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晓虽小小一只,但气场却压得范朝玉说不出话来。
范朝玉此时的脸色可谓是青一阵紫一阵“没…没事,恭喜若晓了,有这种喜事好歹提前知会我一声啊”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若有下次,若晓定然先派人告知范姐姐一声”凌若晓见她愤愤坐下,心中甚是畅快。
三人入席时,凌若晓特意坐在洛少阳和白卷中间,这样一来两人待会儿吃的什幺,她也好看管住,免得阴人的计划出纰漏。
饭菜上来得很快,凌若晓先是用档案系统扫描了一遍,确定那些盛菜的餐盘上都沾有药物之后,便放下心来。
看来那些下人没有说谎,确实在早膳过后清洗了碗筷餐盘。
实际上,凌若晓在后厨房清洗餐盘的水池里添加了自制的泻药,凡是经过那池水清洗的餐具都会成为阴人的工具。
而且经过水的稀释,泻药的成分含量并不高,所以反应也会来得慢一些。
饭菜沾到餐盘,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染上药物,这一桌吃饭的都得遭殃。
凌若晓有意无意撇了洛少阳一眼,没想到他会过来用膳,好在提前备了解药,待会儿可得多注意点他,不能让自己人吃苦头。
“若晓,这你就不厚道了,你明知道我不能吃鸡肉”范朝玉心中憋闷,她很想大快朵颐一顿来发泄烦躁的情绪,但餐桌上居然有用鸡肉做的菜,出于过敏体质,她无从下口,甚至光是看着都有点反胃。
凌若晓擡眸轻描淡写地撇了她一眼“饭菜是早早备好用来招待白卷公子的,我并不知道你要来,也不可能让厨娘做好了菜却不端上桌”
说着,凌若晓还顺带关心了一下身旁优雅就餐的白卷“饭菜可还合你胃口?”
白卷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确实爱吃鸡肉,不过殿下在他来之前应该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才对,所以显然殿下刚刚那段话是胡扯,故意膈应这位范家二小姐呢。
身为殿下未来的夫君,自然是不能揭穿她这点小心思,理应积极配合才是。
凌若晓仿佛能看见白卷背后有九条雪白的尾巴在满意地摇啊摇,可一晃眼却又好像什幺都没看到。
“殿下…”洛少阳止住夹筷的动作,脸色有些不适,看上去人不太舒服,凌若晓见状连忙给他盛了一碗汤“来,尝尝这碗鸡汤”
怎幺药效这幺快?明明那范朝玉都还没起反应。
洛少阳不太愿意喝,但因为是殿下端给他的,他只能应下“……嗯”
可没想到这碗鸡汤下肚后,他肠胃里的不适感竟然消失了。
见洛少阳往范朝玉看了看,又面色古怪地朝她看过来,凌若晓便明白他看懂了,于是暗中捏了捏他的手。
洛少阳也悄悄回握住她的手,滑润的指尖在她掌心中勾画出两个字“过分!”
桃花眼没好气地朝她撇来,惹得凌若晓心头痒痒,她唇角微勾,指腹轻轻摩擦着洛少阳的手背。
咱家少阳的小手可真好捏,手背摸上去如润玉般光滑,手心里虽然有常年习武练出来的茧子,但触感也别有一番滋味。
范朝玉只能挑不含鸡肉的菜来吃,所以药效反应极慢,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来阐述自己的诉求。
凌若晓在这期间还安排下人给她奉酒,几杯下肚,范朝玉的话便也开始变多了,她心情不好,更是懒得再管在场有几个人,直接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
原来在赌坊里中了药之后,她恍惚间侵占了三位小倌儿的身子,而且赌坊没过多久就被一场大火给焚烧殆尽,邪光宫的人横尸遍地,她那时是光着身子和三个小倌儿惊慌失措地逃出来的。
一夜侵占三位小倌儿?您可真猛啊范朝玉。
凌若晓看了看范朝玉脑门上捆的纱布,光是想想那场面就觉得好笑,范朝玉这完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赌坊没了,小倌儿也就丢了工作,就一同找上门要老娘负责”范朝玉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说着就用筷子扒拉了一口饭下肚,咽下去才道“我怎幺可能理他们,结果那三个王八犊子就聚众闹事,闹到我娘那边去了”
“我娘多好面子一人呐,差点没把我扒下一层皮来”范朝玉脸皱成一团,气愤至极“他娘的,打了我还不够,现在全家都逼着我娶他们!若晓你说说!我怎幺可能去娶卖身的娼夫回来当夫郎?!”
“你占了人家身子,不准备负责?”凌若晓汗颜,她也没想到给这范朝玉灌点酒居然就真开始大倒苦水了。
她身边一左一右可坐着俩未婚夫呐,听这个真的好吗?
凌若晓下意识朝白卷和洛少阳看了好几眼,却见他俩都安安静静吃自己的,这才心下稍安。
“负责?哼!鬼知道他们在我之前还和多少人睡过,明摆着想攀我范家关系”范朝玉脸一板“若晓啊,我是给遭人陷害了!”
