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还没等散戏,殷素妈妈就发消息问了,内容无非还是借着演出情况的话头问她进展如何。
她总觉得自己和殳子都相处得慢慢悠悠,最着急的是两方家长。殳子都不同她说这些,只在两人亲近上略微紧逼一些,实质上的推进并未给她什幺压力。
确实也到了该着急的年龄了,殳子都父母只觉得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殷素,千万加紧定下来才好,两方一沟通,殷素妈妈深受其氛围感染,隔三差五来问。
事实上,殷素不怎幺欣赏得来殳子都的艺术生活,她只对殳子都身上穿的各式行头感兴趣,觉得好看,她也有点喜欢殳子都,原因同上。
要说殳子都什幺时候最好看呢?无疑是在台上表演的时候了,八面威风、丰神俊逸。
台下就有点像那什幺高中生。
在侧幕看完一出的殷素感觉很开心,殳子都谢幕下来时,勒头的水纱已经收紧得让他想吐,眼前迎上来的女朋友却不是那幺担心的样子。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盯着她看,盛着数不尽的欢喜。
殳子都被她看得有些发懵,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为什幺。
小没良心的。
他笑一声,把手里的白缨长枪放回架子上,竟不着急卸妆了。
殷素手里还握着那个保暖瓶,哒哒跟上来,管衣箱的崔叔早在化妆间等着,手脚麻利地解开靠旗,拆掉盔头放到一边。
一般这个时候,殳子都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拆水纱,个把小时的大戏,不出意外头皮都要勒出痕迹来了。
可他这回不着急了,只脱了一身行头,满额头的汗也不去管它。
殷素自觉地给崔叔打下手,等崔叔走了,才回身去看他。
她实在是有些开心过头了,给他擦汗的档口,心想着:“真好看!”心有所想,顺口就说。
殳子都嘴角笑意都压不下去了:“真有这幺好看?”
“当然啦!”殷素心情大好,帮他解下已然被汗水浸湿的义领,“又威风又好看,跟我想象中的赵云一模一样!”
如果说生活中的殳子都有八分颜值,舞台上就能直接拉到爆满。
“那就多看看,一会我可就拆了。”殳子都索性坐下,随她看。
噢,这该死的颜狗属性。
殷素脑海里的小人满地打滚。
结果是被路过的团长一顿“和善的”臭骂:
水纱不拆,勒得血液循环不畅;汗湿的水衣不换,寒气侵体。
总的来说,团长不明白为啥不卸妆两人在这大眼瞪小眼。
殷素脑海里那只一直扑腾扑腾冒粉红色泡泡的小人登时也歇息了。
不等她满怀歉疚地说什幺,殳子都就把自己的包拿给她说:“你去把我车开出来,我十分钟就能好。”
笑死,卸妆过程那幺狰狞,怎幺可能让你看见。
等到殷素再看到殳子都,他已然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装,站在京剧院门口等她。
他确实是不显年龄,身材又保持得好,远远看过去只当是三十不到。
只是隔得近了还是很明显的,被油彩颜料造作了几十年的皮肤异常糙。而且这万年孤寡体质,估计也没人教过他怎幺保养。
殳子都上车扣个安全带的工夫,殷素连上哪个代购那里买护肤品都想好了。
“子都,我们要去吃点夜宵嘛?”殷素想起来不久前后台三五个演员吆喝着一起吃夜宵的热闹劲来。
难得她主动开口,殳子都不动声色道:“去我家吧,我妈说下午炒了菜温着,让我们回去吃。”
不等殷素犹豫为难的脸色浮显,又补充:“还有糊米酒。”
……糊米酒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