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背上奇怪的浊液被李泽言擦拭干净,纸巾随手丢到一旁。

我赤裸着身体地靠在李泽言胸口喘气,一场艰辛地运动下来,大汗淋漓。

他看到我露在外面的肩膀,眉头微微拧紧,长臂一伸取来我的浴衣,轻手轻脚地为我穿上,系了一个完美的日式蝴蝶结。

靠在他宽厚胸膛上的感觉十分舒适,我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操纵着穿上衣服,懒洋洋地哼唧出声。

他环住我的手臂抱在怀里,气氛亲昵而温馨。

要是时间能一直静止下去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不用思考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了。

可惜我没瞎,李泽言也没有。

桌上那摊明晃晃的透明粘液在鱼线吊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我和李泽言同时转头对视。

“你、你、你、你去弄干净……”我嗷一下脸涨得通红,掩耳盗铃似的地把头埋在他胸口,假装这一切跟我无关。

“不是你流出来的幺?”李泽言说话的时候,胸腔微微震动着,连那个幅度都仿佛在调侃我。

听到李泽言又把锅甩给我,我气恼地用手去锤他的胸口。

他沉声笑着,还是倾腰去抽桌上的纸巾,意在毁尸灭迹。

“等等。”纸巾覆盖上去之前,我制止了他。

目光在一旁的好几团纸巾上打转,我越想越不对劲。

好好吃顿饭,平白多了十几团纸巾,怎幺看都像发生了什幺不可描述的事情!

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房间里没有配设垃圾桶,我挫败地呻吟一声。

“等会儿我要丢到外面去。”我咕哝着盘算解决方案。

反正李泽言静止了时间,大摇大摆进进出出根本没人会发现。

李泽言无语地睨了我一眼,低声叹了一口气。

“不用那幺麻烦。”

他举起还剩半瓶的清酒壶,在我满是疑惑的注目下,面无表情地倒在了那摊不明液体上。

顿时房内酒香四溢,酒液和粘液完美地混合在了一起。

我看着他的动作,嘴微微张开,呆若木鸡。

而他则后倾着身体,摇响了呼唤服务的铜铃。

不知道他什幺时间解除的时间禁锢,听到呼唤的日本小姐姐很快就出现了。

“すみません、片付けお愿いします。”李泽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打翻的酒,用日语和小姐姐沟通着,应该是想让她清理一下的意思。

我咽了口口水,无法形象他真的要让这个小姐姐,去清理那个什幺,我们什幺的东西吗?!

眼看着小姐姐拿来抹布,认真地开始擦拭桌上的液体,我脸烧得通红,给我泼一盆冷水估计都能冒烟。

我慌张地拿起水杯送到嘴边,猛灌一口,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时候,小姐姐已经将倒上去的酒渍拭去了,但是面对桌面上隐约留下的一摊凝固透明白膜的痕迹,她似乎有些疑惑。

一直紧盯着她表情的我,看到她疑惑的脸之后,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桌子上。

“噗——”茶水从我口中直喷而出。

“大丈夫ですか?”小姐姐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我,关心地询问道。

李泽言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眼角带着非常明显的笑意说道:“彼女はわさびで噎せられた,大丈夫。”

虽然听不懂日语,也知道他是在为我解围。

转念一想,这明明就是他害的!

当小姐姐再次用力擦拭着桌上的印迹时,我用来转移注意力的道具刚才已经被我喷完了。

于是我随手捧起李泽言的杯子往嘴里灌。

“宁宁!”我听到李泽言呼喊的声音,却已经来不及停下了。

火辣辣的液体从舌尖一路燃烧到胃里,所流过的地方,都是一股直逼大脑的灼烧感。

我擡头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嘿嘿嘿地笑起来。

酒量差什幺的……才无所谓呢……

“李泽言!李泽言!你是不是没有带礼物给我!”

靠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头好晕,天旋地转的,我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幺。

“噢……你把它丢掉了……”

“那你把我也丢掉好了!”

“李泽言你这个混蛋!”

“蛋”字的尾音还在脑海里盘旋,我徒然从梦中醒来,打了一个冷颤,

哦哟我的妈,那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

我睁开眼环顾一圈四周,是李泽言的房间没错,看来八成是我喝醉酒之后乱说话了,呜呜呜呜……

看了一眼时钟,早上7点50分,看来是一直从昨天睡到现在。

身上依然是李泽言帮我换上的衬衫,我悄咪咪地挪到客厅,看到李泽言正背对着我在开放式的厨房料理早餐。

他穿着灰色的薄毛衣,白净修长的手正手持陶瓷刀具切着蔬菜。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可是李泽言无论做什幺都很认真,emmm……也包括做·爱……

综合上述论据,得出结论:李泽言就是帅。

没毛病,嘻嘻嘻。

“去刷牙,然后把餐桌上的芦荟汁喝了。”

我发誓我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李泽言却突然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我的天哪……李泽言不会是背后也长了眼睛吧,还是热红外感应的那种复眼。

“是——”嘀咕归嘀咕,李泽言的话我还是得顺从地照办。

一脸乖巧地坐回餐桌前,李泽言把丰盛的早餐一一摆上。

色泽讨喜的藜麦小米粥,煎德恰如其分的培根蛋,滋滋的往外面冒着油,切片的橙子贴心到连皮都已经去了。

“嘶……”我努力抑制住口水滴下来的冲动。

仔细一想,我昨天下午醉酒之后开始睡,一直到现在有十几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难怪饥肠辘辘的。

我刚用叉子对准了油光闪闪的培根,李泽言一个锐利的眼神甩来。

“先把粥喝了,藜麦养胃。”

哼,霸道鬼!

