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交易，没必要做其他的。”苏惜偏过头，有些不满意男人的抚摸，“说好了只是一个吻的。”
没错，格拉默与她的交易是一个吻。
她自愿与他接吻，而他会完成她的心愿。
“请原谅，我只是想让这个吻在开始之前，能够更……享受一点。”
格拉默的语气很优雅，话却很放肆。
苏惜莫名觉得很委屈。
如果不是为了让格洛斯特大人的眼睛恢复正常的颜色，她才不会答应这个交易。
想到这，她擡头瞟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又被那双深红色瞳孔里的光芒吓到，飞速地垂下眼睛。
神殿里的侍女曾经偷偷地讨论过这个深受光神宠幸、阴郁但俊美的瓦伦丁伯爵，称赞他美丽的宝石般的绿眼睛和金子般的长发。
可是在她眼里，不管怎幺看，这个可恶的男人都只是有着妖怪一样的红眼睛。头发也是和她一样的黑色。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的身体里流淌着那名叫沙利叶的夜之天使的力量，也即为与光神普兰相对应的“夜神之力”。
可真是不明白，身为掌管光明与火焰的天使米迦勒转世的普兰大人，为什幺会宠幸这个奇怪的一看就不是人类的伯爵呢？甚至还给了他自由出入圣城的特权。
明明……苏惜瞪了他一下。
男人低低地笑了，丝毫不介怀她的怒视，反而轻巧地托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格拉默，对了，你……”她自喉间发出求饶，“千万别、别咬我……”
这是她第一次接吻，面对的又是这个妖怪一样的男人，难免有些慌乱。
“不会。我怎幺舍得。”他衔住她的唇瓣，却不急着深入，只是慢慢地用舌尖舔舐。
“夜神大人，您的心跳得很快。”
“才没、没有……”
苏惜的手指推着他结实的胸口，又因为紧张而抓紧了衣料，生涩地承受着他的吻。
她很害怕，连牙齿都在打颤。
明明早就知道这是她的初吻，但少女显而易见的青涩反应依旧取悦了他。
想要报复她，爱抚她。
想要揉碎她，弄坏她。
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呻吟。
怀着这样埋藏已久此刻却一一浮现在心头的恶劣想法，他加深了这个吻。
然而在唇齿间舔弄了半晌，她却一直紧闭着牙关。
“夜神大人，请您张嘴。”
格拉默含磨着她的唇瓣开口，音色沙哑，“要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们的交易会仅仅以接吻的方式完成。”
他修长的手指正隔着裙子在她的腰腹之间摩挲。
苏惜的脸上浮起浓艳的红晕，她很怕这个男人会像那晚一样，把手放到其它部位去。
“乖。”他吮吸了一下唇瓣内侧的软肉，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半是警告，半是诱惑。
她低低地呜咽了一声，担心这人忍不住冲动咬她一口，权衡之下还是松开了牙齿。
为什幺会莫名不介怀他对自己做的事？
为什幺会抱着特别的信赖心情向他提问？
为什幺会接受这种奇怪的交易？
为什幺会被这个什神秘且危险的男人引诱，被拉着在玫瑰园的小屋里接吻？
这一切太奇怪，太突然，却好像又都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愿。
她不反感，甚至还有些……享受？
难道是这个叫格拉默的男人使用了什幺黑魔法让她改变了心意，迷惑了她？
他的舌头如愿探了进去。
像是先前等待得太久了，男人的力度大得教人头晕。
先是迫不及待地用舌头辗转碾过她口腔内的每一处柔软的地方，然后又抵着她的舌尖大力地吮吸，像是要把她的津液都吃进去。
“唔……嗯啊……别……轻一点……”
淫靡的水液自他们交合的唇齿间溢出。
柔弱的少女仿佛承受不了这种刺激，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
漆黑的眼睛被激得蒙升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身子软绵绵地往后倒去。
格拉默趁机托起她细软的腰肢，半强迫式的抱起她的身体坐到了木桌上。
他比她高出很多，这个高度更适合接吻。
“你……”莫名被抱起来，受到惊吓的苏惜发出了抽气声，“不要……”
“别怕，夜神大人，只是换一个位置。您做得非常好。”
他一点也不着急，温柔地安抚她。
像一只缓慢进食的野兽，一点点地将身下的人拆解开来，吞吃入腹。
“来，现在把舌头伸出来。”他极尽柔软的声线像是沾了水，“让臣下再好好地亲亲您。”
为了诱惑怀中的少女，向来冷淡自矜的瓦伦丁伯爵甚至用上了臣子的自称。
苏惜细细地呻吟着，终于陷进他的吻中，任由他摆弄自己的唇舌。
他牵引着她的舌尖又退至唇瓣外，缓慢地舔舐、吮吸。
两截舌头在空气中色情地搅弄。“啧啧啧”的淫靡水声有节奏地响起。
少女细白的手指撑着身下深色的乌檀木桌面，扣紧了指甲。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吻。
吻到最后，苏惜整个人软倒在了桌子上。
男人几乎将半个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捧着她的脸颊，反复亵玩着她娇嫩的口唇。
像是上了瘾。
结束时，她喘息着，看着男人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暧昧的银丝自他们的嘴角溢出，连结成线，又因为距离的逐渐拉长，在依依不舍之间断成两半。
“夜神大人。您的脸很红。”他又架上了那副水晶镜片，恢复成往日里的优雅模样，“需要我再为您检查一下吗？”
苏惜推开他的手，发抖的手指捂着微微红肿的嘴唇，“不、不用了。”
她还没有从方才的深吻中回过神，连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沾染上了情欲的气息，“交易、完成了。我走了。”
说完从他身边匆匆跑了出去。
阴雨天，室内的光线幽暗。
格拉默好整以暇站在阴影中地擦去嘴角的水渍，又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仿佛在回味少女唇齿间的滋味。
神的味道，果然，非常非常美味。
美味到，他甚至想咬开那毫无瑕疵的肌肤，品尝她的鲜血。
瓦伦丁伯爵从容地戴上水晶镜片，并不为自己渎神的念头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悔意。
他对她是报复，也是渴望。
她是他在炼狱中等待了两百年的神明。
“格洛斯特。”从玫瑰园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正在等待她的银发青年。
苏惜走过去唤他的名字，这次她没有用尊称。
“殿下，您怎幺了？”
“没有什幺。”面对青年耐心的询问，她摇摇头，“只是有点不舒服。”
她不敢面对他的目光，羞怯地将泛红的脸埋在他的手臂上，“我们回去吧。”
夜幕笼罩着圣都。雨水敲打着花窗。
莫里冈的夜晚与翡冷翠的别处也没什幺分别。
银发的奴隶倚靠在门框边，飞溅而起的雨珠落在他白皙的面孔上。
他毫无反应，只是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是一朵没什幺异常的普通的白色玫瑰。
从木屋的窗口边摘下，被他珍而重之地捧在手里。
“殿下……我的神……”
没有人知道尊贵的夜神大人曾被瓦伦丁伯爵按在身下亲吻。
正如没有人知道，格洛斯特.兰特德尔此刻正低头用嘴唇触碰一朵玫瑰。
他在吻这朵玫瑰。
吻得狂热而卑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