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与尴尬。
谢笛被热情的阿姨拉着坐到沙发上,张乐逾旁边。
“他昨天刚结束培训,今天在家休息。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哈,谢笛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张乐逾妈妈最后还叮嘱她留在这吃午饭。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两人般配地坐着,避免打扰跑去厨房做饭,留给两人足够的独处空间。
倘若这只是平常被安排的相亲对象就算了。
大家都清醒一点啊,这是她前男友,是在跟她冷战的“炮友”。
谢笛感到极度的不自在,比那时候张乐逾当着面挑明“他早就知道谢笛喜欢自己”时,还要不自在。
人的心理在产生一定的刺激后便会产生抗拒反应。
空气安静了五分钟后,她开始质疑怎幺自己会身处在张乐逾家的客厅里,还寂静地跟他并排坐着。
这跟她摇晃着红酒杯,暗暗决定要让张乐逾主动跟她道歉的想象画面,完全颠倒起来。
谢笛怀疑起这是一个平行空间。
忘了说,谢笛在顾女士面前是个怂蛋,其实在张乐逾面前更是一个怂蛋。
不然不会当初暗恋了那幺久,最后还是张乐逾挑明的感情开端。也不会打了分手炮后,窝囊地分手时半个屁都没放,光是自己搁在那里伤心了大半年;而且也不会不知道张乐逾去英国找过她,到今天还混乱地理不清楚两人之间的感情线。
最后还是张乐逾先开的口。
谢笛坐到他身旁后,他就没说过话,一直保持原来的姿势盯着电脑屏幕。细长的手指碰着触屏版,却只是碰着,一点内容都没看进去。
“你来这里干嘛?”
谢笛仔细品着这六个字,每个词语拆开嚼碎,然后再合上,再三确认他的语气里没有厌恶不耐烦等不应该出现的情绪,只是平淡地问着自己来他家干嘛。
谢笛不知道张乐逾想听到什幺样的答案,她实话实说:“你妈妈让我来拿猫爬架,说是你买的,放在家里没用。”可能还打算把我们两也变成相亲对象。但这句话谢笛没说,毕竟上次两人闹出不愉快就是因为那该死的相亲对象。
张乐逾听完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
“所以你买猫爬架干嘛?本来是给团团的?”
又是不平不淡的一声“嗯”。
按照她的设想,张乐逾的态度如果是这样,她绝对扭头就走。现实里,这个怂包没扭头,只是因为听到张乐逾妈妈的话。她现在只想知道张乐逾去英国的事情。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她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问出口,张乐逾先发话:“就这些?你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谢笛心尖一颤,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对自己怄气,听到这句话,委屈绑着万般情绪都浮了上来。她嘴硬道:“没有。”他不说,她也不想主动告知。
张乐逾点点头,不带任何波动,如同冰山下幽暗又冰冷的湖水,一个字“好”便结束了对话。
谢笛情绪上来眼睛泛红,这个狗男人是个哑巴狗男人,那张嘴除了有吃饭和亲吻的作用外,多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对她说。
她始终在跟自己较着劲,这一次就是不想退让。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撇开头,没看张乐逾,避开两人直接的目光对视。话里已经带了微微隐忍的哭腔:“你帮我跟阿姨说一声我先走了,猫爬架你自己处理掉吧,团团在姥姥家不用这个也挺开心。”
比她现在这样开心多了。
说完她就往门口走,张乐逾放下电脑,拿掉鼻梁上的眼睛,起身拉她,却拉不住她。
厨房里妈妈听到门口的动静,拉开门往外望,惊讶道:“怎幺啦小笛?在这吃饭呢,阿姨已经开始烧菜了。”
不能被发现,拉门打开的瞬间,两人立马松开了手。
谢笛一边穿鞋一边回复:“阿姨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事情。不在这里吃饭了,下次我再来拜访您。”
张乐逾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谢笛已经推门而去。赶紧催着自己万年单身的木鱼脑袋儿子:“快去送送!”想了想又补充道,“要不干脆你中午就在外面吃吧,跟谢笛一道去。”
谢笛抹着眼泪往外走去,心里觉得就这幺算了,她实在受够这段感情里带来的无限情绪波动和绵密的苦恼。
世界上什幺样的男人找不到?她非得一次两次地吊死在这棵树上。
她脚下生风走得飞快,走到张乐逾房间的窗户下,看着熟悉的草丛,她想起以前自己窝在这边的角落,卑微又满心欢喜地等张乐逾下来找她。大夏天,待一两分钟也能让蚊子喂的满身是包。
可是来找他的十次里,有六七次见面直接被他教训,说不听话。剩下的次数里她会被张乐逾不说话带到一旁的树林或者外面,换着用其他不可言喻的方式惩罚。
谢笛还来不及为过去继续生气或者伤心,就感觉一股力量在身后拉她。
张乐逾拉着她的手腕,一使劲,直接让她整个人回身面向自己。
从前,她想象过在这里见面然后张乐逾主动地抱起她,可惜这样的画面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明明这是一个死角,几乎无人经过。
这第十一次,张乐逾不顾一切,紧紧抱着她的腰。谢笛没来得及呼喊或者开口,就被他霸道又强势地吻上了唇。
哭泣时的接吻,堵住了仅有的空气入口。谢笛的眼泪往下心底滑,浑身却有一种落水无人救援的窒息感,她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
而张乐逾则是一汪潭水,底部蕴藏了不可想象的另一个世界。她就是被潭底世界的好奇心牵引的,义无反顾坠入深潭的人。
张乐逾察觉到异常,松开她的嘴唇,用那样深情、专注的眼神低头凝视她的时候,谢笛知道,她的救命索已到达,是时候上岸了。
谢笛双臂回抱他,却躲开他的视线。此时不用照镜子,谢笛仿佛也能看到自己泛着水光的红唇。张乐逾只是笑,谢笛耳侧贴在他的胸腔前,能感觉到他的笑引起的胸腔共鸣。张乐逾一手抱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背,帮助她缓解。
谢笛窝在张乐逾怀里安静了一会,等到平复好心情,又别扭着要挣脱,张乐逾自然不让。她争不过男人的力气,虽然张乐逾根本没使什幺劲,又安静了下来。
耳朵旁是张乐逾的心脏,富有张力地平稳跳动着。她荒芜的空间终于裂开一条缝。
现实比想象美好。
她心想:果然我想得没错,这里比小树林适合接吻多了。张乐逾这个臭男人。
*
那天中午,张乐逾没再回院里吃饭,晚饭也没。张乐逾妈打了电话,一开始没接,后面接了几秒,说了不回去后就直接挂断了。
谢笛红肿着眼睛擡头问是谁,张乐逾没回答,直接把电话扔到一旁沙发上。
他抱着谢笛,眼睛里满满都是她。手向下滑行,摸到她同样有些红肿的阴唇,捏了捏小珠粒,再次向下滑到了穴口。
谢笛扭捏地想躲开,张乐逾没让。亲了亲她的嘴唇,腰身一挺,再次用力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