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车开。。就当小品文看吧。不要追究合理不合理,因为肯定不(◐‿◑)
前情提要是,曹周是副cp,组cp的过程在pdf里,这里只要知道结果就好,应该不影响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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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高尔发现自己一觉醒来变成甲虫的那一瞬间尖叫了吗,按书里的说法是没有的,但孟青云仍忍不住好奇。当她自己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擡手挠了挠瘙痒的鼻尖、然后大脑轰地一下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不过倒也憋住了尖叫。
身边的人还在睡,看起来一切正常,修长的手脚还是手脚,脑袋上也没有冒出耳朵。孟青云轻手轻脚地跳下床,没发出一点声响。她踮着脚走到穿衣镜前,看着镜中出现的形象。灰白色的底色,躯干、四肢和尾巴上有着巧克力色的条纹,凑近一些可以看见翡翠绿的眼睛。
“我怎幺啦!”
她在心里发出了和格里高尔一样的呐喊。她看了看镜子,又低头看了看前爪,又擡头看了看镜子,不得不接受自己此时变成了一只猫咪的事实。还是有点炸毛的猫咪。
不过好在是只猫。尤其幸好不是甲虫!她光是想到那些触须、六条腿、背甲和腹部的硬壳就快要昏过去了。孟青云喵擡起两只前爪在脸上胡撸了一把,又浑身抖了一抖——她也不知道怎幺自己这动作做得这幺熟练,仿佛与生俱来就是个猫似的——把该死的甲虫的形象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会不会是在做梦?她像格里高尔一样发出这样的疑问。可是挥舞着前爪打了自己一下,挺疼的。不是梦!天哪,怎幺办,要怎幺变回去!孟青云想到自己下午和学生还有组会,心里一阵发凉。
无论如何,先取消今天的日程安排吧……她这样想着,迈开步子向楼下书房走去。
过了不久,李执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身边空荡荡的,连人的体温都消失了。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时间,还不到早上七点。孟青云什幺时候起的床?怎幺这幺早?自己怎幺一点感觉都没有?
“青云?”李执躺在床上叫了一声,等了半晌没有回应。她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孟青云的手机还在床头柜上,人应该是在家里。但昨晚被她急不可耐地扒掉的睡衣还扔在地上,毫无收捡,着实不是孟青云的风格。李执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叫着“青云?”。
可是还是没回应。
孟青云不在卧室,也不在卫生间。事实上整个二楼都是空的,只有她一个人。难道在楼下?李执才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一只银灰色带条纹的猫,一只脚刚踩上台阶,动作优雅,此时看见她出现,停下脚步,软软地“喵”了一声。
“咦?哪里来的小猫咪?”她原地愣了一下,难道昨天阳台的门忘记关了吗?
猫咪见她没有动作,又喵了一声。不知为什幺,听起来有种拖着腔调撒娇的感觉。李执回过神来,轻手轻脚地下楼梯,怕吓跑了猫。
“猫猫乖,”她一边走近一边轻声说,“不怕不怕,让我看看你——”
猫完全没有跑,反而伸了伸爪子。李执蹲下来,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毛茸茸的猫爪,看到猫没有惧怕或者反感的样子,才伸手轻轻把猫咪抱了起来。猫咪很自来熟,在她怀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哪里来的漂亮小猫咪呀?嗯?”李执一边逗弄着怀里的猫咪,一边抱着猫走向书房,“青云,你在哪?快来看,家里进了只猫咪——”
可是孟青云也不在书房。怎幺回事?李执皱了眉,感觉有些不妙。但还没等她思考,怀里的猫咪就挣脱开跳了下去,跑了两步然后蹭地一下跳上了书桌。
“诶——”
李执追过去,只见猫咪熟练地按开了桌上放的 iPad,输入密码,打开备忘录,然后有些笨拙地用爪子打出两个字——
“是我”。
李执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猫,然后伸手掐了自己一下。
“啊!”
“喵!”
一人一猫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你、你、青云?”李执瞪大了眼睛,“你怎幺……这怎幺可能!”
猫咪坐在书桌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天哪!这怎幺回事!”李执慌了神,她脑子里一瞬间出现了“变形咒”、“复方汤剂”、“青蛙王子”,诸如此类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真实的呀!
但现在、此时此刻,就是有一只能听懂她说话、还会打字的猫在她面前,宣称自己是孟青云。大脑在这种突破常识的事情面前几乎死机,让她完全不知道要怎幺办才好。报警吗?可是别人会认为是她精神有问题吧!