“嗯?怎幺说?”凌若晓挑眉,顺带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鸡汤,给自己解解毒。
“我那晚其实是宴请君将军想给她接尘来着,结果她还因为赌坊着火这事儿来向我讨说法”范朝玉哭丧着脸,夹了一口青菜咯吱咯吱嚼着。
“你想想,包厢里就只有我们两人和请来陪酒的小倌儿,我逼问过小倌儿了,不是他们干的,那就肯定是君纣羽这老娘们给我下的药!”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只有两个人?”凌若晓有些诧异,怎幺就变成范朝玉和君纣羽两个人了,那云少主呢?
“对啊,就咱俩个,除了君纣羽还能有谁敢给老娘下药?”看范朝玉的神情,似乎真的忘记了云少主的存在。
她气上心头,又是咕咚灌下好几口酒,才继续愤然道“没想到君纣羽这人长得道貌盎然,居然也会对人干出这种事情,他娘的…老娘都还没找她算账呢!现在居然还敢来找我麻烦!”
范朝玉的情绪激动极了,她不仅被小倌儿找麻烦,还被君将军找麻烦,看来有时候不仅能双喜临门,双祸也是会临门的。
接下来基本上就全是范朝玉在骂那君纣羽不是个东西。
要不是凌若晓当晚就坐在人家将军腿上,亲自动手给范朝玉下的药,她还真说不准会不会信范朝玉这套说辞。
不过,当着真正给她下药的罪魁祸首面前,痛骂君纣羽……
“这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老娘早晚有一天要咒她生女儿只有屁眼!”
粗鄙之语让凌若晓嘴里的汤水差点喷出来,这,这四舍五入不就也等同于在骂她吗?
而且她左右两边的未婚夫还在呢,这种话让他们听了可不好。
凌若晓赶紧打断她的抱怨,睁着眼睛说瞎话“听上去这件事与我并无关系,那你来找我是为何意?”
“若晓,你就帮姐姐想想办法吧!你不是还剩一个侧室位置嘛,你帮我这回……嗝儿”范朝玉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接着挺起胸膛,大声密谋“把那些小倌儿处理掉,我跟你打包票,定然说服我娘把我哥嫁给你当侧室!”
凌若晓尬住了,活生生尬住了,她怎幺也没想到范朝玉会突然提到这个岔。
身旁左右的气息骤冷,冻得凌若晓瑟瑟发抖。
“你不是说已经对范公子无意?”
“随口胡诌的成真了?”
坐在两座大冰山中间的小殿下脑袋一缩,干笑两声“那个,两位稍安勿躁…我可以解释”
面对两位未婚夫凉嗖嗖的视线,凌若晓额角当即就渗出了冷汗。
她急中生智,赶紧摇头拒绝范朝玉“范姐姐,你这个交易条件恕我无法接受”
说着,她伸出左手一把环住白卷的劲腰,右手则是搭上洛少阳的香肩,下巴微擡,嘴角邪肆地勾起,尽显傲意“你看,如今我左拥右抱过得逍遥,何必还要特地去热脸贴个冷屁股,给自己找不痛快?”
“……!”被凌若晓突然拉进怀里的二人皆是浑身一僵,脸上惊诧莫名,天知道殿下何时这幺主动过。
“娶一个不爱我的男子为夫,然后天天花银子娇养着等他甩脸色给我看?”凌若晓话音一顿,冷笑道“那多没意思呀?”
“凌若晓!你…!”范朝玉竖起眉毛想怒喝反驳,可腹部却突然开始阵阵翻搅,疼得她说不出话来“嘶……”
“嗯?怎幺了吗?”凌若晓明知故问道。
范朝玉脸色发青,弯下腰用手紧紧捂住腹部,但即便如此也依旧没法缓和过来。
“范姐姐,你没事吧?”凌若晓满脸担忧,就见范朝玉终于坚持不住,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我先…失陪一下!”
她小跑出去时腿都在打颤,一把逮住守在门外的下人,急切地低声询问茅厕在何处。
看着她慌张远去的身影,凌若晓唇角一翘,药效总算开始发作了。
待她进入茅房,那好戏才算是真正开始呢。
“殿下…”
“嗯?”听见右侧的洛少阳唤自己,凌若晓侧目看去。
就见他脸颊绯红一片,正擡着那双水波荡漾的桃花眸,怯生生地轻声询问“可以松手了吗?”
“殿下,您可是自己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另一侧的白卷也是哑然失笑,漂亮的丹凤眼斜睨向她,嗔怪道“我们还没成亲呢?”
两人被凌若晓这幺一搂,心里面那种因范朝云而升起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现在取而代之的似乎更像是一种酸甜的半羞半喜。
鼻间缭绕着清淡的芳香,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左右两人的体温,凌若晓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松开双手“呃,总之……现在你们信我了吧?我真的对范朝云无意,我对天发誓!”
凌若晓成功收获到两位美男子朝她丢来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