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面对

前两次的经验,尤其是上一回的,那恐怖依然残留在她肌肤里,让她害怕地倒退一步,甚至缓缓将手中的铜盆置于胸前,准备他一靠近,就直接攻击他。

因她不想又成为他借着酒意逞凶后的牺牲品,她没那幺廉价。

立于小径上的左砚衡,瞧着她充满防御性的防备,晓得这是自己前两次的粗暴所导致,便未迳自上前,深怕自己的唐突会吓着她,于是立于原地对她说道:“可以跟妳聊聊吗?聊聊妳上次跟我讲的故事。”

段宴若听到他这幺说,先是一愣,确定他双眼清明,无酒醉的迹象,才敢稍稍放松护在胸前的铜盆,忍着身下的黏腻走向他。

她一走近,他马上问道:“妳讲那个故事给我听,是否要我放下对于如萱的执着?进而祝福她,不然我的执着,迟早会像那把短刃般,害了她,也伤了自己?”

看来他想得很透彻,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欣慰地点点头。

“得不到虽然痛苦,但看着她得到幸福也是种获得,获得自己的成熟与豁达,希望你能如那蛟人一样,懂得放手的幸福,而非将一身戾气加诸己身,我知道一下子要你做到放下这点是困难的,毕竟人非圣贤,怎幺样也不可能转念得如此快,一年不能那就等下一年,下一年依然不能就再等,时间会淡化许多情绪,包括不甘与满腔的怨,相信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更会释怀的。”

这可是她失去性命后,才得到的体悟。

希望他能真正明白,虽然失去的过程会经历许多抗拒与煎熬,但透彻后,心境将会豁然开朗,发现过去的自己真的笨得可以,笨得都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幺,计较些什幺,因为不是你的,就不会是你的,不管如何的争如何的抢,都是多余的。

只是体悟这道理的长短,就要端看个人的领悟力了,希望这孩子有足够的智慧能明白这个道理。

左砚衡难以置信这样成熟有寓意的话,竟会从一个ㄚ鬟口中说出,她真的跟他同龄?真的只读过几年私塾?这样的见地,唯有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有的领悟,为何孩童时期便签入他家做下人的她,怎幺会有?

虽在第二次占有她后,他便要怒海去查问她的来历,实在是因为她竟未如先前找上门的那两个妓女那般,想尽法子栽赃他、要胁他,就是要跟他要个名份,她安静的像是真的什幺事情也没发生过般,那样的云淡风轻,一点也没有。

即使在他第二次那般残暴地占有她之后,她依然如此,就像是她根本不在乎那一晚他对她做过的事般。

她这样的反应竟让他不仅困惑,甚至有些动怒,动怒她的无动于衷,为此他才找怒海去彻查她的背景。

听了怒海给他的调查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她仅只是个害怕他身份而不敢声张的怯懦小ㄚ鬟罢了。

是吗?怯懦小ㄚ鬟?

怒海告诉他她确实上过几年私塾,只是她的学习在亲娘病逝后便中断了,顶多只达识字,加上在继母的控制下,她整日绕着农作与家务跑,就算识字,在这些年的消磨下,少了温习,恐怕字也忘得差不多了。

但那日在马车上的反应却灵敏聪颖,虽有些紧张失措,却无他认为的胆怯与瑟缩,甚至能流畅地告诉他那个故事,加上刚才稳定充满启示的回应,再再告诉他,他对她的认识显然还是不够透彻,总觉得她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没发觉左砚衡的审视,自顾自地对他微笑又道:“世子,我相信你经过这件事后,会更成熟,对爱会更有体悟,毕竟人虽执着,却也善变,失去了,不代表就没有更好更适合的人在等你,不是吗?”

她稳重的回话更让左砚衡对于她的聪颖感到质疑,但他相信怒海给他的情报绝对是完整的,因为怒海晓得他的性子,他要的,绝对是全部,不能有丝毫的短少,加上怒海的师父可是南襄国有名的情报头子,从小得自他师父真传的他,不可能有一丝纰漏的。

既然查不到更深入的底细,那就只能从她身上挖取了。

他盯着站于距离自己五大步之遥,充满戒备的段宴若,开口问道:“妳的故乡据说是在东渊国的寿延村?”

段宴若不解他为何突然问她的出生地,他双眼间游移着让人抓摸不定的审视,她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男人想从她身上窥探些什幺,而且是全面的。

细长秀致的双目敛下,思索了会儿他窥探的目的,但实在想不出,只能诚实回答:“是的,奴婢的故乡确实在那里。”在原主的记忆里,确实如此。

“听说那里满山遍野的稻禾,当稻谷成熟时,风一吹,便可听到稻叶与稻谷摩擦轻撞的沙沙声,而黄澄澄的菜花更是满园摇曳,散发着清香,经过河边还可见犁田的牛群在那里喝水,农夫更是常于农闲时,三五好友群聚于树下乘凉畅聊,那情景想想真是悠闲纯朴,有机会真想去走一遭。”

对于他的向往,在原主的记忆里皆是恶梦。

日头才起便被继母叫去田里拔草,草拔完还要赶回家帮忙晒稻谷晒菜干,处理得差不多时,还要准备午餐喂饱她继母陪嫁过来,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妹妹。

而原主的继母则是陪着家中唯一的男丁去私塾上课,至于原主的父亲则因受够了继母的强势与唠叨,为了躲避她,往往天一亮便牵着牛到河边与自己的三五好友下棋嗑瓜子去,将家里所有的大小杂事与田里的农忙,丢给当时只有十岁的原主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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