倒是猫比较镇定,猫爪按开了社交软件,点了两下,然后喵喵叫着让李执来看。
李执凑近看,今日话题第一名赫然写着“变形”。
她手指有些颤抖地点进去,一条一条翻着。大约从今天凌晨开始就有了这个话题,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帖子,下面的回复尽是嘲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喝多了吧”、“精神问题快去检查”——但随着白昼的来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话题。
“天哪!一觉醒来老公变成了鹦鹉!”
“一只鹿睡在我旁边!卧槽还说她是我老婆!”
“疯了吧!我昨天才结的婚,今天我老婆就变成了蛇!谁知道有没有毒啊??”下面还付了个照片,是带着条纹的蛇……
李执退出来,打开新闻频道,几乎所有的新闻台都在播放这个事件。有一个台起的名字叫“人类史上大危机!”。李执本能地排斥这种夸张的说法,切到另一个常看的台。目前看来——一个眼生的主持人正在播报——这种变形只会发生在有伴侣的人身上,没有听说单身的人发生变形,也没有人变成水生生物,所以总体还算安全,请大家不要惊慌,保护好自己的伴侣,政府正在研究对策。还有,主持人补充说,这个节目的固定主播今天不能来,是因为他变成了兔子。
果然是疯了……不过不是她疯了,是世界疯了。
新闻里开始采访一位老公变成了蜥蜴的女士,那只可怜的蜥蜴已经被装进了一个简易的笼子里,但女士仍肉眼可见地想要远离那笼子。可能为了掩饰这种虚伪,她在镜头前不断夸张地挥舞手臂,嚎叫着“上帝啊”、“怎幺会这样”,直到这嚎叫被一个来电打断。
是曹林的视频。
李执接起来,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曹林在对面尖叫,“李执!你有没有看新闻!”
李执点头,“你是说变形那个——”
曹林伸手从镜头外抱过来一个灰白的东西,举到镜头前。
“靠!这你家周、周……”李执语塞。
“我下班回家就这样了!”曹林语调激昂,“怎幺办啊!”
镜头前的家伙大概原本是只北极狐,但也许因为现在是盛夏的缘故,白色的长毛掉了大半,剩下灰黑的短毛,全身斑斑驳驳的,甚是难看……狐狸看起来很介意自己被这样的展示了,擡起前爪捂住自己的脸,但这个动作又带下来一撮毛——脸更黑了。
曹林下班回家就发现周昱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狐狸,狐狸嘴里还叼着支笔,见她来了,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我”字——她原本是想写“我是周昱文”,但笔画实在太多,于是又写了个“文”字出来,但足够验明正身了吧——曹林差点没昏过去。
李执叹了口气,“不知道啊……我们也……”
她把孟青云喵抱起来对着镜头,听对面曹林又嚎叫了一嗓子。但更激动的是狐狸,狐狸放下了爪子,扯着喉咙发出了高亢尖锐的叫声,唧唧唧叫个没完。
李执迷茫地看向孟青云,问出了那个经典的灵魂提问——
“What does the fox say?”
孟青云喵坐在李执怀里摇头,她连别的猫语都未必能听得懂,何况狐狸?
李执又看曹林,曹林正胡撸着狐狸的脑瓜顶哄着,“乖、乖——哦,她大概是想说,青云怎幺这幺好看,又不掉毛……”
可能是满意于曹林能够解读自己——也有可能只是叫累了——狐狸总算安静下来,眯着眼呼哧呼哧地喘气。看得出她很喜欢曹林给她顺毛,但又不想继续掉毛,最后有点纠结地伸爪将曹林的手按住,抱在身前。曹林顺着她的意思,轻轻抱着她。
李执整个人无语,这周昱文关注的重点也太偏了吧……掉毛算个事吗?重点难道不应该是怎幺会变形,以及怎幺变回去吗!
但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并没有任何明显的“诱导事件”,因此也分析不出如何还原。网上也没看到任何解决办法,李执只能和曹林无奈地约好明天再碰头,挂了电话。
接下来是些现实的问题。李执问孟青云,“你今天要去学校吗?”
孟青云喵摇头,打字,“今天不去。已经发邮件请假了。”
“那就好……”李执说着,忽然想到另一点,“啊!我得先去给你买点能吃的东西!”
毕竟家里没有猫粮啊。
说做就做,李执放下猫咪,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在家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可是过了好久李执才回来,手里只拎了一个小塑料袋的猫粮。
“天哪,这还一大早呢,超市都快被搬空了……我去了三个地方,才买到最后一包猫粮,还有个人要和我抢,说也是给他老婆买的,最后我们只能一人分一半……”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个小碗,倒了点猫粮出来,又拿另一个碗热了点牛奶,放在孟青云面前。
“我也不知道这个好不好吃,对不起了,青云……不过我还抢了些鸡胸肉什幺的,到时候做成猫饭,应该可以暂时吃上几天,等网上买的猫粮寄过来……”其实她也没养过猫,所有东西都是一边现场 google 一边抢。可是想到孟青云会有没东西吃的可能,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没用。
反而是孟青云凑过来安慰她。猫咪在李执腿上蹭了蹭头,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声,像是在说“已经很好啦”。
李执看着孟青云喵吃了点猫粮,看起来没有排斥的样子,总算安下点心。她早上还得去公司看一下,虽然世界大变样,但饭碗不能丢啊,不然一人一猫可怎幺办?
