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柯罕见地迟到了。
不过主任没说什幺,研究所里事不多,口头交代了几句,她就要去钟焉的公司。
天河航天,名字很朴素直接。
主要研发微小的商业卫星用作航天实验,是国内为数不多的民营航天企业。
蒋柯毕业后做了两手准备,天河是后手,因为她学历学校都很出色,几乎算是被高薪聘进去的。
那时候,蒋柯只以为这是家小有背景的民营企业,又听从父母的安排匆忙辞了职,了解的并不多。
经过上次的事,蒋柯意识到了。
企业和钟焉都不简单。
因此这一路她总有些忐忑。
平心而论,钟焉是个很英俊的男人。
更何况他气质矜贵,恐怕是不少人的梦中情人。
可惜,蒋柯每次看到他,都会陷入一种微妙的恐惧和抵抗。
来自小时候,被父母、老师、长辈压迫下的权威的畏惧。
钟焉从身份和气质,很不幸被蒋柯归到了这一类上。
不过她还是多想了。
钟焉日理万机,不会每个项目都跟着,蒋柯去了后,只见到了项目经理。
项目经理惯常是那种多见的中年男性。
圆滑世故。
不过项目组的技术人员蒋柯倒是喜欢。
蒋柯向来喜欢专注的人。
项目组来了一个陌生女性,长得还算漂亮,几个年轻的男孩子们干劲都足了。
这个项目是为半年后的一次大型卫星部署提前做的实验项目。
蒋柯一开始以为研究是所里牵头的,来了才知道是企业牵头的。
所里只是提供技术指导,只来了两位工程师。
副所长说得倒不是假话,行政工作是堆了很多,蒋柯忙了一早晨。
中午的时候,项目经理喊了声蒋柯。
“小蒋,走,去食堂。”
项目经理也姓蒋,叫蒋元随,一来就和蒋柯说是本家。
“有食堂了吗?”
蒋柯呆了呆,她在的时候,天河并没有食堂。
蒋元随没明白:“啥?”
蒋柯打了个哈哈。
好巧不巧,到了食堂,遇见了认识的人。
“哎……哎!这……这是……这不是蒋柯吗?!”
说话的是研发组的一位男性。
和蒋柯做了几个月的同事,蒋柯都忘记他叫什幺名字了。
“你好。”她摇了摇手,垂下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这人是个大嗓门,也是个直性子,笑了起来:“你准把我名字忘了,我叫邱豫。”
他说完才注意到了蒋元随。
“蒋总?你怎幺也在这儿。”
蒋元随饶有兴味地看完两人的互动,才问道:“小邱认识蒋科长?”
蒋柯有些不好意思。
一是这人管谁都叫科长,二是自己并没有提在天河工作过的事。
“没来得及告诉大家,其实我在天河工作过几个月,刚毕业的时候。”
蒋柯又咬了咬嘴唇。
唇肉被咬出了印记,红艳艳的,让这张脸比平时美了更多。
邱豫看得痴呆,心中也愈发遗憾,不禁问出口:“结婚几年了,有小孩儿了吗?”
蒋柯的脸颊一下子红了,粉扑扑的。
虽然隔着这样远,也能看到她面颊上的飞霞,像山间的野花沾染上俗欲,娇艳了起来。
亦能想象那双眼睛是如何惊慌失措的。
钟焉站在对面的咖啡厅,向食堂的方向望去。
是惊慌了。
两颗奶子都微微颤了颤。
几乎没动的咖啡被倒进了旁边的花盆里。
过不了多久,这盆花就会枯萎被扔掉。
只是刚开始罢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方才场面有些尴尬,邱豫努力在找其他话题逗乐。
蒋柯也确实是被逗笑了,咯咯笑了起来。
邱豫这才挠着头说起了方才的话题:“我是太激动了。”
“你都不知道,你那会儿刚来,我可喜欢你了,酝酿了几个月准备表个心意,没想到你不仅离职了,还结婚了,你给我发的那个喜糖我吃得真不是滋味。“
蒋元随拍了拍邱豫的肩膀:“小邱还是个情种啊。“
邱豫脸也红了红:“蒋总别开我玩笑了,人蒋柯都结婚多少年了。“
说着他转过头,红着脸对蒋柯道歉:“不好意思啊,蒋柯。”
“不要紧,本来也是正常问题嘛。”蒋柯并不在意。
下午依旧很忙,蒋柯忙了好半天。
天河比她想象的还要专业,有很多专业数据,如果没有基础知识,是没有能力汇总的。
蒋柯有些泄气。
如果当时继续待在这里,自己在研发组肯定能干出一些成果来的,可是在研究所,做着行政工作这幺多年。
学业和知识,都荒废了不少。
家庭方面也有烦恼。
父母和公婆都在问孩子的事情,她都不知道怎幺回答。
明远好像没有丝毫想要孩子的意思。
那自己怎幺办呢?
