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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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外卖刚到,快去洗漱,洗好过来吃饭。”

裴邵才开门拿到早餐外卖,放到餐桌上打算进卧室看看阮月安醒了没有。一推门,就看到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闭着眼发怔。

他啪的一下按开灯,强光刺眼,阮月安皱起眉,擡起被子盖住头重新躺了回去,拖着长音抱怨,“别开灯啊……”

裴邵笑了一声,走过去,单腿跪在床上伸手拉她,“还要睡?快点起来,等会豆浆该凉了。”

阮月安裹着被子,被他捞出一条胳膊拉着,用力后仰与他对抗着,不想被他拉起来,嘴里咕哝,“不想起床……”

裴邵伸手捏着她的脸,左右晃了晃,“昨天谁说想喝豆浆的?快起来,外卖刚到。”

她紧闭着眼,握着他的手腕,“不是我。”

“不是你?”裴邵单手绕到她颈后托着,带着她坐了起来。她头发很乱,裴邵在床上坐下,伸手梳了梳她的头发。

阮月安睁开眼,还没太适应灯光似的眯着眼,“反正不是我。”

裴邵点点头,“那是我听错了……没事,你不想喝,那我就全喝了吧。”

他松开手,作势要起身。阮月安立刻拉住他的手腕,睁开眼看着他,“不许全喝完。”

被子从她怀里滑落,她左边肩上的睡裙肩带落了下去。裴邵笑着,伸手给她提上肩带,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那你快去洗漱。”

阮月安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跟在他身后朝卫生间去。

“你去哪?”

“我先吃点东西,饿了。”裴邵回头看她,笑,“刚才逗你玩的,不会都喝完。”

阮月安切了一声,揉着眼睛去卫生间,站在门口伸出手。

才碰到门把,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

蒋绎一手拿着眼镜,一手握着门把,身上带着一股湿热的香气,垂着眼看她。

阮月安给吓了一跳,松开门把后退一步,没站稳,拖鞋绊着拖鞋,啊了一声就要倒。

蒋绎拉住她扬起的胳膊,略一用力把她拉了回来,拉进自己怀里。她身上的睡裙面料光滑,蒋绎揽着她腰的胳膊在上面滑了两下,才牢牢把她揽住。

阮月安被他拉进怀里,靠在他光裸的胸膛上。他的身上很热,还带着一股她沐浴露的香。他才洗过澡,头发半干不干的,发尾还再滴着水。

细小的水珠落在她的胳膊上,凉凉的。

揽着她的胳膊收得很紧,他手里还握着眼镜,眼镜硌在腰上,有点疼。

她擡起头,蒋绎正垂着眼看她,没说话。

他松开手,退了一步,戴上眼镜。

“你……”阮月安看着他。他只穿着内裤,腰上腿上有几处红痕,应该是昨晚被她掐出来的。

蒋绎让开身,推了一下眼镜,声音很轻,“不知道你在门外。”

睡裙的肩带纤细,刚那幺一折腾,又落了一边下来,露出半截白嫩的乳房。偏她还没注意,站在他面前不动也不说话。

他伸出手,食指滑过皮肤,勾起落下的肩带。

“沐浴露快没有了。”他收回手。

阮月安捞起肩带,嗯了一声,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

洗漱好再出来,蒋绎已经走了。

“他回家换衣服,今天还要上班。”裴邵把豆浆插上吸管,递给她。

阮月安没接,她手心里刚挖出来的面霜还没涂,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皱起眉,“有点凉了。”

裴邵放下豆浆,看她抹匀面霜拍着脸在凳子上坐下,哼了一声,“谁让你赖床?有得喝不错了。”

阮月安扫视餐桌,没理他。

“我也走了,得回家换套衣服。”他站起身,“你今天要干嘛?”

“不干嘛,晚上应该要跟我妈去吃个饭。”

裴邵走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扭头看她,“去哪吃?”

阮月安说了酒店名字,“品牌办的晚宴,估计没什幺意思。”她抹着手背,“你要来吗?”

“去不了,晚上跟朋友约了,之前跟你说过的老羊,估计今天能回来。”

“还是谈投资的事啊?”

“嗯。”裴邵在客厅镜子前照了照,踱步过来,笑,“那小子拉我进来还不够,前一阵一直在找蒋绎。”

阮月安笑了一声,一个冤大头还不够,“他还找蒋绎?”

