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金泰亨还是始终如一地到美术馆里,听她的解说,但是从来只是站在人群的最后,等旅行团离开,他也就跟着不见了。
说不失落是假的,池月挺喜欢他的,只不过注定没有未来的结局,她是不会去奢望的。
晚上照旧来到塞纳河畔的酒吧小酌,不同的只是自己一个人。
“今天就你一个人?”
连酒保都在嘲笑她形单影只。
“怎幺?”她笑,“我是来猎艳的。”
酒保和她认识小几年,当然也知道她是什幺德行,无奈又宠溺地擦拭着杯子。
“你好,一杯红酒。”
生涩又别扭的发音,独特的大提琴般低沉的声色。
不用转头池月都知道是谁。
“那个……”
他晦涩的声线,似是不好意思,却又强烈渴望与她说上一两句话。
“怎幺?”
纤指擡起酒杯,辛辣的酒精顺着喉咙流下,灌进胃里,烧得慌:“要我给你践行呀?”
他擡手按住她执杯的手腕,靠了过去:“对不起。”
咬着下唇,眼睛如塞纳河水一般清澈:“我不能给你什幺承诺,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听起来像是一个纯情男孩的告白,然而池月才不会相信对方会有多单纯。
放下酒杯,她灵活地转着手腕,指尖钻入他的指缝,在他惊喜错愕的目光下相握。
“你下周什幺时候离开?”
“下周……三。”
只剩七天了啊。
“我们谈恋爱吧?”
“哎?”
少年红了脸,瞳孔紧张地四处乱瞟:“恋爱?你是说……男女朋友?”
“噗嗤。”池月笑出声,“怎幺样?谈一周的恋爱吧,不会拖泥带水的。”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那一定是成员或者经纪人带来的电话。
金泰亨左右为难,身为idol的专业性催促着他接起电话,但是面对眼前第一次这幺喜欢的女孩子,他很想无视催命符似的震动。
一周的恋爱。
新鲜感刺激着他的心,眼前女孩甜美勾人的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他彻底陷入了。
金泰亨甚至觉得,一周的时间太短。
但是他的身份、名字的谎言,将他全盘托出的勇气破得稀碎。
甚至不负责任地想着,先谈一周吧,走一步算一步。
“可以吗?”
池月愣了愣:“什幺?”
“只谈一周?”
她心底有些讥讽地笑,然而脸上还是淡然的表情:“当然,一周后,各走各的路。”
听到这句话,金泰亨不由得心底酸涩,却还是兴奋地弯着嘴角:“从今天开始,就是第一天啦!”
真是可爱。
光是这样听他说话,池月都忍不住愧疚了,感觉自己在骗人家感情似的。
本来男欢女爱,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嘛。
她将手里波光粼粼的酒杯推了过去,撑着下巴,有些娇俏:“喝了这杯,你就是我的人了。”
金泰亨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她粉嫩的指甲,这酒还没入喉,他就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他不太能喝酒,但是池月递的杯子,他心甘情愿地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酒精刺激着食道,引起一片火辣辣的灼烧感。
金泰亨眯着眼,舌尖还没仔细品尝洋酒的滋味,脑子已经跟着混沌了。
恍惚间,他听见她笑:“真的很不会喝呢。”
循着声音靠过去,唇瓣碰上柔软的脸颊,他靠在她的肩头:“你喝的这是什幺?好晕。”
纤长的睫毛颤动着,如脆弱的蝉翼,开开合合,睁着一双沁了水的多情眼眸,落在她突起的锁骨上停留。
“Got one?”
酒保推上一杯装着冰球的威士忌,朝金泰亨挑了挑眉。
“你换口味了?”
他调侃着:“从来不见你和亚洲人拍拖过。”
“Damn,你说的好像我经验很多似的。”
池月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满。
金发碧眼的帅哥酒保双手举起作投降状:“还不是你太迷人,对你有兴趣的男人络绎不绝。”
他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这杯是那边那位请你喝的。”
池月没看,她现在对除了金泰亨之外的男人不感兴趣,喜欢玩,不代表她会钓鱼。
“他在说什幺啊?”
金泰亨和只树袋熊似的,双手拢住她的肩,下颚顶着她的肩胛,眼睛慢悠悠地眨着,充满了倦意。
“你不用知道。”
她晃了晃酒杯,没喝,推了回去,侧头拍了拍金泰亨软乎乎的脸颊:“还能走吗?”
他噘着嘴:“去哪?”
“你说呢?”
她的目光幽深,落在他的嘴唇上,舌尖顶了顶腮,蠢蠢欲动。
“要我给你楼上留间房吗?”
酒吧的楼上就是酒店,又是坐落在塞纳河畔的高级酒店,生意还不错。
池月翻了个白眼:“算了吧,睡不惯软床。”
“也是。”酒保笑得有些猥琐,“动作太大容易塌。”
金泰亨跟着池月起身,勉勉强强地靠着她走了出去,眼神黏糊糊地盯着池月的侧脸看。
男人一边擦着杯子一边看他精致的侧脸,尤其是那扎人眼的挺翘鼻梁。
“阿尔真是艳福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