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什幺特别想要或想吃的?”临睡前,叶未言这般问道。
“没有。”安岸不由警惕起来。
他睡觉的位置本来离她已经够远,又往外挪个几厘米,最后直接睡在边边上,重心稍微不稳就会掉下去。
不知道他突然发什幺神经,叶未言只好往他那边挪一挪,并拉过他压在胸前的手臂抱在怀里。
“听说睡觉时用手压住心脏容易做噩梦。”
安岸忍不住问“听谁说?”难道他以前经常做噩梦的原因在这?
“鲁迅、马克思或者是万能的上帝!”叶未言笑道。
越说越离谱,安岸知道她在唬人。
“无论谁说,反正有一定道理的。”叶未言抱紧他的手臂不给他抽回去。
安岸无声的叹息着,觉得手这样被抱着不舒服,只好往她那边挪回去两下。
翌日,叶未言七点钟便已经醒来,确认狗子们都拴得够结实后,她简单收拾一番便出了门。
许思远这天还挺感动的,叶未言居然知道他的生日,不仅去市场买菜做出一大桌美味佳肴,还亲手烤了蛋糕。
她笑得那幺温柔,语气又是这样的甜蜜温和“许个愿吧!”
许思远眼中含泪点点头,交握着手正准备闭上眼睛。
只听她又催促道“宝贝,快许愿!”
叶未言口中的宝贝,一般特指安岸。
两狗子先是面面相觑,随即又同时望向她。
“你是不是有什幺误会?”许思远又羞又恼“今天是我生日才对。”他不管,这一刻他要当绝对的主角。
“咦?”这是叶未言万万没想到的“今天你也生日吗?”
安岸说“你记错了,今天不是我生日。”
叶未言当然知道今天不是安岸生日,因为她要给他过的是沈璟朔的生日。而许思远生日也是今天就十分凑巧。
疑惑的是,他们性格分明天差地别啊!
叶未言假装承认记错,但是坚持要他们一起许愿。
许思远也不计较分一个愿望给安岸。他觉得他们应该许的是同一个愿吧,那就是离开这里!
趁着这股强烈的兴致,许思远在安岸的授意下开了两瓶上好的红酒。
叶未言当然不会喝上一口,只眼看着他们喝得醉醺醺的,举止也变得奇怪起来。
许思远开始是仰头哈哈大笑,然后又趴在桌上动也不动,还时不时喃喃抱怨两句。
安岸则懒洋洋的半躺在椅子里,一会儿把弄着空酒杯,一会儿又对着灯光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开始拖着拽着把许思远带到书房里拴好,不敢掉以轻心一再确认锁头牢牢的挂住铁链。
然后再次回到餐桌前,把正愣神发呆的安岸半抱着扶起来,一步两步掺着往卧室走去。
“你在装醉吗?”叶未言把他放在床上后,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你可不是这幺容易就喝醉的人!”
安岸如蝶翼般的睫毛在他的眼睛下方打上一层厚厚的阴影,只微微扑闪两下,灿若星辰的黑眸便对上她的眼睛,仿佛可以蛊惑人心,脸上挂着那种让他很好看的笑意“可能我是有什幺企图吧!”
话音落下时他伸手用力一拉,她便扑落在他怀中。
她擡眼对上他灿笑的眼,心顿时漏了一拍,只是大睁着眼盯住他,一片茫然。
他在勾引她,但是,为什幺?
好家伙,是美人计!
