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剑兄没听清楚我话中的意思,在下的意思是说,找块跟这玉珮花样类似,百两内能打平的玉珮即可,反正我娘对于玉石鉴赏向来不拿手,只要看来‘名贵’就好。”
剑怀听完,挑了下眉,便晓得他对于即将迎入的妻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送谁?”
剑怀可不认为是送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如萱,虽他也曾经要求自己为如萱找过些精贵之物,但玉珮这样带着承诺之物,他可是从未让自己寻过,毕竟他是那种一但认定,就是一辈子的人。
“一个想绑住的人。”
他说得含糊神秘,却可感受里面浓浓的捍卫之情。
毕竟剑怀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加世交,他对他家几乎可说是了若指掌,万一透露太多,怕会让她受到伤害,这是他不乐见的。
“你这样做,不怕那女人恃宠而骄?到时让王府永无宁日?”毕竟历朝历代有太多仗势掀起风浪的女人了。
“她若是这样的人,早在我确定婚约时,便已将她逐出王府,怎有可能让她继续留在我身旁,放心,我绝不会踏上你的后尘,选个会翻墙的夫人,毕竟我的眼睛比你雪亮。”
对于左砚衡的自信,剑怀嘴角一勾,掀起抹嘲讽的笑,但并没有出言再劝,毕竟他警告过了,要听不听是自己的事。
“给你个建议,再爱也要留些余地给自己的正妻,毕竟女人的忌妒会使她们做出任何你想像不到的丑陋之事。”如他家中那名。
“剑怀兄的提醒小弟我自会谨记在心,但对我来言,长辈指定的正妻就如同摆设一般,主要用来安抚长辈的心,帮助家里,提携自己的仕途,其余的,一点也不重要,侧室才是我注重的。”说到这里,脑中突然浮现段宴若的身影,让他的嘴角有了抹温暖。
剑怀见状不屑的别过脸,闪避让他嫌恶的表情。
“顺道告诉你个消息,近来咱们那个提倡女权的皇后娘娘,打算对皇上吹枕头风,推动什幺一夫一妻政策,若真推动成功,你的如意算盘恐怕会碎一地。”
剑怀一听,担心的追问:“你这消息从何而来?”为什幺他这个在宫里当差的,半点消息都没听到?
“你忘了吗?我家老三与皇后娘娘身旁那名首席女官是哥儿们,她口风向来不牢靠,是她前些日透露给他知道的。”
“一夫一妻?”
这可能实施的新制度,叫左砚衡表情一凝。
“皇上不会让这制度落实的。”左砚衡鸵鸟心态的躲着。
“若无现今皇后,这制度的确一辈子也不可能落实,但现今皇后虽不懂什幺政治斗争,却十分会拉拢人心,亲民爱民,解放童奴,又是建免费私塾,又是建立义诊堂,甚至连路边的乞丐、流民都有难民所,加上皇上对她敬之爱之,这制度虽短期内无法全面落实,但也是迟早的事。”
左砚衡自然明白这政策落实的可能性,毕竟他在朝为官,时不时便瞧见千岳皇陪着皇后逛花园或是坐在八角亭内谈天说地,看起来像对寻常不过的夫妻,但两人眼里间对彼此的依恋却叫身旁的人清楚的感受到。
所以他知道这法令的落实性极大。
但落实的原因并不在于千岳皇的宠溺,而是皇后是这世间难得的奇女子。
她聪颖、善良、温柔、勇敢、极富同理心。
每每千岳皇要是有棘手之事,总会让皇后参加朝会,而她提供的意见往往使人惊艳且有效,次次打得那些自恃学富五车的老臣与酸官们,噤言不敢多语。
而她最难得之处,并不会就此骄傲自负,或是暴打那些总反她意见的官员们,而是举一反三地将自己的意见融入那些反她之人的意见中,让双方都处于不输不赢的局面中。
让某些本想找她晦气的官员们,甚至因此倒戈,成为了隐藏版的保后派。
不过让她真正立下名声的,并不是她的聪颖,而是她的仁慈。
每当南襄国哪里闹灾,她总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赶到,直接到场感受当地的苦难,并亲抓发着灾难财的贪官污吏与富贾。
甚至为了应付各种有可能发生的灾祸,组织了完善的救难制度与机构,并培养专业的救难人才,好在发生灾祸时,立即发生效用,加速救援的速度。
身为一国之母的她,还常一身粗衣麻裙,穿梭在灾荒之地四处救助灾民,完全不怕自己是否会被疫病所传染,或是遭到失去理智的灾民攻击或是劫杀。
因为她说,她的善,会让有良知的人,群起保护她的。
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有心人的追杀与疫病的无情,好些次为了救人,差点把自己的命给赔上了,让千岳皇害怕的衣不解带地随身照料,一刻不敢阖眼,就怕一阖眼,便是两界相隔。
千岳皇被吓了几回后,便不再让她亲赴现场,就怕他此生的唯一会化成一缕幽魂,让他见不到听不到更碰不到。
不过也因此,皇后在无数灾民心中,立下了无可动摇的名声。
你说,这样的皇后想推动的政策,能不让千岳皇重视吗?
虽他知,这法令一出,绝对会有大半的人站出来摇旗呐喊地大叫不服,毕竟南襄国大多数的男人,就是依着家中妻妾人数来做为个人魅力的依据,加上男人天性风流,有几人想真正守着一个女人到老?一夫一妻简直是天大的考验。
加上有许多皇亲贵胄就是拿着结亲,实则是拿来做为拉拢势力的工具,若少了这项利器,会有多少人站起来反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依皇后的聪颖,与人民的爱戴,他相信这不是问题。
只是这法令若真的落实,他必须想好退路才行,毕竟他不愿为了仕途,守个相看两相厌的女人过一辈子,他已经错过一次幸福了,绝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
剑怀看着他认真思考的脸,便忍不住依过来人的身份开口提醒着。
“想好自己要的,一但确定就绝不放手,但若感情里出现了杂质,就什幺也回不去了,所以记住,务必慎选。”
左砚衡瞧着眼前这个被女人背叛,不再信任任何女人的男人。
一方面同情,一方面又如面镜警惕着自己。
她会背叛自己吗?一个从未跟他要过任何东西或承诺的女人。
她的神秘与若即若离,让他开始感到忐忑。
人真是怯懦的生物,当听到选择只剩一项时,不知为何,心竟开始变得不安犹豫,变得小心翼翼,甚至开始怀疑起对方可能会有的背叛。
他或许该找个时间试探试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