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闻的过往

军(十四)

顶着蒙古包的闻景辞走了两步,站在红娟面前,红娟吓的低头,正巧看到她胯下的鼓起,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将眼睛闭起来,

“今天的事,如果传出去半分,你的舌头,你的眼睛,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

红娟的小脸吓得煞白,大腿颤颤的发抖,捂着嘴巴疯狂的摇着头,她一直都知道闻景辞作为川北唯一的督军,有着狠辣的手段,传闻将敌方的间谍折磨的身体生蛆,不成人形,内脏都能从身体里掉出来,疯疯癫癫的求饶,

她还小,不想死的太早。

“好了,你别吓她了……”

沈羡适时出声,打断了闻景辞的恐吓,悔悟拨弄着佛珠,斥责道,

“佛门清净之地,还不快走!”

古钟又响起来了,惊吓得栖息得飞鸟扑腾扑腾得飞散到天际,青葱的松柏随着微风缓缓摇曳,天色渐暗,林子里起了大雾,迷蒙混沌。

闻景辞松开了捏着红娟下巴的手,索然无味的笑了笑,自己一人踏着台阶离开。

“还请主持对今日的事………”

沈羡双手合十,祈求着面相和善的悔悟,她比较好奇闻景辞和这尼姑庵里的主持是什幺关系,刚刚的一声“娘”好像不是她的幻听,

“南无,老尼知晓。”

沈羡松了一口气,酸软的身体立刻松懈下来,她扶住了桌子,刚刚的高潮差点卷走了她的三魂六魄,花园的外面是干净了,但她还是觉得甬道里闻景辞的舌头还在里面搅动着,火热的舔舐着里面的嫩肉,温柔含蓄又强势霸道,

她抚上了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看着天色已晚,急匆匆的和闭着眼念经的悔悟道别,

才进门的第二天,就让一大家子的人等她,怕是会得了个恃宠而骄的恶名,日后的豺狼虎豹还不知道会怎幺折腾她呢,

“老尼代景辞向施主道歉了,南无!”

悔悟看着她行动不便的需要人搀扶,就知道闻景辞玩的过火了,不知道又是哪里强取来的Omega,

“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主持也要替她偿还吗?只怕你还不起!”

沈羡的头都没回,冷冰冰的说,眼角向斜下一瞥,冷酷到了极点,所有的耻辱都一一记着,终有一日叫闻景辞全部偿还,日子还长。

悔悟顿时哑口无言,唯一能做的只能在这庵宇里为闻景辞赎清罪过,日夜常伴青灯古佛,希望能减少闻景辞身上的业障,换她一生平平安安。

她不敢认,不敢应,就怕有一天有人会以此来拿捏住她的孩子,闻景辞每次踏着台阶离开时,她都会站在钟楼处望着她的背影,牵肠挂肚,又不得不恨下心来。

那时候新北还不叫新北,闻景辞也不叫闻景辞,悔悟也不是悔悟,那段混乱的岁月,人人都自身难保,年岁饥荒,又是寒冬腊月,

“娘,你将我卖了吧。”

扎着两个揪揪的闻景辞看着骨瘦如柴,十指冻出裂疮的娘亲,跪在了她的面前,磕着重重的脑袋,一双稚嫩澄明的大眼里都是不该有的成熟懂事,

她的老爹充军死在了战场上,也没有个尸首,她都不知道她的老爹长啥样子,自幼就跟着悔悟生活,懵懵懂懂的长到了十岁,眼看着唯一的亲人都要支撑不住,她索性自己提出来下下策,将自己卖了还能换一笔钱,起码能熬过这段时间,只是卖给人伢子后的生死真的就是看天意了,

“做什幺,你要做什幺啊!!”

悔悟预知到了结局,抱着闻景辞痛苦的哭泣起来,家徒四壁的只剩下个破败的门随着北风刮得吱吱作响,

后来人伢子将闻景辞带走了,在闻元年,在景樱村和过往的一切辞别,50个大洋子换来了悔悟的苟延日子,

再后来,悔悟出家了,在一个不起眼的尼姑庵削去了青丝,挂上了佛珠,心里还是记挂着不知是生还是死的孩子。

闻景辞一身犟骨,桀骜不驯,惹人不喜,所有的孩子都被选走了,她就是剩着,受着伢子的拳打脚踢,狠毒咒骂,攒着一股狠劲,缩在墙角里。

乱糟糟的打结的头发挡着她的眼睛,她和院子里的两条大黄狗相互取暖,抱着潮湿的干草垛子,瑟瑟发抖的看着还未破晓的黑夜。

鹅毛大雪落下来,外面银装素裹,不胜美丽,雪就这幺下着,一层一层的堆积起来,厚厚的盖在大地上,稚气的她伸出脏兮兮的手却盛不住易化的雪,露出洁白的牙单纯的笑得开心,她觉得自由,生命里荡着干净的气息,没有污浊和不堪,就像这洁白的大雪。

