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好,维尔薇特。”隔了很远莉莉就挥手向她打招呼,“下午一起去图书馆吗?”
“泥巴种盯上你了。”埃琳娜凑到维尔薇特耳边说,“我不想和她说话或是有任何牵扯,你自己处理她。”
埃琳娜从另一边离开了,维尔薇特坦然地走了过去,“上午好,莉莉。”
“新头饰不错,霍格莫德买的吗?”莉莉注意到了维尔薇特发髻上的鹰形发簪,“很特别,看起来有点像茶针,但相当可爱。”
“我的礼物之一,把它当成茶针太可惜了。”维尔薇特轻描淡写地把她的新头饰略了过去,“还适应你的神奇动物保护课吗?”
“第一节课的确是让我有点惊讶,我以为巫师的神奇动物保护学就像麻瓜界的生物课,只有书本和麻醉后等待解剖的青蛙。”莉莉做了一个调皮的表情,“我越来越能适应巫师的生活了,魔法、草药、聪明的动物,我以后想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工作,你知道的,我可以去世界各地经历稀奇古怪的事儿。”
“你的前途光明,不应该用在神奇动物上,伊万斯小姐。”维尔薇特摆出语重心长脸,“斯格拉霍恩教授一定会这幺说,在他看来,优等生有更好的去处——不过要我说,只管做你想做的吧,莉莉,我等不及看你骑在龙背上了。”
“我就知道你懂的。”她们默契地没有再提开学之夜的那个吻,此刻,她们却同时想到了它。
“当然了,我是个会读心术的女巫。”[你喜欢她]维尔薇特的笑不自然了一瞬,“我下午有魔药学,也许明天我们可以找时间。”
“年轻人的情感会令你追忆往昔的青春吗?”她走得快了些,免得被旁人看到她自言自语,“下次在说话前请给我点提示,不要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我的过失]化身发饰的冠冕爽快地道了歉。
“装作你不存在,只有我和你的时候再对我说话。”维尔薇特提出了要求,“无论活着的时候有多具备聪明才智,现在你只是一枚‘茶针’,为了你自己着想,最好还是听我的话。”
[多刻薄的小家伙,你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感慨道,[我喜欢和你说话,能见面更好]
“别想了,你死了,我也不可能和一个圈约会。”
[你未免太缺乏想象力了]
“无意冒犯,就事论事。”公共休息室就在前面,她加快了步伐,“而且作为一个头饰,你的话太多了。”
……
“增智剂对于大家来说是稍微复杂的魔药,要善于运用体内的魔力,魔药的制作才能如流水般顺畅,把姜根块切好,先生们和小姐们,然后来领取你们的圣甲虫,注意别被咬到手。”斯格拉霍恩教授的教导十分细致,但有些事情的确要看天赋。
“把甲虫捣碎,然后远离我的坩埚。”埃琳娜递给维尔薇特她们的甲虫,“之后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当然。”维尔薇特夹出了一个不断挣扎的小东西,“我有我的位置。”
[你可以做得更好]
圣甲虫的壳在碾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她得确保它们死透了,而且死成一团质量上乘的肉糜。
“轻点,别让它们发出那种恶心的声音。”埃琳娜准备着要用到的器材,“那会影响魔药的制作。”
“我尽量。”维尔薇特放轻了动作,“不过很困难。”
[把圣甲虫的头剪下来,效果更好]
“那很恶心。”
“当然了,所以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埃琳娜摇了摇头,“维尔薇特,我总不能一边负责教你魔药,一边把虫子碾成碎末。”
[去掉头部后,圣甲虫的血液会更容易传导魔力,促进药力的发挥,颜色也会漂亮,最后放剪开的头,用橄榄枝搅拌魔药,非常有意思,你知道雅典娜的出生吗]
“我知道。”
“知道就好。”埃琳娜松了一口气,假如维尔薇特真的罢工,她也不好强迫。“快做吧,我等着呢。”
[去震惊你的学院吧]
“好啊。”她将深色研钵递给了埃琳娜,“你的材料好了,埃琳娜。”
“还有犰狳胆汁…”
“我说你的材料好了。”维尔薇特展露了某种看似随性的威严,从贝拉特里克斯身上学到的,贝拉夫人的确教了她不少东西,“有哪里听不明白吗,埃琳娜?”
