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系青梅和温柔学姐的旷世党争大作【5】

那天之后不久,几个初一的学生守在教室外拦住了她。问到原因的时候,几个人支支吾吾地不好意思说,直到白锦芯问的不耐烦了,才有一个站出来,局促地将一枚银色的硬币递给她。

那是她送给喻宿的东西。

“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是一个叫喻宿的小子偷的!放心学姐,我们已经教训过他了,保准下次再没有胆子偷东西!”对方拍着胸脯,像是做了什幺很伟大的事情似的,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谢谢你们啊。”她的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意。

不愧是未来的日系轻小说标准模板男主,被人欺负到头上,连句实话都不敢说。

那些人还以为是感激的笑,看得眼睛都直了。

下一秒,银色的硬币叮叮当当地被扔进了垃圾桶。

这番举动在无形之中给予了他们一个信号——喻宿确实只是一只死皮赖脸的舔狗,学姐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也因为这个,他们心里保有的最后一丝不安像风一样随之消散了,之后对于喻宿的教训也愈发放肆。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假情假意的学姐若有若无的帮助。

喻宿这几天都非常努力,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不让支持自己的人失望。他开始写作业,开始认真倾听每一堂课,试图搞懂那些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题目。原本一到放学时间他就急着回家免得被人逮住继续欺负,现在为了有更多时间学习,他干脆直接跑到学校的图书馆里,藏在最深处的死角里读书,有时候一学就是一通宵。

他偷偷的把自己的一些随身用品带到操场,藏在一侧的小花园里,中午趁别人都在吃午饭的时候缩在秘密基地里做各种体能锻炼。他数不清自己多少次挥动跳绳,举起哑铃,更不记得多少次气喘吁吁的倒在赤红的跑道上。

回到家中,他搁置了自己曾为了逃避现实而无数遍沉迷的游戏。他拿出自己的零花钱买了黄油、鸡蛋、白砂糖等等原材料。不厌其烦的调试着配置曲奇最好的配方和比例。一连几个星期,他几乎没吃什幺正经饭,只是嚼着干巴巴的曲奇,在心中无数次想象学姐收到后满足的笑容。

他是那幺的满心期待,寻求认同。只不过他似乎忘记了什幺,或者说他好像刻意的在去忽视什幺。

“……学姐。”

眼看九月将尽,秋季运动会如火如荼的举办了起来。

喻宿在众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目光中,举手参加三千米长跑。

在操场上,他如愿看到了白锦芯,她坐在棚子里躲避着骄阳,一边给运动员递过矿泉水。

坐在一旁和她谈笑的人,是阮澈。

她弯着漂亮的眉眼,看向对方的目光满是恋慕和温顺。和面对他时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他鼓起勇气上前搭话。然而听到他的声音,对方的眼神一下就变了。变得很不耐烦,变得很厌恶,她以为自己把这些情绪隐藏的很好,其实喻宿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不好意思,只有运动员才能拿水。”

那是那天之后,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

也是那一句话,击溃了他的决心。

我已经改变了。

——所以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灰溜溜的站在跑道上,肥硕的身躯似乎是来参加相扑比赛的选手。在人群中很是显眼。站在起跑线上,他能清晰地听到观众席传来的嘈杂,有议论声,哄笑声。

他想起比赛之前,那些人拦住了他,见面一句话没说,提起脚来就往他肚子上踹,他疼得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他们紧接着发出恶意的笑声,用鞋尖狠狠踢他的小腿。

喻宿皮糙肉厚,这样被踢倒也算是习惯了,撑起身子就想跑。但是对面暗中使绊子,他一时不察,绊了一跤,两个膝盖直直跪在石板路上,似是磨破了皮,有些湿润的刺痛。

“死胖子要参加三千米长跑?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就你这样的还能跑得动路?”

令人反胃的面孔,讥笑的嘴脸。

膝盖隐隐作痛。

这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的地方了,至少,自己一定要跑完这三千米,让往日那些嘲笑自己的人也看到,他并不只是一个甘受欺凌的懦夫,一无是处的蠢才。他会用努力,坚持,铸造更美好的人生,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感到恐惧。

也会让白锦芯看到他的脱变。

在此一搏。

“各就各位——”

“预备——”

沉重的枪鸣声宛若惊雷,忽的在耳畔乍起,他无暇顾及其他,只下意识地迈开步伐,向着前方冲刺。

他渐渐被超越了。一个、两个……一直到最后,身后已无一人,他已远远落于大部队之后。场上嘲笑声更重,但他无暇顾及这一切,只能尽力将腿迈得再开一点,步伐更大一些。

咸湿的汗水流进眼睛,背脊也清晰地感受到有汗水在往下滑,大腿根部几乎失去知觉。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陈旧的破风箱,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萦绕在口腔里。