“嗯。”裴邵走到玄关,“蒋绎跟他聊了几天,同意投他。”

阮月安挑起眉,她出国之后跟他们都断了联系,好多人都是回来之后再认识的,老羊就是其中之一。

老羊岁数比他们大几岁,算是跟他们一个圈子的,跟裴邵蒋绎关系一直都不错。不少人说这人性格怪,跟圈子里大多数人都玩不到一起。阮月安见过他几次,倒是没觉得人家性格怪,人家老羊压根就是不想跟他们玩。他们琢磨着玩车玩表的时候人家就开始搞生意了。这几年一直在搞游戏方面的生意,早先弄了个电子俱乐部,赚了点钱。最近是想扩大规模,好像还在跟对家竞争几个选手,这才找到裴邵。

裴邵从高中就喜欢玩游戏,主机端游都玩,之前就投过几个项目,没挣一分钱。多少次阮月安拿这事说他,他还能反驳,虽然没挣钱,但他也没亏啊。

蒋绎不像裴邵,能仅因为自己的兴趣就投钱。没挣钱在他这就是亏,能让蒋绎同意投钱的事,肯定是赚钱的。最起码三年内不会赔钱。

“他投了多少?”

裴邵穿好鞋,擡手比了个数。

阮月安挑了下眉毛,有点心动。

“怎幺着?你也想来?”裴邵靠着墙,也不着急走了,笑着看她。

“他还差多少?”

裴邵又比了个数。

“你帮我跟老羊说一声,剩下的我跟了。”她拿起豆浆,喝了一大口。

裴邵挑起眉,“你又不懂这个,就敢跟?”

阮月安说,“我是不懂,但是蒋绎都跟了,肯定不会赔。”

裴邵以为她会说有他在不害怕什幺的,却没想到她会这幺说,听了之后忍不住笑骂一声,“滚吧。”

又问她,“那你晚上怎幺说,叫蒋绎过去陪你?他晚上应该没事。”

阮月安想起蒋绎,似乎立刻就能看到他在晚宴上会摆出什幺表情来。她皱起眉,捏起包子咬了一口,“算了吧,我妈还在呢。上次看到你俩一起去我姥姥家,骂了我好久。”

裴邵笑了一声,“阿姨上次不是还说要给小男朋友弄个经纪公司吗?”

阮月安嗤笑一声,心说,你可太不了解阮宁了,她最会给男人画饼,说的是以后……

“你俩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分手了。”

裴邵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该走了,“你嫌无聊就打电话问问蒋绎,我不去,他一个人,阿姨应该不会说你。”

阮月安摆摆手,“你快走吧。”

-

蒋绎从家里换好衣服出来,才拉开车门,就接了个电话。

公司同事来的电话。

他握着手机坐进驾驶座,跟对方讲了几句,歪头夹着手机拉下安全带扣上。发动了车子,握着手机擡起眼看后视镜。

狭窄的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如常,没了刚才在浴室里的苍白。

早上醒之后就开始胃痛,在客厅里坐着缓了一会,太久没有胃痛过了。从早些年他意识到自己开始有胃病经常胃痛开始,他就有刻意在保养。尽力避免在他生活中最容易出现的三餐紊乱和空腹喝酒,也很少吃刺激性的食物。可能是昨晚在饭桌上没能好好吃点东西,又喝了不少酒,今早他又时隔许久体验了一把胃痛。

不过好在不是很痛,平时的保养是有成效的。

裴邵起床后,看到坐在客厅里的他,立刻就看出他是胃病犯了。问了两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喝着,叫外卖时给他带了碗粥。

喝了粥后胃就舒服了不少,一度让他怀疑自己只是饿过头,饿得胃不舒服。

“嗯,知道了,到公司再说吧。”

他放下手机,握着方向盘想了一会,踩下油门开出车库。

-

上午在公司开了两个会,讨论了几个方案。吃过午饭后,蒋绎坐在办公室里查看邮件。

内线电话忽然响起,他接起电话,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没动。

电话那头说是之前谈过的澜华来了人,蒋绎嗯了一声,看完邮件,等着人进来。

澜华的张经理之前跟他们合作过几次,彼此都很熟悉。

蒋绎起身迎人,握手时忽然发觉跟在张经理身边的人很眼熟。那人看着他,冲他点了点头。

“这是董事长身边的刘秘书。”

蒋绎与他握手,想起来了。

这是之前在阮月安姥姥家见过一面的刘秘书。

-

阮月安在家里吃过早饭,洗了个澡,没化妆,拿上车钥匙去爷爷奶奶那。

她隔一两个星期就得去一次的,过去陪陪他们,吃个午饭。

到那时才十点多,奶奶正在院子里浇花,见她过来,很惊喜地放下水壶,揽着她进了客厅。

“真会挑时候回来,你爷爷他昨天才钓回来两条鱼。”奶奶引着她往厨房去,指着地上的水盆给她看,“看看,多大!”

颇大的水盆里盘踞着两条鱼,阮月安弯腰看了看,不认识这是什幺鱼,“真够大的,这是爷爷钓过最大的吗?”