叶未言刚想到这一企图,唇便被他夺了去,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感受他强而有力的舌头窜进她的唇齿,挑弄她的小舌,在口腔内不断的翻搅。
同时,她先前克制着没有喝一丁点的红酒从他的舌尖传递过来,夹杂淡淡的酸,好像酒精已经在他口中已经发酵完熟,好喝醉人。
他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让人在他的霸道和温柔间中渐渐错乱。叶未言想错了,她对他并不是没有那种欲望,他的吻比以前更能触动她,更让人想要他。
她半跪半坐压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呈放松状搭在他的肩头,从唇舌间交替的美味汁液仿佛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令她整个人都发起抖来,瘫软的身子忍不住想要紧紧依靠着他。
当发现她伸手从衣下摆伸进去抚摸上他的胸膛时,他蓦地掀开眼皮,发现她早已沉醉其中。而他自己也不知不觉拉下她的衣服,手掌在那雪白光洁的背部游移。
安岸看着她泛起红晕的脸颊,疑惑自己居然有这样熟练的吻技和动作。没有做之前以为是什幺为难的事,可是他发现自己太过熟悉了,这种唇舌间传递的快感。
叶未言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已经悄悄来到门口,手里拿着书架上最厚重的书。
安岸看到许思远如计划般出现后,竟下意识拉起叶未言的上衣遮掩住她所有裸露的部位,方不紧不慢的与对方交换一下眼色。
但是当许思远举起那本书时,安岸却又紧皱眉头迟疑起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质情结吗?关键时刻,他竟然不忍心伤害她,甚至不想离开她。
许思远用唇语唤醒他,他早前已经一再提醒他这感情只是一时的错觉。
安岸自己也明白,一旦错失这次机会,他们以后很难再有办法逃脱。
他放开她的唇,打算结束这个吻,但叶未言实在不舍的呓语一声,追着又吻了上来。
她已经晕乎乎的沉醉在他唇之下,料想不到下一秒就被重物砸在后颈上。
可叶未言也只是痛呓一声,并没有他们想象的会晕过去。
眼看着她拿出刀准备回击,于是安岸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然后抓住她的双手‘咔嚓’一声,把手铐拷在上面。
做完这些后,他并没有松一口气,依然紧紧的皱着眉头。
“神经病,你死定了!”许思远拿书又重重打了她一下,算是为自己报仇。
他本来还想再来一下替安岸报仇的,安岸脸上却露出不快的样子。
许思远咽了咽唾沫“先生想怎幺处理她?”
“按法律来。”他好不容易恢复自己贯有的冷静。
叶未言仅剩最后一分意识时,能感觉到安岸在解开脖子上的链条。
“不要走。”她无力地挣扎着从床上滑落在地,紧紧抱住他的脚。
“我已经报警了。”许思远把要控告她的罪名罗列出来“入室绑架监禁威胁猥亵…陈律师绝对能让你难见天日。”
“没有猥亵。”安岸不忍再看她,只小小的挣脱一番便能自由移动脚步。
叶未言一只手在空气中有气无力的挥着,好像抓住什幺缓缓攥紧,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嘴里轻唤着他的名字。
“阿朔。”
他似乎抓住了声音的边缘,已经走出门口又立马折回去“你刚才叫我什幺?”
“先生,别管她啊!”许思远时刻在担心她突然清醒过来。
“你有听到吗?她刚才叫我什幺?”安岸再也不顾别的只想摇醒她,想追寻进一步的解释。
许思远无奈的靠在墙上。
安岸本想让他取消报警,但警笛声已经在耳边渐行渐近。最终他只能被强制性的拉下楼去。
许思远依然坚持“你的感情只是一时的,来得快去得快。”
安岸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警车闪烁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却是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
“阿朔。”
不是幻觉,他分明听见一声十分清楚的呼唤。安岸闻声擡头,叶未言俨然已站在阳台上平静的望着他。
待警方人员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时,毫不犹豫纵身跃下。一声巨响过后,不远处的车子被重重的砸出凹陷的大坑。
在这一瞬间,一种奇怪而又莫名其妙的慌乱爬上安岸的心头。他并没察觉,可是眼泪开始涌上眼眶,又大颗大颗的滚落。
许思远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吃惊呆望着那具尸体,更是奇怪她为什幺会做出这幺极端的选择。良久后他才发现安岸正双手颤抖地捂着脸!
而他此时也终于明白自己发现得太晚“先生,我想…我找到你要的论据了!”
“什幺?”安岸心里的疑惑依然非常强烈,但他又好像明白了什幺。
“你在为她的死流泪。”许思远因此给出肯定的结论“你是喜欢她的,毋庸置疑。”
傻子,喜欢一个人,哪里需要什幺证据呢!
突然,安岸感觉到心中涌现出一阵深深的懊丧,这种情绪将他紧紧缠住,直缠得喉咙发疼,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后,耳边好像有什幺机器在嘀嘀哒哒频繁响动。他隐约看到明亮的天花板,身边有白色人影在晃动,但在眼睛眨动的下一秒,他又看到前方警车的红蓝灯光在跳耀。
眼前忽虚忽实的场景让人感到神经有些紊乱。他紧紧抱着脑袋,像是要把躲避他的思想紧紧抓住,可正要想起什幺又被它悄悄溜走。
最终,他承受不了那翻来覆去的折磨,在许思远的惊呼声中晕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