疼痛难忍。每擡起一起腿,膝盖的伤口便要原原本本的撑开一次。鲜血淋漓的伤口与裤子粗糙的布料相摩擦,便是难忍的痒感、痛感。

劫难。

咸湿的触感从眼角滑落。那是因为他看到棚子下的白锦芯,以不同寻常的耀眼眸光细细描摹着那人的面庞,和依恋着的他如出一辙。

而她的眼里,没有自己。

——为什幺会那幺痛苦呢?

在最后一刻失去意识的失重感、漂浮感。

没有办法再往前迈进哪怕一步。

意识断线了。

肥硕的身躯重重地倒在跑道上。比赛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几个担任裁判的老师面面相觑,不得已才过去把他从跑道上拉了回来。同班同学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在下面窃窃私语,就是不愿上去伸出援手。班主任也不愿意管这一茬,他知道喻宿是个没什幺背景的毛头小子,因为叔叔有点小钱才把他送进来,还得罪了一众豪门子弟。在这件事上插手约等于间接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差劲——

白锦芯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什幺资格去指控别人的冷眼旁观。之前喻宿被欺负时,她也选择了袖手旁观。

是她放弃了喻宿。

尽管那不是出于本意。

“很在意吗?”阮澈突然问她。

“不……怎幺会呢,只是有点好奇操场上出了什幺事情而已。”她下意识地否认。

阮澈用自己一贯冷静的目光看着她,盯到她都感觉自己内心的弯弯绕绕已经被对方看破了。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无法承受这样灼热的视线,她干脆找了个借口溜走。

……但实际上她跑去了喻宿的班级,找到那天几个欺凌喻宿的小孩,试着命令他们去把喻宿搬到医务室。那几个人虽然满脸不情愿的样子,但敢怒不敢言,碍于她的情面,还是拖拖拉拉地照做了,虽然结果是喻宿身上又多了几道擦伤。

面对后辈们对她前后言行不一的疑问,她只能把他们叫到医务室外面,硬着头皮扯瞎话:“你们最好不要接近喻宿,他的手段很肮脏的,一直待在一起的话很可能会发生不幸的事情。”

几个人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害怕是自己做错了什幺。听到这话就松了一口气,说起话来也有了底气:“放心,我们很强的!他不敢违抗我们!”

“这和强不强没什幺关系,”她努力组织语言,想把事态说的严重一点,让他们感到畏惧,“他会没有底线的纠缠那些对他表现出好感的人,也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那些对他不好的人。如果逼急了,可能会……杀人什幺的,他会做出很极端的事情。”

果然,听到杀人两个字,他们都吓到了的样子。他们觉得,虽然自己平时会排挤喻宿,但杀人这种事情绝对做不出来。这句话是白锦芯说的,可信度更高了几分。

“我们会被杀吗?”

“如果现在停手的话就不会。除了我以外,还会有其他人保护你们的。”

这句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昧着良心,但短时间内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抹黑喻宿的形象来换取片刻安宁了。至少不要像那天一样看到他被按在墙角里打个半死。

当然,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她不是那个拯救王子的公主,甚至不是帮助主角团的正义骑士。只是一个自私的反派角色,做的事情不是为了世界的美好,而是用伪善的方式自我满足罢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与她无关,就等那个重逢系青梅竹马司妙涵来处理了。

跟他们再三确认不会再去找喻宿麻烦之后,她也没想再去探望晕倒的喻宿,直接离开了。

几个小孩还留在医务室附近,他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刚才的话题。

“太可怕了,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什幺好东西,看他那个样子,以前绝对杀过人!”

“说不定他爸妈就是他杀的。”

“真是天生的坏东西,不敢相信我竟然和这种人是同学!我们要不要报警把他抓了?”

这时,有人尖叫着用手指指向医务室的窗口,喻宿正站在窗后沉默地窥视着他们,像一尊石雕,不知站了多久。

“快走吧,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以后大家都不要靠近他!”

某人起了个头,很快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他们一边在嘴上不依不饶地骂着,一边急匆匆的跑走。医务室门前很快安静了下来。

……

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裤腿,他向下一倒,坐在医务室冰冷的瓷砖上,慢慢将身子蜷缩为一团,脸庞深深埋进膝盖里。

好疼。

好疼。

为什幺会这幺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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