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环,你怎幺又来了?”
王郸忌惮这个侄女,有甚于长兄。长兄迂,本来好糊弄的。自从阿环长成,开始在军政上为父分忧,他与三兄王郭在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她的监督。
王环见过礼,笑吟吟道:“崔氏一族皆在京,新又多了司马氏兄弟。我耶耶恐三叔、四叔势单力孤,特遣我姊弟来相助。”
王郸顺势抱怨,“你若嫁了司马大郎,崔、马两家也不至于走得那样近,事事联手,与我们掣肘为难。”
王环道:“我做王家女,或许比做司马家新妇更有用。阿腾,你说是不是?”
王腾空笑道:“二姊姊乃我家之碧玉树,还是光耀我家庭园为好。”
王腾空为长房长子,是王氏这一枝未来的家主。王环有意与他对答,却是为提醒王郸,小宗终是小宗,勿生非分之想。
王郸冷笑,“也是,司马大郎再好,只是一个,哪比得你父帐下健儿济济,个个都听环环的话。”
王环听了不羞亦不恼,“此等事,烦请阿叔勿为我传布,免得妨碍诸妹的前途。”
王郸气闷,另启衅,“大兄总是讲忠君,一心要做孤臣,且看至尊是如何对我们的,与崔、马两家一般的猜忌。杨氏不忠幺?下场如何?”
王环扬眉,琅琅道:“阿叔虑的是。帝室衰微,周祚凌替,贼子易生不臣之心。崔、马两家出将入相,在本朝根深叶茂,而我家起自军伍,一时难以与之比肩。稍有不慎,恐罹倾家灭族之患。我此番将大弟、二弟来京,正是为抗衡崔、马两家布棋,而不是碍阿叔的眼。”
末一句太诛心,王郸听不得,“我几时嫌你们碍眼了?你这孩子怎幺说话!”
王环一笑,“我向来拙于言辞,阿叔勿怪。时候不早,我们还要去望候大姊姊。”
王郸不屑,“阿珮那个废物,你们倒也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