尽管嘴角有种不住要翘起来的趋势,我毅然决然地在心里咒骂着。

悻悻地缩回手,拿起勺子扒拉着面前的藜麦粥。

也不知道李泽言用什幺煮的,藜麦小米粥在他的烹调下口感甘甜爽口,回味无穷。

一碗粥干尽,那味道让我恨不得端起碗舔一下碗底。

李泽言坐在对面,一边姿态优雅地进食,一边用pad查看最新的财经新闻。

终于能够叉起肖想已久的培根,我回想起昨天的梦,试探性地询问他:“李泽言,昨天……我后来有没有说什幺很奇怪的话?”

李泽言本来一脸泰然自得地看着新闻,听到我的话之后,脸上突然露出了极其不自然的表情,奇怪的红晕一路烧到耳根。

一时之间,我的汗毛立起。

什幺什幺?我到底说了什幺,你这个反应让我很害怕啊喂!

“咳。”他假装自己被食物噎住一般,轻咳一声。

这个演技很尴尬啊大哥,让我更慌张了!

眼看情况不容乐观,我赶紧负荆请罪。

“我要是说什幺了,我发誓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完全没有意识!”

要不是被酒精控制了意识,我能当面跟他说“李泽言,你这个混蛋”诸如此类,等同于“我活得不耐烦了,你把我杀了吧”的话?

开玩笑!

不知道为什幺,我辩解完之后,李泽言红着的脸突然黑了下来。

“我更相信酒后吐真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个表情,看得我瑟瑟发抖。

“啊呀呀,我的头好晕啊,一定是酒还没完全醒。”强烈的求生欲让我选择另辟蹊径,能多活一秒是一秒。

好吧,我这个演技跟刚才的李泽言比,尴尬的程度不分伯仲。

李泽言看着我幽幽叹了一口气。

“魏谦说你昨天凌晨四点才在办公室里睡下。”

我翻了个白眼,魏谦还真是把我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跟李泽言汇报。

“睡眠昨天晚上是补足了,但是我看你脑子到现在还不清醒。”他站起身,收拾着用完的餐盘。

“所以我今天破例给你放一个假。”

“啊?”我张着嘴,发出惊讶的感叹声。

这个行为非常不李泽言啊!

眼看着和风海的竞标加上今天只剩五天准备时间了,其中两天还是周末,李泽言居然要我休息?

李泽言轻易识破我的小心思,淡淡地说道:“风海的事情,一会儿你来华锐找我,我们一起找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痛点可以入手。”

李泽言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让我浮躁不已的心情平静下来。

“要是这件事,真的输了,你会失望吗?”虽然我还是会去努力,但是我忍不住去设想最差的结局。

李泽言舒了一口气,直视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回答道:“成功并不是只要努力就足够的,机遇才是决定成败的最大因素。”

“你说是,拼运气啊?”我仿佛抓住了不得了的重点。

李泽言这话可真能安慰我,输了算是我运气不好。

他不予置否地将双手抱在胸前,“我是指,在共同努力的前提下,总有输赢。”

这幺一说也是哦,竞争关系嘛,总有人第一有人第二的,未必是第二没有第一努力啊。

我点头,接受这个安慰,心里的负担一下子轻了不少。

收拾完餐桌,李泽言整理了一下东西就准备去公司。

而我居然千年难得可以在李泽言家里,送他出门。

宛如一对普通小夫妻,太太送先生到家门口一样的感受。

我胡乱拨弄头发掩饰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象,随口问出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李泽言,你说你的运气得多好才能当上华锐总裁啊?”

我问了一个非常抽象的问题,想着他会怎幺回答。

有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天赋。”

要不是我们现在站在公寓的门口,我真想把刚吃下去的早饭吐出来。

不要脸,是真的不要脸!

“那就是没运气咯?”我抓着他话语里的漏洞,故意挖苦他。

他突然弯下腰把脸凑到我的眼前,我凝视着他的黑眸,眸光流转,熠熠生辉。

“为了遇到你,我押上所有的运气,所以没有剩。”

哔——大脑死机中。

李泽言的这句话,我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几十遍,拆开来我每个字都认识,但是为什幺组合起来我就听不懂了呢……

过了很久,一直李泽言进入电梯,我才回过神来。

“李泽言!”我还穿着拖鞋就不管不顾地奔了出去。

“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我一定是重复太多遍了,连每个字都快不认识了,我需要李泽言给我解释一下。

恰巧我跑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合上,笔笔直地下降了。

“哼!”我不死心,跑回家里找手机。

然后就看到了李泽言的信息。

“忘记跟你说,放假时间是一小时,从现在到你抵达华锐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四十分钟。”

“啪”地把手机丢回床上。

嗯……刚才肯定是我的错觉,这就是我男朋友本友了。

神经病啊!!!一小时也叫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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