好不容易卖给戏班子,人伢子好说歹说得想脱手卖去这个赔钱货,闻景辞面无表情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在戏班子里端水打杂,偶尔偷偷看着他们练功吊嗓子,就算挨打受骂也能忍着,苦痛的时候好在有个温柔的小姑娘总是偷偷的给她藏一个馒头半个糕的,原本以为日子还能过去,可她失手打死了一个小武角,又被赶了出去。

那年她也长到了十四岁,谎报了年龄从了军,自此闻督军杀出了世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勾着最明媚的笑容,说着最简单的话,玩着最幼稚的游戏,做着最狠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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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大桌上气压低的厉害,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小碗,夹着自己面前的一碟菜,唐山彪的脸色像是吃了毒蘑菇一样,阴森森的,碗和筷子都能碰出清脆的响声,全家都在等姗姗来迟的沈羡,

三姨太有着一双刻薄的三角眼,长年的蹉跎让她眼角更加下耷,高高颧骨一脸的刻薄酸样,

“十姨太,让大家伙好等啊,连大帅都亲自等你。”

“三姐姐说笑了,不过是去庵里给大帅求了个平安符,听佛经听的入迷就忘了时间。”

沈羡微微一笑,坐在了最下的位置上,赔笑着继续说,

“让大帅等久了,沈羡知错了!”

说着说着便带着哭腔,眼角垂泪的楚楚动人的委屈模样,她一哭,仿佛天上的下起了江南的细雨,扣人心弦,让人于心不忍,

她擦着眼睛,捏着帕子,含满水波的眼望着隐隐动容得唐山彪,

“好了,吃饭吧。”

“狐狸媚子。”

唐锦饴搅动着碗里的米饭,看不惯惺惺作态的场面,

沈羡不着痕迹的偷瞄了一眼一身华服,气质傲慢的唐大小姐,心里篾笑了一下。

齐乐蓉玩味的看着沈羡的花花招数,不关自己的事情,就高高挂起的看戏,舀着小米粥小口小口的放在红唇边上,细细的呼着热气,唐山彪有段时间不会来烦她,这不是正好,可惜她的小冤家不在身边,她又要开始期盼着小冤家早日平安回来,抱着她说一些新奇好玩的事情,神思逐渐游走,连着嘴里的小米粥都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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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景辞带着一众人马杀气腾腾的连夜赶到了黎城,整个黎城一片萧条肃杀的气息,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街道上到处都是马蹄的痕迹,还有枪林弹雨崩掉的壳子,她先和隋义汇合,一同前往了张家的别墅,躺在棺材里的张栋瘦的颧骨都凸了出来,活像个瘾君子,女眷们像是看见了阎王一样,正好闻景辞的包扎的伤口挡住了她一点的眼角,从暗处走来,带着杀伐的气息,吓得她们立刻停下了哭泣,爬着抱住了闻景辞的腿,既害怕又带着对生的乞求,

“督军,督军,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你要什幺都可以,都可以!!”

张家的别墅里显得阴气森森的,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院子里到处都飘着纸钱元币,上好的楠木棺材横在大堂的正中间,张栋倒是挺新潮会享受,不似唐山彪那样爱旧。

巨大的吊灯笼罩下来,拉长了人影,将空洞的别墅显得更加惨淡,闻景辞弯下身子拍了拍张夫人,示意她将手拿开,自己却踱步到松软的沙发上,翘着茶几坐了下来,

“你看看你们有什幺,或者说他有什幺。”

她要财,越多越好,一半交差一半私吞。

乌漆麻黑的枪指了棺材,又指了跪在一起抱团的女眷,别墅是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就算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她可以肆意妄为。

“天不早了,你们不去睡觉吗?”

她要好生养着这群人,养的白白胖胖的,彰显唐山彪的宅心仁厚。

“督军,现在都是我们的人了。”

隋义看着女眷们都上楼了,伏在闻景辞耳边低语,故意让土匪成功的席卷黎城,对张栋部下的求救置若罔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该杀的都杀了,以绝后患。

“干的非常好,你去休息吧,别玩出人命来,去吧。”

她不会干预手下得私生活,该纵情享乐得时候就放肆地去,因为没人知道明天会不会脑袋掉在地上。

眼底的阴骛浓的像黑幕,她仰着脖子看着大吊灯,伸开双臂靠在沙发上,慢慢闭着眼勾着冷意得笑。

铁盆里烧得纸钱已经熄灭了,就剩下一团灰烬和火星子忽明忽暗的,外面北风啸啸的,冬天又要来了,估计不会暖和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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