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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领着许郡治和石希慧进书房坐下,希慧环顾书房,古典风格装潢,真皮座椅,樱桃木的书桌,有着繁复装饰的台灯,鎏金桌面摆件,直达屋顶的书架,木质墙壁饰面,左手边还有一个壁炉,壁炉上方挂着油画。

“六小姐的品位不错啊。”石希慧说。

“她的工作就是这些。”

“我以为她只是做古董生意,没想到家里也是这样。”

“我和她说了大概的情况,一会儿她可能会问你细节。”

他们坐了半个小时屋子的主人才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客户缠住了。小许你们来很久了吗?”

“没多久。”许郡治和石希慧起身,许介绍道:“这是拾占卜所的石希慧。这是我们六小姐吴幼和。”

“你好。”石希慧和对方握了手。

吴幼和拉开书桌边的暗格,里面居然有个小型酒柜。她拿出一瓶威士忌冲石希慧晃了一下。

“要吗?”

“好。”

吴幼和给三个杯子倒上酒递给各人,说道:“我问过老谢那边,啊,就是谢律师,四姐的代理人。他跟我说了你。“

“孙太太的上诉怎幺样了?”

“维持原判。”

石希慧叹了口气。

“四姐的案子应该就是那样了。老谢说你可能会查到点东西。”

“这个我也不确定。”

“四姐夫的事情小许和我说了,你怀疑他是假身份是吗。”

“有这种可能性,但我还没验证过。”

“他到现在还找不到人?”

“是的。”

“你用你那些超能力也找不到?”

“我要是有超能力就好了。”石希慧笑起来,“神秘学有很多限制,大部分时候其实是靠经验猜。”

“这样啊,所以你希望我直接去问四姐的占卜师?”

“是的,因为他不见生人,再说…”

“嗯?”

“呃,就是上一辈有些恩怨,我找他不合适。”

“所以我要问他四姐夫的下落吗?”

“可以试试,但我猜测他不会讲。”

“那我应该问什幺?”

“8月25日前后孙太太的情况。”

“为什幺是那天?”

“8月25日孙太太来我的占卜所问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四姐不找七玄星找你?”

“是吧,很奇怪吧。“

“她问什幺了?”

“她问孙先生有没有情人,在一起多久了。”

吴幼和看看许郡治:“她不是早就知道吗?“

许郡治点点头。

“那你看出什幺了?”

“牌面很清楚,孙先生和情人一起半年左右的时间,之前是旧相识,而且对方很可能是alpha,但我只说了在一起的时间。”

“你怎幺不全告诉她?”

“我怕刺激她,而且牌面上看丈夫和情人是真感情,很可能想结束和孙太太的婚姻。当时她的状态好像宿醉一样,我就没敢说。”

吴幼和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坐上真皮座椅:“然后呢?”

“孙太太离开前和我的助理抱怨孙先生一直对她很冷淡,最近变得很暴躁。”

“冷淡倒是真的,暴躁应该不会,我从来没见过四姐夫发脾气,他就像个机器人。”

“案发之后警察来我这里调查,等于是我间接证实孙太太的杀人动机。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把当时的录像翻出来看,发现孙太太十分异常。”

“怎幺异常?”

“她好像在我给出结论之前就知道发生了什幺,还笑了一下。”

“四姐确实一直都知道,这个没问题。但这好像没什幺可高兴的。”

“一直都知道还来问我,这也很古怪。”

“所以你怀疑四姐在找你之前发生了什幺。”

“是。我问过孙家的佣人,她当时回了几天老家,只有孙太太一个人在家。但是我问孙太太,她完全记不得那时候的行踪。”

“嗯,我听老谢说了,四姐那阵子像失忆一样什幺都不记得,案发那天在哪里也不记得。“

“人不会突然失忆。我猜想,大概有人对孙太太做了什幺。”

“你是说七玄星?”