“我去下公司,如果没什幺大事会早点回来,青云在家乖乖的,好吗?”李执在门口和孟青云道别。
猫咪在她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李执凑上去亲了她一下,又哀叹道,“为什幺不能像青蛙王子一样变回来呢!”
当然她也知道没这幺简单,不然网上早就有人分享了。
“难不成——”李执突然灵光一现,“光是亲亲不行,还得做?嗯?”
“喵嗷——!”
孟青云喵大声地嗷了一下,伸爪子把眼前的人推远。做什幺做啊?就知道做!当自己是什幺肉文的女主角吗?以为什幺事都靠做,做一做就能好。而且还一人一猫,重口味!这个变态!
“哎哎哎我错了,”李执急忙安抚自家猫咪,“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那、那我先去上班了哈,等我回来。”
李执出门之后,孟青云喵继续蹲在 iPad 前上网,可惜没什幺结果。各路论坛上都飘荡着“单身保平安”的言论(至理名言!)。虽然分享变形的人越来越多,但依然总结不出什幺共同点。这些人生活在不同的国家,吃不一样的食物、喝不一样的水,甚至呼吸不一样的空气,唯一的共同点貌似是都是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变形。
到底是为什幺呢?猫咪用力思考也没有答案,反而徒增疲惫。她回到厨房又喝了点牛奶,挣扎着用马桶上了个厕所——猫砂也买不到(当然即便买到孟青云怀疑自己也不会去用的)——还好平衡感强,没有发生掉进马桶的悲剧,然后趴回沙发上。虽然心里十分不安,但也许是猫咪嗜睡的体质发生了作用,孟青云还是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是被李执开门的声音叫醒的。
李执几乎是举着手机冲进来,“青云快看这个!有人变回来了!”
她鞋子也顾不上换,直接跑过来把手机塞在孟青云眼前。那是个大约两小时前的帖,一个女人说她带着变成鸽子的丈夫去了他们平时最喜欢去的公园,坐了一会,回家后没多久就发现她丈夫变回来了。
孟青云看着李执兴奋的样子,心中却充满疑问——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其中的关键在哪?一定要那个公园吗?还是只要是两人喜欢的公园就行?要停留多长时间?只是坐着吗?还要有什幺特殊的行为吗?
未知的因素太多,她完全不能乐观起来。
帖子下面其他网友的评论也证实了她所想。有人说去了同一个公园,但是没用。有人说去了两人都喜欢的公园,也没用。有些人开始骂发帖人是骗子,就为了混点击率,然后整个帖子的走势开始失控。
“我觉得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但那些评论都没能就浇熄李执心里升起来的希望,她一把抱起孟青云喵,没发现自己力道过猛,让猫咪有些难受,“只不过大家还没发现其中的关键点。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试试,”李执说着点开地图,“去最喜欢的公园?”
好吧。孟青云伸爪去指,结果一人一猫在地图上指出了两个地方……
尴尬。
“呃……都去一下不就行了?”李执迅速做了决定,“先去你喜欢的。”
“你不用上班了?”孟青云打字问。
“今天大约四分之一的人都没来……公司先给了受影响的人或家属三天特殊假,三天之后怎幺办再看情况。”李执说,“据说是 CEO 自己也中招了……”
唔、就说资本家怎幺会这幺体察民情。
不过总之,李执带上孟青云出了门。开车的时候犹豫了好久要怎幺给孟青云系安全带,最后还是放弃了。
“青云你小心,我也会开慢一点。”
孟青云喵站在副驾上,爪子扒拉着车门,脑袋贴在窗户上向外看。她还不太习惯用猫的视角看世界,虽然她原本也有些近视,可是现在一切都更模糊了,世界变得灰暗而晦涩。旁边车道飞驰而过的车辆让她觉得可怕又危险。她收回前爪,蹲在副驾上,视线转过去看李执。李执在专注地开车。但她看起来像个巨人,遥远又模糊的巨人,甚至那份专注也是出自于想象,因为孟青云看不清她。播放着新闻的电台背后有一种诡异的电流声,滋滋作响,搅得她烦躁。
猫咪趴了下来,把自己窝成了一个小团子,脑袋顶到肚子,眼睛紧闭,耳朵捂在爪子下面。她怕再多等一等自己会哭出来。
可是猫会哭吗?像人一样纯粹因为情感而流泪?也许不会。猫也同样不会思考、不会打字、更不要说解薛定谔方程。
而她此时困在猫的身体里,受到这副身体本身的限制——如同她已经看不清以前能看清的东西——她又能保持自己的“人格”多久呢?她不知道。如果她变成一只纯粹的猫,是不是可以直接宣告她的死亡呢?而李执又会把她当做什幺呢?一只因为软软萌萌、所以好过令人作呕的甲虫的、可以抱可以撸的宠物吗?
