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跟人家进屋,谢源源躺在沙发上装死。孟松雨拿了片酒精湿巾塞进她手里,得到的回应是纹丝不动。

孟松雨抱胸俯视疫情期间理直气壮不洗手不消毒的人半天,冷不丁抓到她偷偷睁眼窥视自己的举动,只好重新把湿巾扯出来,分开手指一根一根粗鲁地擦拭。

用了两片酒精棉。

等他从厨房端出来蜂蜜水递给谢源源的时候,谢源源装模作样睡醒,就着他的手,吨吨吨一口气喝完。

“现在回去?这次总不需要送了吧。”

客厅的灯没开,孟松雨只打开了餐厅的灯。这微弱的光线柔和了男人锐利的气质,也挑逗着谢源源的神经。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洗澡欸…”她倒回沙发,还向里面缩了一下。“很多人喝醉了酒洗澡,摔倒在浴室里。然后没有人知道,就死了呢。”

孟松雨挑了挑眉毛,其实他看出来她没喝多醉,张口想反驳,又不敢肯定,“那你想怎幺办。”

陈述句,不是疑问句。谢源源心里有点打鼓。截至目前她没办法笃定孟松雨存了和自己一样的心思,万一被拒绝,这街坊邻居,是她可以选择直接去世的程度。可刚才那个开车叔叔胡言乱语一番,分明是差不多他也有点火星子的苗头。

脑子还在胡思乱想,嘴巴已经动了:“让我洗个澡,洗完就走。”

热水抚摸过皮肤,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被高温熏烤,血管扩张,酒精浓度重新升高。密闭浴室略有窒息感,加上脑神经被迟钝的兴奋感,和早在擦拭手指时背德的试探感,撕扯着谢源源的意识。

孟松雨在主卧的浴室随意冲了冲身子,穿着宽松的短款家居服坐在谢源源十几分钟前耍赖的沙发,无意识地摩挲,思绪已经放空。

“啊——”

紧接着扑通一声。

“呜呜……”又是抽泣的声音。

孟松雨心里发慌,直接推开浴室门。

美女之所以是美女,就是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保持美感。平常上班通勤是从容自信的美,一杯一杯酒喝到桌上一整片男人是肆意张扬的美,就连现在摔倒在浴室,头发高高盘起,裸露的雪白的肌肤撞在大理石墙壁上,疼痛让她眼角濡湿,也是破碎凌乱的美。

孟松雨看到她一丝不挂蜷缩在墙角,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泡沫,像是蛋糕胚上点缀的奶油,喉咙发紧。不由得庆幸刚才还好没有严词拒绝赶她回家。

谢源源吸了下鼻子,眼泪几乎掉下来。

男人擡手关了花洒,横抱起她。

孟松雨腹部的肌肉隔着单薄的上衣接触细腻滑嫩的软肉,几乎是下意识勃起了。

“等一下叔叔,”谢源源将黏在脸颊上的碎发拨开,“我身上还没冲干净呢。”

钝刀子割肉莫过于此,孟松雨想。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定了一下心绪。又不是二三十岁的愣头青,坐怀不乱是中年人的基本素养。

他让谢源源尝试在地上站一下,好腾出手把洗澡的凳子放下来。可脚刚一碰到地面,姑娘就哎呦哎呦叫个不停,他只好一只手臂锢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费力去掰扯凳子。

等到搀扶谢源源坐下,孟松雨已经出了一身汗。不知道是累还是热,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把水温调好,等她接花洒。可她瘪了瘪嘴,“刚刚把胳膊也扭到了,现在擡不起来。”

孟松雨彻底说不出话来,质疑也好,责怪也罢,都在低头看见女孩红红的眼眶时吞回肚子里。行行行,不就是洗个澡吗,中年人谁怕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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