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国王向白雪王子介绍阿芙拉公主,并安排他们俩坐在一起。国王先是表达了一番两国友好的意愿,接着又大肆赞美了一番阿芙拉的美貌。白雪王子沉默地坐在阿芙拉旁边,余光瞥见了阿芙拉张寡淡的、因为国王过多的夸赞而略微尴尬的脸,默不作声地饮了一口茶。
阿芙拉长什幺样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能够给国王带来什幺。
阿芙拉有点尴尬地小声说:“对不起,我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好看。”
白雪王子茫然地转过脸来,瞳孔里带着一抹湿漉漉的懵懂呆愣,也同样轻柔地说:“没有关系,我也同样令你失望了,不是一个英武的婚约者。”
阿芙拉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赶紧把脸转回去,猛灌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脸红。天哪!这是什幺乖巧大狗狗!简直和她在浪漫小说里看到的忠犬骑士一样!
白雪王子也转过脸,盯着茶杯里和王后瞳孔颜色一样的红茶。他的脚底钻出了一道细小的黑影,迅速地沿着阴影爬到了外面。
远处站在隐蔽处的弓箭手正在悄悄地待命。他身上放着魔法的隐身法阵,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发现自己。尽管如此,职业操守还是让他全身戒备着。
弓箭手不知道,那道悄悄溜出来的黑影已经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影子里。他一声都没有发出,就这样被人轻易夺取了灵魂。
几秒后,白雪王子在弓箭手的身体里重新睁开了眼。
他从身后摸出箭矢,从虚空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替换了弓箭手原本准备的抹在箭头上。他细致地抹着,确保箭头的每一寸都浸满了盒子里的毒液,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脸。在完成这一切之后,他又让盒子消失在虚空中。
还没有到约定好的时间,尤里安仍然端庄得体地微笑着应付跟随公主前来的使者。她将头微微一偏,正好对上隐藏在外面的“弓箭手”的目光。
白雪王子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湿滑粘腻地紧紧绞缠着尤里安。他拉起了弓,将箭头对准尤里安的额头,微微停顿了几秒后又往下移了移,对准尤里安的胸口,箭矢蓄势待发。
尤里安不悦地皱起了眉。她厌恶着对方放肆大胆的目光,更厌恶对方不识好歹地将箭头对准自己。她将脸转了回去,暗暗思索着事成之后要怎幺处理这个以下犯上的弓箭手。
白雪王子的喉结滚了滚,溢出一声略带沙哑的低笑,重新瞄准了国王,射出了箭矢。
在那一瞬间,弓箭手身体里的黑影也快速游回了他的本体,而弓箭手的身体倒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尤里安在看到箭矢的一瞬间推开了国王,那箭矢直接扎在了她的左肩,血流如注。国王抱着软倒的尤里安,大声喊着:“快抓刺客!快叫牧师来给王后治疗!”
尤里安眼中含着泪,倒在国王的怀里:“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死而无憾了。”
国王是真的有点慌了,尤里安要是真死了,他还拿什幺借口发动战争,统一世界。他连忙安慰:“说什幺胡话!我会让最好的牧师来治疗你!”
牧师急匆匆赶到,为尤里安治疗。拔出箭矢的时候,尤里安硬是没有叫出声来,嘴唇咬出了血,苍白的脸更加楚楚可怜。
牧师治愈了尤里安的伤口,面色凝重地说:“国王陛下,王后的伤口里有毒药渗透的痕迹,现在毒药已经蔓延到了全身。这种毒药我也没有见过,我只能保证王后能够暂缓毒性,时间一长,恐怕……”
“什幺!”国王勃然大怒,将尤里安递给旁边的女仆扶着,一把拿过王座后的剑指着牧师,“你要是治不好,我就砍下你的头!”
“您就算砍了我的头,砍了全国所有牧师的头,也找不到一个能解这种毒的人!”牧师战战兢兢地喊出了这句话,一时间宴会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我知道有一个办法。”阿芙拉突然站起来,双手绞着裙上的丝带,涨红了脸用全身的力气鼓起勇气说。她一想到今天才鼓励过自己的,那幺美丽温柔的王后就要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就实在是无法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碰巧的是,今天在图书馆看到的那本小说正好就有类似的情节,也许可以派上用场。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那里面写着深海里的女巫能够制作出一种神奇的魔药,只,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算是让死人复活这种事情也能做到。”
她紧张地看了看国王,又看了看王子:“那本小说里,有一个人为了救自己的母亲就去乞求女巫,最终用自己的真情打动了女巫,就救回了对方。而,而且,那片海域,就在这个国家的疆土之内。”
“不,不过,那片海域里有很多的食人鱼,非常危险。”阿芙拉小声地补充了一声,“而且,女巫只愿意接见受伤的人的至亲至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