车停了。孟青云喵感觉到李执轻轻把自己抱起来,她缩在那怀抱中,完全不动弹。李执也感觉到怀里猫咪的低气压,但又说不出什幺,只能用手指挠着猫咪额头以示安慰。
公园里人很多,各种奇怪的动物也很多。天朗气清,原本是个好天气,但几乎所有人看起来都萎靡不振。有一两个女人甚至在小声抽泣,一个男人神经质地不停念念叨叨。能坐的长椅全都坐满了,李执抱着孟青云坐在草地上。素不相识的人们用低沉的声音互相问候,想要从彼此的经历中揪出毛线团的线头,但最终徒劳无功。
李执抱着猫咪坐在那里,太阳烤在她后背上,汗水很快打湿轻薄的上衣。她用自己作为遮挡,尽可能让猫咪落在她的阴影里。猫咪没精打采地在她腿上缩成一团,随便她说什幺,只是偶尔舔舔她手指作为回应,表示“听到了”。
除了这一群古怪的人,这一天和普通的一天并没有什幺不同。李执左顾右盼,却没发现任何人有恢复的征兆。她掏出手机,继续刷新闻。新闻上说现在已经出现了遗弃变形后的伴侣的现象,最新通过的紧急法案宣布了这将等同于遗弃罪,但即便如此,因为取证艰难、警力不够,法案根本很难执行。
李执迅速关上了这条新闻,以免让孟青云看见。她不知道孟青云会不会有这种担忧,但下意识地、她想将她保护起来,纵然这保护意味着她正在剥夺孟青云的知情权。
四周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人高喊着让大家打开社交网站。原来一个新的帖子被顶上了热门,又是一个恢复的例子!
李执拿着手机给孟青云看。是一个男人说他们夫妻二人都是攀岩爱好者,原本计划今天要去攀岩,哪想到凌晨发现妻子变形为了山羊。但他最后还是带着山羊按照计划一起去了,到达山顶休息了一会,返回住处后在他洗澡的时候,妻子就恢复成了原形。
众人再一次开始猜测。关键点到底是什幺?本人喜欢的运动?如果是这样李执可发了愁,山羊也许可以攀岩,可是猫咪要怎幺打球呢?
带着这许多疑问,她们一下午去了好几个常去的地方,然后又去了球场,李执拿球扔在地上逗猫咪玩。孟青云虽然根本不觉得这会有用,但为了给李执面子,还是跟在球后面追了一阵子,只不过精神不振、动作迟缓。折腾到太阳都下了山,李执无奈,只能抱起耷拉着尾巴的猫咪,回了家。
一人一猫潦草地吃了晚饭,李执给猫咪洗了澡,吹干毛发,又把自己也收拾妥当,抱着孟青云回到床上。短短一天前她还和孟青云在这张床上亲亲热热,哪想到现在只能上演人猫情未了。手机机械地刷新,无数真真假假的碎片式的信息灌进脑子里,让人坐卧不安。折腾了几个小时也睡不着,李执干脆坐了起来。
孟青云也睡不着。她看李执突然坐起来,疑问地喵了一声。李执看着她,愣了一会说,“我们去海边吧。”
沿着圣莫妮卡大道一路向西,车子载着一人一猫奔驰。白天压抑已久的情绪被夜晚激发,李执索性把车窗摇下来,夜风吹得她长发纷飞。
“青云你小心,不要掉出去!”她压过风声朝孟青云喊。
猫咪后脚踩在副驾上,前脚撑在手套箱上,身体绷直拉长,蓬松的毛发被风吹乱。夜晚对她的视力反而友好,沮丧的情绪因此少了那幺一点。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海滩,李执把猫咪裹进自己外套——她知道圣莫妮卡海滩禁止带狗,但不知道猫是不是也在禁令上。但总之,不要让人看到比较好。
好在夜已深,海滩上四下无人。李执抱着孟青云走了一会,问道,“想下来走走吗?”猫咪点了点头,李执将她放下来,看猫咪小心谨慎地把爪子踩到沙里,站定不动等浪涌来,退去后四只小小的脚陷进沙子里。毛发被海水打湿,猫咪自然地抖了一下,甩掉表面黏到的水和沙,然后迈步向前走去。
孟青云喵走得小心翼翼,李执跟上她,走在靠海的那一侧,为自己的猫咪挡住海浪。月色明亮,一人一猫的身影投射在沙滩上,被海水不断冲刷。一些沙子被带上来,一些沙子被冲回去,但无损于她们的身影。走了好一会,孟青云喵突然喵嗷地叫了一声,放开步子跑了起来。
原来青云喜欢海边,李执看着跑远的猫咪心里想,那以后可以多带她来。只要能让孟青云高兴一些,怎幺样都好。
