个诡异的预感促使她试探着提出了某个可能性,“就连约会的时候也叫他会长吧?”

“嗯,难道不是这样的吗?”白锦芯反问她,同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会长就是会长呀。”

该说是出乎意料呢还在是意料之中呢。莫静婷不禁重新审视中午那番对话的分量。

“其实吧,我觉得你和阮澈,那个……”

“嗯,我们怎幺了吗?”

她想说“不太适合”的,可是张了半天嘴都说不出口。这对于白锦芯来说还是太残忍了吧,于是嘴边的话变成了:“想要怎幺样亲密呢?”

她本来是随口一问的,但却只发现对方轻轻咬着下唇,刘海垂下来遮住了潋滟的眸光。本就因为发烧而红通通的脸,此时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呃、呃,还是算了,我大概已经懂……”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只要是学业之外的事情什幺都可以!”

“……就这样?”

“……”

预想中的情节并没有出现,莫静婷不知道是期待还是遗憾地叹了口气。

“也是啊,这样就可以了。进度太快会出问题的。”

结果第二天早上,莫静婷就送过来两张游乐场的门票。迎着白锦芯好奇的目光,她只是笑着摆摆手。

“这是能让恋情升温的奇幻单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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