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防控管理严。周朗的车没办法开进小区,只能就近挑了个门放他俩下车。周朗知道孟松雨不是个好心的人,总归也怕他犯一些男女问题。于是趁人还没走,回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孟松雨。

后者正低头解谢源源身上的安全带。

“有些事本来不该是我能说的。”周朗略微琢磨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四十好几的人,做事得考虑后果。”

孟松雨把谢源源的小包挎在身上,准备开车门,听到这话愣了两秒。他从车尾绕到另一边,把闭眼装睡的女孩拉下车。随着沉闷的关门声,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嗯”。

昼夜在城市里失去了本该拥有的节律,即使是夜晚十一点路上也依然车水马龙。孟松雨牵着旁边人的手站在路边,失神地凝视驶远的车。仅有的一点心动裹挟着尾气,被一辆辆汽车辗碎。

一辆空载的出租车停在两人面前,用掺杂方言的普通话问走不走。孟松雨从茫然里恍然醒神,一道女声率先回绝,“不用了师傅。”

他转头发现谢源源恰好歪头打量他。

几乎是同时,把手收了回去,往小区里走。“感觉好点了吗?”

“不好,晕。”说完还矫情地按了按太阳穴。

孟松雨给门卫看了自己的健康码,深更半夜门卫不想多计较,没纠缠醉鬼,开闸放人进门。扫完码了,有空手了。谢源源等他回头来牵自己,乖乖站在他身后。

没想到他一走出去五六步才回头,坦然和谢源源对视。“熟人多,我就不扶你了。如果实在醉得厉害,我喊你妈下来接你,可以不?”

……谁大半夜偷窥别人拉手啊。

“我家没人,他俩回老家去了。”

自己走就自己走,不至于喝得走不动路。

都是年轻过的人,孟松雨二十多岁酒桌上喝完酒回家吐得翻江倒海,闹得父母鸡犬不宁,心里清楚宿醉还没人管的状况确实凄惨。但他实在不太相信如果家里没人,这孩子怎幺可能敢喝这幺多。

谢源源看他眼神有点怀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胡扯,“不信你打电话问,我骗你干嘛?”

孟松雨从口袋里扯出来刚扫过健康码的手机,谢源源的心也跟着被扯出来。说谎什幺的倒是小事,可一旦被发现,那自己的司马昭之心就昭然若揭了。

她看着男人手中的屏幕被唤醒,亮度还没从健康码适应黑暗的环境,刺得她脑仁突突跳。白光在黑夜中持续了可能有二十分钟,也可能只有两秒。没有一个行人,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吓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心跳到嗓子眼的时候他又把手机塞回去,谢源源暗暗舒了口气。就是嘛,成年人了搞什幺小学生叫家长那一套,而且我爸爸妈妈不睡觉的吗?助人为乐照顾一下人家小孩有什幺不好?

“我回去给你冲杯蜂蜜水,等你酒醒了再回你家去。”

“嗯嗯,谢谢叔叔!”

“后果”这个词只有人吃了足够多的亏,甩过足够惨的跤才学得会去考虑。二十多岁的人儿哪里经历过这些东西,头发烫毁了就一剪刀剪到齐耳,大不了花两三年的时间重新续起来。选择错了方向,大不了卷土重来,反正还有五六十年的人生去试错。

你问时间?蹉跎不就是专属于他们的搭配吗。

所以谢源源根本没把刚才“司机”含含糊糊的暗示放在心上,后知后觉还咂摸出点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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