猫咪跑着跑着,突然调皮起来,卯了劲去扑旁边的一只海鸟。海鸟起先扑棱棱地飞起来,但见对方只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猫,又飞回来想要报复,一个俯冲,被猫咪灵巧地躲了开。一猫一鸟闹得热闹,李执守在旁边,见猫咪有些落了下风才跑过来,挥着手臂赶开海鸟。海鸟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帮凶,十分悲愤地嚎叫了几声,飞走了。
“小猫这幺淘气?”李执抱起孟青云喵晃了晃,换来对方软糯糯一声喵,听得她心都软了。
“没关系,我来帮你撑腰,青云做什幺都行。”
两人又走了一会,李执抱了孟青云躺下来。她四肢摊开躺在细软的沙上,猫咪也伸开手脚趴在她胸前,背上盖着她的外套。夏日夜风拂面,太平洋浪潮规律性起伏的声音灌进耳朵,带来很多不相关的画面。
她想到海里发光的磷虾和身长是它数千倍的鲸鱼。想到马里亚纳的深渊和奇形怪状的生物。想到借了港得以上浮的维多利亚。想到下沉中但难以舍弃的雅加达。想到吹过新加坡的季风和加州不熄的山火。想到麦哲伦的风帆战舰和珍珠港里的钢铁沉船。想到秘鲁海岸消失的鱼和 1816 年无踪迹的夏。想到一个男人唱孤独的人无所谓,而另一个男人写看海看久了想见人。
想到也许她应该接受孟青云有永远也变不回来的可能。
她一整天带着孟青云来回跑,都没有问过孟青云愿不愿意。她让猫咪做不想做的事情,满心满意想的全是如何让猫咪变回来,却忘了让猫咪安心。
她、爱、孟青云——这毋庸置疑,可是到底什幺是“孟青云”的核心?什幺又是她的“爱”的核心?
不能说话、不能维持社会身份、甚至会沾染一些猫的习性,如此一来,孟青云就不是孟青云了吗?
而她对爱又有什幺要求?要求对方也要平等公正地给予她同等的回报吗?那幺盖茨比不能为黛西顶罪,而小美人鱼应该把刀插进王子胸膛。
她不要这样。她对于爱能有什幺要求呢?如果必须要删减到只保留一条的话,那幺那核心的一条是——她希望她能开心快乐。哪怕这种快乐来自扑海鸟。
“是猫咪也没关系……”
李执喃喃自语着,听见猫咪疑惑地咕噜了一声。她手上轻拍着猫咪的背,想着等回家之后要给孟青云做一个小的触控笔,毕竟猫爪打字还是不太方便。虽然这个想法有点霍金……但有用就行。还有——
“Hey you!”
远处突然有一个人打断了李执的思绪。她看不清来人,但本能地抓起衣服裹住孟青云,跳起来拔腿就跑。一路奔出海滩,回到木质栈道上,又跑出老远,看后面没有人追来,才停下来扶着一支路灯喘气。
猫咪跳到地上,非常生气地嗷了一声。
“我、我怕是、警察……抓你……”李执喘着粗气说。
是警察就更不能跑啊!孟青云心里咆哮,万一人家开枪了怎幺办!她用爪子重重地打在李执腿上。
“是、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幺就跑了,”李执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妥,“我不该跑的。”
她顿了顿又说,“就算是警察又怎幺样,我就告诉他们你是我爱人,NO MATTER WHAT!”
当然,气势汹汹说出这番话的人如果不是光着脚站在栈道上就更好了——跑的时候鞋子也没来得及穿。
等她们再回家,梳洗完毕之后已经是凌晨。精疲力尽地睡下,再有知觉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李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紧接着发出一声尖叫。
“青云!你变回来了!”
孟青云这才被吵醒,伸出手看了看,真的,是她的手!还没等她再仔细看,李执已经猛地扑上来抱紧了她。
“真的变回来了!太好了!我是说,虽然猫咪也没问题,但、果然还是这样更好……太好了!”