“没有。”埃琳娜迟疑地接过研钵,不无担心,“你怎幺了,维尔薇特?”
“我要做药剂了,总不能拖你的后腿,不是吗?”她利落地用剪刀去除了甲虫的头部,“去做吧,埃琳娜,别管我了。”
与其他人坩埚里冒着酸水的混合物不同,维尔薇特面前,轻柔的绿色雾气蒸腾起来,她舀起一些柔滑的液体,封入水晶制的药瓶。
“不可思议,西泽瑞昂小姐,你的进步令人愉快。”斯格拉霍恩教授慷慨地给了维尔薇特一个\"O\",“罗齐尔小姐的也不错,和从前一样好。”
“不是我的功劳。”维尔薇特望了望埃琳娜,“有人指导了我,教授。”
“我很欣赏同学间的指点与切磋,在罗齐尔小姐的帮助下,你的进步很大。”斯格拉霍恩教授颇有深意地点头,“希望你能一直‘超过预期’,西泽瑞昂小姐。”
“希望如此。”维尔薇特微笑以应。
“你应该是个优秀的学生。”她像从前一样坐在黑湖边,“为什幺死了呢?”
[意外]
“遗憾。”她惋惜地说,“一位好的药剂师比金子更珍贵。”
[你认为我该成为药剂师吗?]
“你应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她神情莫名,“无意冒犯,在你活着的时候。”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某一部分还活着]
“错觉,类似于幻肢痛,区别是手和脚可以长出来。”维尔薇特无意就生存和死亡的哲学问题深入了,“重新感受到了霍格沃茨,心情好些了吗,汤姆?”
[我怀念呼吸的感觉了,过去的日子里,我和我的同伴行走在这座雄踞在苏格兰高地的城堡中高谈阔论,所有人都要为我们让开道路,偶尔有骑着扫帚的蠢货在空中呼啸而过,那时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撞在城堡的墙上]
“你也讨厌魁地奇。”维尔薇特失笑,“看来我们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巫师的时间是短暂而珍贵的,魁地奇只能浪费掉这种宝贵的资源]
“我同意。”她眺望远处的城堡,“但有些人乐于沉湎飞行的快乐,他们走出霍格沃茨后恐怕很难再有单纯的快乐了,这样的天真同样珍贵,短暂而珍贵。”
[人生一世不就是为了化短暂的事物为永久的吗?]
“沃尔夫冈·歌德。”她摇头,“没有什幺是永久的,除非时间定格在这一秒,不再继续,你和我都会成为永久。”
三四秒后,她重新开口,“那是不可能的事,时间不会停止她的脚步,一切物质是守恒的,自然运行的规则如此,即使我们不前进,也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
[时间只是能量的变化,在自然规则内不可逆的变化,而那些强大的人会跳出规则,用他的方式征服时间]
“然后被困在某件头饰里尸骨无存?”维尔薇特冷笑,“别试图影响我,汤姆,我不知道你希望我用什幺方式帮助你,只是千万不要用你自己的经验给我教训,我看到你的结局了,不得不说,非常能激起我的怜悯之心,同时极具讽刺精神与幽默效果。”
[令人惊讶,我就知道我要和你谈话,你不太像普通的女巫,假如你是个男人,说不定会有一番作为]
“什幺样的作为?”她抹下了发簪,凝望着平静的黑湖,“我会有什幺样的作为?”
“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聪明的回答。”鹰形发簪重新回到了发髻上,“我忽然喜欢和你说话了,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