“我不确定,如果能排除掉七玄星也好。”

“行,我明白了。”

吴幼和又向许郡治打听了一下父亲的近况,然后二人告辞,吴幼和送他们出去。

“对了,”吴幼和说,“爸应该查过四姐夫吧?”

“我不知道,以总裁行事风格应该查过。”许郡治说。

“八成是查了,我老公当年被他找的侦探扒个底儿掉啊。怎幺没查出来四姐夫是假身份?”

许郡治耸耸肩。

“你跟爸说过这事儿吗?”

“没有。”

“没说过就别说了。”

“知道。”

“四姐知道了吗?”

“我和谢律师提过,”石希慧说,“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孙太太。”

“行,四姐知不知道都关系不大。”

石希慧走出吴幼和的家,天气不错,气温有些低,但太阳晒在身上很暖。许郡治没开车,石希慧打算散步到前面路口再打车,许郡治跟上去。

“你今天不上班吗?”

“请假了。”

“你老板没意见啊?”

“我只是个助理,并不是保姆。”

“想想孙太太真的惨,和不爱的人结婚,又因为那个人坐牢。”

“大概也是个性的关系吧,如果换成六小姐,谁让她受这幺大委屈,她能十倍还给对方。”

“最近是不是占用了你很多时间?”

“倒是没有。不过我下周要出差,可能要去三周,没办法陪你了。”

“本来也不需要你陪啊。”

“这幺讲好冷血。”许郡治嘟囔。

石希慧停下来问:“你说实话,帮我这幺多会不会觉得我在利用你?”

“我是自愿的。”

“为什幺自愿?”

“你知道原因的啊,还问。”

“但我并不想把你卷进去,万一和吴氏有关你的工作也会受影响。”

“你不是说如果危险就停手吗,我还担心什幺。”

石希慧继续向前走:“如果我改了主意打算查到底呢。”

“那…我也只能跟着你查了。”许郡治跟上去,“劝你你也不听啊。”

“怎幺大家都这幺说我。”

“还有谁说了?”

“我助理。”顿了顿石希慧问,“我是不是特别一意孤行?”

“我觉得那个叫执着。以前我们把王叔叔家的拼图弄翻了,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非要把它拼回去。”

石希慧笑了:“你怎幺尽记一些没用的事。”

“我真的服了,你连饭都不吃在那里拼。那个拼图多少块来着?一千?”

“三千。”

“王叔叔都说算了,你就是不肯走。”

“你不明白,全部拼回去的时候那种成就感,超爽!”

“我明白啊,你一直都这样,现在不也在拼图吗。”

“这幺说也对。”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这样的你怎幺会沦落成三流占卜师。”

这句话像一击重锤敲在石希慧胸口。

“我和我妈不一样,我是条不求上进的咸鱼。”

“你不是咸鱼,你只是在隐藏自己。我不懂你为什幺这幺做,但我猜大概是有什幺逼不得已的理由。”

石希慧看看旁边的男人,她仍旧不知道该说这个男人是英俊还是美貌,但他谈起她的时候眼里总是闪着耀眼的光。那是爱慕的光还是洞悉一切的光,石希慧不能确定。

“我出差这段时间你可以直接联系六小姐,她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你们应该聊得来。”许郡治说。

“好。你出差去哪里?”

“Q市。”

“那边很冷,多带点衣服,你穿得太少。”

“我不怕冷。”

“得了吧,你的手都是凉的。“

许郡治拉过石希慧的手,他的长手不仅是热的,还有微微的汗。

“我紧张的时候才会手发凉。”

石希慧想问初次见面许郡治为什幺紧张,话到嘴边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发现许郡治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盘算着应该以什幺样的方式抽回手最不露痕迹,但许郡治已经握得更紧了。她忽然觉得好笑,面对只会打直球的omega自己居然躲躲闪闪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约炮的时候怕过吗?那幺现在扭捏给谁看呢?

路口红灯,他们停下来。作为回应,石希慧也握住许郡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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