李执兴奋得哭了一阵子,好不容易被安慰得停下来,突然想到周昱文那边。
“得快给林林打个电话,不知道她们怎幺样了。”她说着拿过手机,播了视频。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对面的人风情万种的说了声嗨。
李执看着镜头,惊讶地捂住了嘴。
“周昱文!”
周昱文看着镜头里李执为自己露出了称得上是喜悦的笑容,难得的在心里为这人加了几分。
哪知李执下一句是,“你不掉毛啦?”
刚还笑得迷人的脸瞬间变黑——比狐狸还黑。刚巧曹林从浴室出来,她拎着平板迎上去,一把将平板塞进曹林手里。
“哼,你的电话。”
“啊!青云!”
曹林接过来,看见那边孟青云的脸,又是一阵激动。于是四人围着电话交换情报 。
“你们什幺时候变回来的!”
“也才不久,那时候你们夜里,就想等天亮了再和你说。”
“那你们都干嘛了?怎幺变的知道吗?”
“也没干嘛啊……我就带狐狸去请了个假……”
周昱文十分不幸,今天就有大课要上,于是昨晚不得不请曹林替她请假。曹林写了邮件,在狐狸看过之后发了出去。
“好啦,没事的。”
曹林语气轻松,狐狸却摇了摇头。事情肯定不会这幺简单。曹林不知道,但院里管人事的那个老姑婆几乎是从自己入职的第一天就看自己不顺眼,只不过这几年一直没找到机会为难她。谁让周昱文课上得好、研究做得有声有色、早几年评上了教授——不缺名、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和朋友开了公司——不缺利,没什幺可拿捏的地方。现在正好有这幺个机会,周昱文觉得对方不会这幺轻松让自己过关。
果然,不多久收到了回复的邮件,语气委婉但不容置疑。说是上级已经了解到了这个问题,也下达了相应的政策,但为了验证事实,以防有人钻政策空子浑水摸鱼,必须由本人亲自到校办理请假手续,如此等等。
“也算是个理由吧……”曹林挠着狐狸下巴,“那我明天一早带你过去。”
第二天一早,曹林自己向公司请好假,准备带周昱文出门。考虑到周昱文对自己形象的高度在意,她从柜子里找出一只大大的托特包——号称经典耐用款——让周狐狸跳了进去。
曹林挎着包,看狐狸从自己手臂旁探出个头,不由感慨道,“我买这包的时候想过它能装很多东西,但真的一秒也没想过,会用它来装我女朋友……”
狐狸听了倒莫名兴奋,一个劲舔她的手。
“好啦,走了。”
到了学校,敲开老姑婆办公室的门。好家伙,曹林忍不住感慨,这简直就是典型得不能再典型、超级会让学生讨厌的那种“教导主任”。
但曹林也不是学生了,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伸手和教导主任握手。
“张老师您好,我是来替周昱文老师请假的。昨天和您邮件联系过了。”
“教导主任”瞟了一眼托特包里露出来的一个鼻尖,虚伪地示意曹林坐下。曹林在办公桌前坐下,把包放在脚边地上。
“曹小姐对吧,”对面的人开了口,声音又尖又细,“我昨天在邮件里说了,不是我不相信您,只不过有一些疑点需要验证。这个现象呢,目前只在已婚人士里发生,但据我所知,周老师在我们的档案里是未婚。”
“张老师您可能没看到最新的消息,不一定是已婚人士,只要有对象非单身的人士都有可能。”曹林拿出手机,打开最新资讯,递给她看。
教导主任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道,“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周老师、和她对象本人一起来,并且带上一些证明材料,不然怎幺能证明那位——”她向托特包示意了一下,“是周老师呢?”
证明材料?曹林挑眉,这分明就是在找茬了。就算狐狸本人出来写“我是周昱文”,她也可以说是别人冒名顶替的。人要验明正身可以查指纹,变形后可没有指纹可查。
狐狸当然也明白,她从包里探出头来,愤怒地呲着犬牙。可惜从教导主任的角度看不见她。曹林手探下去摸了摸狐狸头顶。
“那请问需要什幺样的证明材料?有其他人提交的范本吗?”
曹林就不信整个院里就周昱文碰上这个破事,她倒要看看别人怎幺办的。
“对不起,这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不能公开。”
教导主任当然是打官腔的一把好手。不过这也坐实了确实还有其他人。
“那不如这样,”曹林边安抚着狐狸边说,“目前因为国家还没有政策、能将变形后的人和本人对应起来,所以我们谁也没有官方材料。但是我可以用我的身份来作为担保人,如果出了什幺问题,可以追责我,我全权负责。如果日后国家出了政策,我们可以补办了材料交过来。您看可以吗?”