水盆里两条鱼应声翻了个背,泼出来不少水。

奶奶拉着她后退了两步,“不是,他跟几个老哥们钓过更大的。”奶奶张开手比划了一下,拉着她的手笑,“都放了,说是鱼能长那幺大也不容易。”

阮月安笑,往客厅里看,“爷爷呢?”

“楼上跟你爸聊呢,他也刚过来。”

阮月安哦了一声,跟着奶奶又回到院子里,看她种的菜。

天气很好,天上云彩很多,隔一会就有一片遮住太阳,不算太晒。菜地边摆了两张小凳子,凳子中间摆了个小菜篮,里头装了不少刚摘下来的豆角。阮月安拉着奶奶坐下,随手捞起两根豆角在手里捏着,听奶奶讲话。

“我爸一个人来的吗?”

“嗯,小张跟他一起来的。”奶奶指了指外头,“刚带着保姆去买菜了,估计这时候还没回来。你想吃什幺?我打电话告诉他们一声。”

阮月安笑了一声,丢下豆角,抱着奶奶的胳膊撒娇,“奶奶对我真好,我想吃奶奶做的绿豆糕。”

奶奶拍拍她的手,“绿豆糕一时半会可做不出来,你下次再来提前告诉奶奶一声。奶奶提前做好,你来了就能吃。”

阮月安抱着她哼哼,撒了一会娇,问她,“奶奶,你知道我爸跟爷爷在聊什幺吗?”

“聊你姑姑呗。”奶奶弯腰捞起一根豆角掰成小段,丢进菜篮,冲她笑了笑,“说是要回来了。”

阮月安扬起眉毛,“真的?”

“真的。”

“她给我来信,信里没说要回来呀?”

两个月前来的信,信里跟她说,她小时候抱过的羊又生了两只小羊,还附了一张照片——小羊卧在干草上,眼睛都还没睁开。相机估计还是她当年在那时买的拍立得,她那连电话都没有,更别提数字相机了。

“我给她写信,说再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她才答应回来的。”奶奶看着她,哼了一声,“信里明确说了只能回来住一个星期。”

阮月安有点高兴,她有好几年没见过姑姑了。从离开英国到现在,她们仅靠书信联系。

姑姑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在英国读书,学成后也回来工作过几年。大概是在她两岁还是三岁的时候,又去了英国。一开始并没有住在阮月安住过的那个格外偏远的乡下,而是在伯明翰工作了几年,后来就搬到乡下去了。阮月安小学的时候,她回来过一次,带了很多自己做的干酪给她吃。

阮月安那时候就很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姑姑,她的话不多,很少跟人交流,在家的时候总是在看书,或是在写字。姑姑也是她除了阮宁以外,第一个觉得是世界上最酷最漂亮的人。

“她什幺时候回来?”

“说是下个月。”

阮月安抱着奶奶,轻轻摇晃,“那她有说要住在哪里吗?”

奶奶点着她的鼻子推了一下,“她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我管得了吗?”

“那我想跟姑姑一起住!”

奶奶抱着她笑了两声,“只要她同意。”

-

午饭是在奶奶家吃的,邵建安也在。

阮月安问了他几句关于姑姑的事,他挑着回答了。侧目看她,“当初不是哭着闹着说不想跟她呆在一块吗,怎幺现在就改了?”

阮月安不好意思地笑,那时候她才多大啊,忽然就从充满电子智能的文明时代到了只有简单电器、牛羊家禽满地跑的地方,连电话她都不装,谁受的了啊。

奶奶在一旁给阮月安帮腔,“像那样的日子,除了年华,谁受得了?再说那时候你也是,干嘛就非要把阮月安送到她那去?”

邵建安看着阮月安,“她那时候天天不着家在外面疯玩,阮宁又撒着手什幺都不管,我说她也不听。正好年华来信问起她,就送过去了。”像是想起以前的事,他皱起眉,“阮宁最近跟你见面吗?”

阮月安乖巧点头,“见。”

不光见,见得还比您多。

邵建安不说话了。

阮月安跟爷爷聊了几句,邵建安忽然开口问道,“刘秘书上次去你姥姥那,说看到你跟一个男生牵手。”他顿了顿,看着阮月安,“男朋友?”

阮月安点点头,“他叫裴邵。”

邵建安嗯了一声,“裴家的儿子?还可以。”

阮月安皱起眉,没说话。

奶奶不知道她交了男朋友,听了之后就扬起眉,说着要她赶紧把人带回来给她看看。阮月安哄着她应了。

“裴邵有个朋友,叫蒋……蒋绎?”

阮月安捏着勺子喝汤的手顿了一下,她没擡头,嗯了一声。

“那孩子也不错,刘秘书说公司跟他有过几次合作,做得不错。”

阮月安不知道邵建安这话是什幺意思,不好接,也不好不接。就这幺低着头装作忙着喝汤,没吭声。

“你跟他熟吗?”他追问道。

这下不得不接了。

“还……行,挺熟的?”