她也不是想生孩子,可是大家都要。
蒋柯不能和别人不一样。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教育。
她想的太入神,连摁错电梯都没有发现。
钟焉看到的便是这张脸。
眉眼耷拉着,嘴角也想下瞥,很委屈的样子。
鼻尖红彤彤的。
仿佛是哭了。
蒋柯面前出现了一张手帕。
还有股檀香味。
她擡起头,看清楚对面的人后,捂住了嘴巴。
蒋柯的手小,肉肉的。
捂住嘴巴的时候,手指间的肉挤在一起。
想必和她的乳肉、肥臀和逼一样。
蒋柯放下手后,四周张望了一圈,意识到自己走错到专用电梯间了。
她这才小声对钟焉说:“钟总,我走错了。”
声音抽搭搭,眼睛四处乱瞟,跟小学生认错似地。
钟焉越发觉得有意思。
“擦擦吧。”
他意有所指。
蒋柯捏了捏手帕,没有推拒,果断擦了擦眼角。
有一丝错觉。
好像钟焉在盯着她。
那方手帕上绣了一只双面鹤。
随着蒋柯的动作,双面鹤在她的唇边游走。
猎人都要有耐心。
小兔子竖起了耳朵,钟焉收回了目光。
蒋柯这下确定是钟焉在盯着她了。
她看了看手帕,又看了看男人,试探着摊开手帕说道:“很贵吗?我再买一条。”
钟焉眯了眯眼睛,简短回答:“不用。”
蒋柯将手帕放进了包里。
再看过去,面前又多了一颗糖。
蒋柯的脑袋往前凑了凑。
因为看着眼熟。
她伸出手,那样自然地从钟焉的手心里拿了出来。
因为靠近,
女人的香气也飘了过来。
钟焉向后退了退。
蒋柯睁开眼晴,没忍住看了眼钟焉,也泄露了一点责备。
她放到眼前确认了一番。
得出了结论。
“这不是我的喜糖吗?”
蒋柯结婚时候的东西都是明家和明远一手操办的,喜糖也是定制的,市场上没有。
在研究所开会之前,那是她唯一一次见钟焉。
结婚她是很喜悦的,给全公司发了喜糖。
钟焉的秘书打趣她:“要是老板看到别人都有就他没有,怕是会生气吧。”
蒋柯那会儿刚毕业,生怕得罪领导。
在工位上认真思考了半天,拿着两个喜糖袋,敲开了钟焉的门。
她低着头把喜糖袋放到钟焉的办公桌上,嗡着声音说道:“请您吃喜糖。”
那一瞬,好像听到了什幺声音。
对面她不敢看的男人的呼吸声似乎加重了。
蒋柯擡起头想确认。
入目便是一张深邃的英俊脸庞。
蒋柯没想到老板这幺年轻。
资料写着他34岁,未婚,但是这样看仿佛不到30岁。
这是个不好招惹的男人,蒋柯的生理警铃响起。
更何况,老板的眼神和脸色实在不算友善。
蒋柯一溜烟跑了,办公室的门都忘记关了。
回忆到这里,蒋柯不明白。
喜糖都过期了,为什幺不扔掉,还带着……
她擡起头疑惑地看着钟焉。
漆黑的瞳仁里装满了不解,怎幺看,都还是个孩子。
“糖不好吃吗?”
蒋柯边问边拆开了糖。
塞到了嘴里。
那些真正的疑惑,她是不会问的。
肥嘟嘟的唇张开一个小口,
舌尖微微探出,先是试探了下,然后再卷进去。
她觉得很好吃。
钟焉的嘴角轻轻向上扯了扯。
吃糖都如此小心翼翼。
第一反应是怕自己的东西有问题,而不是别人的缘由。
这样的兔子。
最好掌控,只要捏住她的耳朵,就可以让她走向任何自己想要她去的地方。
钟焉咳嗽了声,按了电梯按钮,声音沉冷:“3点了。”
蒋柯如梦初醒。
懊恼方才自己在做什幺,这是在提醒她要工作。
她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跑了。
钟焉走进了电梯间。
扯了扯领带松了松。
电梯镜子里印出他自嘲的,泛冷的笑容。
这幺快,因为这个女人,硬了。
真是没出息。
钟焉低下头,看了眼腿间鼓起来的部分。
吃糖的那一瞬间。
真想,塞满那女人的嘴。
射满她的脸。
后来,他也确实这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