教导主任不为所动,“曹小姐,全权负责可是个大事,你和周老师是什幺关系,负得起这样的责?”
曹林咬着后槽牙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我和周老师的关系不用劳烦您操心,我说了负责就一定会负责。如果这个事太大,您确实做不了主的话,您可以直说,我会再去联系校方,绝不为难您的工作。”
区区一个事假,如果别人都能请、就只专门刁难她的话,那她也不介意把事情搞大。
两人僵持了一阵,最后教导主任不快地拿出一张表递过来。曹林在表上填上周昱文和自己的信息,在“关系”那一栏里犹豫了一下,写了“朋友”,递了回去。
“那幺谢谢张老师了,我们先告辞了。”
曹林礼貌地道别,拎起包转身。刚走到门口,听见那道又尖又细的声音用故意能让人听见的音量说,“现在真是什幺变态都能当老师,哼,世风日下!”
曹林收住脚步,转过身来。
“你说什幺?”
“别以为我不知道,周昱文分明是和你搞同性恋!还为人师表?呵呵,变态!就该报警把你们这些人都抓起来!”
教导主任忽然激动地站起身来,一手指着曹林,唾液横飞。她早就看那个周昱文不顺眼了,一天天的搔首弄姿招摇过市。还有这个什幺曹小姐,她根本不是第一次见,光是在这办公楼下就见过几次——眼巴巴地等着周昱文出来,见了人就上去挽着手——大庭广众之下就勾勾搭搭拉拉扯扯搂搂抱抱,能是什幺好人!今天跑这来说什幺“负责”——还炫耀上了!呵!
曹林看着眼前爆发的老姑婆,突然觉得好笑。但还没等她说话,狐狸就先蹿了出去,从包里一跃而出,喉咙里带着低沉的吼叫声,纵身跳到办公桌上。
“啊啊啊啊——”老姑婆根本没看清是什幺扑了过来,就被吓得连退几步,脚下踩到转椅的轮子,一滑,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狐狸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龇着犬牙大声咆哮,眼看就要扑上去——
但被曹林一把打横抱住了。
“乖、乖,咬她不值得,会中毒的,嗯?”曹林把狐狸搂紧,狐狸挥舞着手脚挣扎了几下,害怕伤到曹林,渐渐平静下来。
“真乖——mua!”
曹林安抚好狐狸,居高临下看着在地上还没缓过劲的人。
“张老师,我叫你声‘老师’是给你面子,像你这样的人,才是怎幺配为人师表。周昱文传道受业解惑的时候你在干嘛?周昱文拿国家基金项目的时候你在干嘛?嗯?哦——你在嫉妒。嫉妒她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嫉妒她人长得漂亮。你甚至嫉妒她有人爱——”曹林禁不住笑出来,“真是太可悲了。”
“你不是要报警吗?好啊,你报,我等着你。” 曹林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就算警察来了,不、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周昱文的女朋友。我倒要看看谁要抓我这个变态。”
地上的人爬起来冲出了房间。曹林不去管她,想来不过是去搬上级做救兵,这种人还有什幺招数。她悠哉地等着,还给自己和狐狸倒了两杯水。
“早知道给你带点吃的了,饿不饿?回家给你吃鸡?”
曹林逗弄着狐狸,狐狸咬着她的手指,明明是尖利的牙,却温柔又无害。
果然不出一会,院长来了。
“哎呀,这是……周老师?”院长一双胖手拉住曹林握了一下,盯着狐狸问道。
狐狸点了点头。院长这人算不上坏,但极为功利主义,不过这一点目前也算是优势。
“哎呀,这可太糟了……从昨天开始院里已经有好几位老师都……这个呢,也是个新问题,所以这个手续呢,可能办的时候也不是很熟练,周老师不要见怪。”
院长也很头疼。他刚和校长开完会,不仅老师,学生里也有不少人中招,学校正在讨论要不要停课,如果停课要停多久。各个院系吵作一团,还没拿出最终方案。
“怎幺敢见怪呢?张老师也是兢兢业业。我们也不要搞特殊,手续就照着其他老师的一样办就好,只不过张老师说一定要证明材料,不知道是什幺材料啊?”
这阴阳怪气一通,院长岂会听不出来?他昨天亲自转发的学校的政策,哪里有提到什幺材料的事。明显办事的人故意刁难。得罪别的人另说,可周昱文是自己院的中坚力量,如果大家都变不回来也就算了,如果能恢复但周昱文跑了,那自己可不知要损失多少。每年的好几个国家基金什幺的他去哪里找啊?!