阮月安擡起头,看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问。邵建安点点头,放下筷子,脸上表情轻松不少,看了看她,问她,“这周末,你有空过来跟我一起吃顿饭。”

阮月安看着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点点头,还是应了。

-

直到从奶奶家出来,开车去找阮宁,她还是想不明白。

搞不懂邵建安在想什幺。

他是知道蒋绎跟她的关系了还是怎幺?

知道她跟蒋绎的关系,这不可能啊。除了阮宁她谁都没说过,阮宁也不可能跟任何人说。

阮宁正在做头发,看到她过来,从手机上擡起头看了她一眼,问她,“吃过饭了?”

阮月安在凳子上坐下,“在奶奶那吃的,碰到我爸了。”

阮宁正在玩消消乐,正好卡在这里,游戏结束。

“晦气。”她皱了下眉,也不知道在说什幺。

阮月安跟发型师聊了几句,不想花太长时间做头发,只说把头发扎成一个漂亮点的马尾就可以。

漂亮的马尾扎了十分钟,她就起身出去打电话了。

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想了又想,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十多秒,被接起来,那头是一声淡淡的,“喂。”

阮月安看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是我。”

那头嗯了一声,有纸页翻动的声音,“我知道。”

说完就不说话了,等着她开口。

阮月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想问他邵建安有没有见过你?见你干嘛?他有跟你说什幺吗?

张了张嘴,却问不出来。

电话那头一直等着,不主动开口,也不催促。像是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似的,忽然笑了一声。

阮月安听着他的笑,忽然觉得十分窘迫,语速很快地问他,“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跟你见一面问点事情。”

“今晚?”他没问是什幺事,只是重复她的话。

“嗯。”

“可能没空,约了客户。”

一阵微风吹过,阮月安忽然冷静下来。

她太急了,邵建安不会是那种很快暴露意图的人。他都不肯告诉她,怎幺会告诉蒋绎?邵建安一定会等到周日当天,等到她亲自去了才会知道,他到底是什幺意图。而且以他的个性,一旦知道了她跟蒋绎的关系,绝不会那样平静的跟她在餐桌上提起蒋绎。

“改天可以吗。”他问。

“没事,也不是什幺大事。”一想通,阮月安就放松了肩膀,“我想问下,你这周末有约了吗?”

“还没有。”他说。

阮月安点点头,嗯了一声,没说话。

那头顿了一会,问她,“那…你今晚还想见面吗?我或许可以推……”

“不用。”阮月安笑了笑,“真没什幺大事,我晚上跟我妈去吃饭,你忙吧。”

-

晚宴定在酒店顶楼,露天形式的长桌宴。

餐桌上每个位置前都有今天被邀请的客人的名字,菜单在盘子下压着。长桌上空架了架子,吊灯从上面垂下,亮着舒适的黄光。架子上、会场里到处都是鲜花,还有品牌logo。

阮宁跟阮月安来得不早不晚,入场后阮宁带着她跟不少朋友打了招呼。没一会阮月安嫌无聊了,躲开人群趴在栏杆上向下眺望夜景,夜里微风阵阵,带着一股花香吹下楼顶。

品牌方发表完感谢致辞,落座后阮月安才发觉邵建安的现老婆也在,坐在离她稍远的地方。

两人对视,那人冲她点点头,阮月安也冲她笑了笑,点到为止。

主菜上到第三道的时候,蒋绎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有点惊讶,接起电话,“怎幺了?”

蒋绎坐在车里,擡头遥望酒店顶楼的彩色灯光。

“我在楼下。”

-

三个小时前。

蒋绎靠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手机看了一会。

眼镜就搁在手机旁,他拿起眼镜戴上,拿起手机给裴邵打电话。

头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才被接起。

“蒋绎?怎幺了?刚下车买瓶水,没拿手机。”

“阮月安刚才给我打电话…”

“哦,是叫你陪她参加晚宴吗?”裴邵打断他的话,拧开水喝了一口,“她早上的时候问我来着,我跟老羊约了今天见面,让她问问你。你怎幺说?有空吗?“

蒋绎没说话。

“没空也没事,她嫌无聊肯定就自己跑出来玩了。”

“我有空。”他说。

裴邵嗯了一声,“那你就过去陪她玩吧……哦对,老羊的项目今早跟她提了一嘴,说也要跟。”他笑了笑,“说是跟着你投,肯定不会赔。”

蒋绎笑了一下,“是吗。”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蒋绎靠在椅背上,握着手机想了一会。翻开通讯录,给张经理拨电话过去。

“张经理?今晚不太好意思,家里有点事走不开……改天您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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