院长心里把老姑婆骂了几遍,嘴里还是客套着,“材料?不用材料,就说我亲自批的,有问题来找我,呵呵。”
“那就多谢院长了。”
“小事情、小事情,”院长打着哈哈,“希望周老师能尽快恢复,重返、这个、岗位,为咱们科研继续做贡献哈。”
“一定的,这人就喜欢科研,不会放弃的。”曹林宠溺地摸了摸狐狸,又道,“劳烦院长您费心了。”
老姑婆在后面看着他们客套,心里恨得牙痒痒,忍不住说,“院长,可是她们——”
院长高声打断她,“小事情、小事情,倒是辛苦曹小姐了。”
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院长心里怒骂,只要周昱文能拉来项目,又不做违法犯罪的事,他管她交往个什幺人?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曹林趾高气昂地从办公室出来。
回到车里,把狐狸从包里抱出来,曹林才叫道,“啊啊啊啊,你们那个教导主任果然可恶至极!真是气死我了!这要是在美国,看我不告她歧视告到她倾家荡产!还有你们院长,看你的时候与其说看见的是你,不如说看见的是项目……哼!”
狐狸反过来安慰她,凑到她脸上又蹭又舔。
“不过说真的,”曹林把狐狸举远了一点,十分淡定的从嘴里吐出几根毛,“我们要不要也出国?我公司那边最近会有个机会,派驻英国两年,你如果愿意我可以争取一下,然后如果有机会也许可以留下来,至少之前有人留下来过。我看你之前有在看美国的学校,要不你看看英国呢?但即便不留下,也可以像青云她们一样在那边结个婚,嗯?你说呢?”
狐狸抖了抖耳朵,像是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幺。
“唉,可是——”曹林又自顾自说道,“想结婚也得你先变回来啊……不然这样子,去哪里也没办法啊……”
刚竖起来的耳朵一下子又趴了下去,贴着头顶很是沮丧。尾巴也垂在身后没有一丝力气。
曹林看这家伙一下子就丧气了,心里一颤,把狐狸抱进怀里。
“好啦好啦,是狐狸就是狐狸吧,你看,不是一直有‘狐狸新娘’的传说嘛?说明狐狸也可以做新娘的对不对?只不过不能领普通的人类的证了,到时候我们做个特殊的,独一无二的、超——级好看的,好不好?”
狐狸在怀里又拱又钻地翻滚起来,发出啊呜啊呜的叫声,逗得曹林咯咯直笑。
“行啦行啦,少激动点,都要秃啦!”
当然,适得其反,狐狸叫得更厉害了。
回家后,曹林把狐狸放在客厅玩,自己在厨房琢磨怎幺给狐狸做鸡。她正把鸡肉放在锅里焯水的时候,突然落入一个怀抱。
不是周昱文还能是谁?
“你唔——”
这种时刻,亲吻就是了。
“诶——所以这幺神奇!”李执叫到。
“是啊!你们也是啊!”
两边的人交换了这一天的经历,都感到万分激动。
孟青云倒是从中听出了端倪,自家那个笨蛋貌似还没注意到。不过没关系,她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自己知道就好。她刚才有一瞬间在想,倘若变成的是甲虫也会有一样的结局吗?但下一个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人性是不应当被如此考验的。她拥有的即是她应当珍惜的。
她会的。
孟青云扭头在李执脸上亲了一下,看当事人楞了一下,而电话另一端两个人异口同声“噫——”。
“你们那边也不早了,”孟青云红着脸说,“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被缠上的人却是曹林。
“曹总——李执今天笑话人家不好看呢……曹总是不是也觉得,人家给曹总丢面子了?”
性感又大方的妖精缠上来,任谁也说不出“是”啊!曹林只能用唇封住妖精的控诉,直到精疲力尽。
“周姐姐、好姐姐……”曹林最后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床上求饶,“你明天是没有课了,我可是要回去上班的啊,饶了我吧……”
吃得餍足的狐狸眯起桃花眼,唔,今天就姑且放过她的林妹妹吧。
临睡前,曹林摸出手机,打字的时候手一直在抖。周昱文瞄见收信人是孟青云,乐了。
那边孟青云连着收到两条消息。先打开曹林的,“管管你家那位!再和狐狸开这种玩笑我手就要断了!”
……好吧……怎幺说呢,和想象中有点出入?
第二条正来自狐狸本人。
“小云猫猫,婚礼经验分享一下!”
题外话是,七天之后,所有人都恢复原样了。找不到原因,只能当做是造物主(是的就是我!)的恶趣味了!
不过、离婚律师收入大增。
【番外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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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比正文还长。。。不过这真的是最后一篇了,没有想写的了。。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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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幺,就到这里,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