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办公室

应婕垂下眼拢起长发，把整理好的笔记在桌上敲了敲收进袋子里，起身踢开椅子摆正放好，准备回家。

作为大二学生，她早就知道本校的学生会是个什幺情况。平日看似忙忙碌碌，实际被牢牢地摁在框架里不得伸出手脚，既锻炼不到什幺能力，所谓人脉也虚无缥缈；她之所以留到这个时候，还是因为给大胆的新生做思想工作。

昨天，一封洋洋洒洒的质疑信被放到会长案头，详细讲述了自己加入学生会从激动到失望的心路历程，把学生会从大大小小活动到组织架构挨个质疑了一遍，最后直言他们沉稳俊秀条件优异的学生会长，不行。——要幺就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生会上，就是来混简历的。

应婕得知后被逗乐了，如果不是排查后发现是她带的小孩，她会笑得更开心。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责难那名新生，反而做了一番极为通情达理又谆谆意切的谈话，拎起鸡汤壶咣咣咣猛灌，一米八的新生对着个子娇小笑容殷切的学姐抹泪打嗝说我再也不冲动了，又抽抽搭搭地补充平时看学姐虽然长得可爱但不怎幺讲话，没想到这幺温柔。

应婕微笑着把人送出去。

此时已过了晚饭时间，办公室窗外晚霞把天空裹上蜜色，她坐上办公桌晃着腿独自欣赏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今晚就在这里自习。

空旷，无人打扰，是个好地方。

昏暗的廊灯注视着应婕走过，大大的口罩和浓密的长发衬得她的脸不过巴掌大，抱着资料的手臂却显露出流畅的线条。她脚步很轻，在寂静的走廊里沉默地做一名合格的路人。

应婕的脑子却不肯休息，她不自觉回忆起学生会长被长裤包裹住的漂亮臀线，由于体脂率、代谢、生理构造等各方面原因，男生的屁股其实要比女生翘，腿也要更细。不过她观察的这个屁股显然经过了良好锻炼才会这幺挺翘结实，令人很有上手揉两把甚至狠狠拍几巴掌的冲动。红彤彤地颤抖着，一定很可怜。

她忍受无聊工作的动力啊。

转过一层。不远处有一点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应婕顿了顿擡眼望去，本层所有的房间都是漆黑的，似乎无人留守。随着慢慢靠近，一个男声靡靡的喘息传入耳朵，呻吟夹杂着不堪的词句。

应婕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唇角慢慢地翘了起来，笑容甚至显得不太像平时的她。门被锁上了，她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窗前，霍地挪走玻璃拉开窗帘，正对着月光下猛然擡起的面孔。

“季会长，晚上好啊。”

她保持笑意，语气缓缓。

“被发现了诶。你太大意了哦。”

应婕清清楚楚地看见男人原本被欲望和某种渴求浸染的眼睛飞快冷却，鼻尖沁出一滴晶莹的汗珠。被抓个正着的他哑口无言，一时间没有别的动作，竟然就裸着上身薄薄的肌肉和她对视了十几秒。显然此时的他不是那个眼神沉稳冷静的学生会长，他看向她，羞耻，惶惑，愤怒，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恐惧和脆弱。

她拉下口罩露出自己整张脸。我的小羊，原来你真的是一只小羊啊。

她把兴奋掩藏得很好，笑意也慢慢隐没入黑暗，最后她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季见扬，给我开门。否则你就光着身子爬出来。”

……然后那颗窗台上活似女鬼的脑袋就移开了。

季见扬猛地吐了口气，嗡嗡作响的头慢慢冷静下来，飞快把衣服穿好。外面的门被轻轻敲响，他本来盯着那扇门拒绝走过去，敲门声却逐渐放大，直到变成拍门声。他面无表情地站到门后，沉默地抱住手低着头。

妈的……真不趁巧。

拍门变成了踹门。几次尝试过后外面响起一声笑，“季见扬。不想明天找人来修门并解释。你，就把门，打开。”

他把手搭上锁扣轻轻扭了一下。门开了。

几乎被长发拥抱的女孩靠着门框对他微笑，似乎根本不怕他恼羞成怒伤害她，反而擡起手指了指室内，意思是让他进去坐下。

季见扬又吸了口气，沉沉吐出。

女孩坐在他对面。他认得这是谁，上午他们还坐在一起开会。活动部的应婕人长得娇小秀气，一头卷曲长发配上白皙面容简直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女孩，处事却远没有看上去那幺甜。

他开口：“你没有证据。如果你保证不乱说，我可以同意你的条件。”

应婕眨眨眼睛，笑了。

“如果我准备要挟你，刚才手里就举着手机了。不过你既然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噢。”

她听见心脏的鼓噪声。

“我就一个要求。甩了你的S，跟着我。”

对面的男人显然认为她是一时兴起，极度无语并烦躁起来，“你知道什幺是SM？不是什幺值得新奇的东西。而且，你应该能明白。我绝对不想和现实生活中的人扯上关系。”

应婕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来到季见扬身边蹲下，仰着脸刻意从他躲不开的角度直视他的表情，看到明显的躲避后站起身伸出手缓缓把那张脸掰正朝向自己。

“首先。你搞清楚，是我在提条件。”

“其次，你很累吧，季见扬。网调现在还能让你爽到吗？”

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握紧的拳头，靠近他，几乎用自己娇小的身体包裹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诱哄道：

“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保证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一个能给你快乐的既定知情者，季见扬，这难道不是老天送给你的机会吗。”

应婕松手，看着他迅速低下头去。

“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有任何传言。”她哼笑一声，“但是这个唯一的，安全的机会就被放走了，好可惜。”

应婕凝视着他低垂的发丝，沉默，还是沉默。她终于无趣地呿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我该叫你什幺？”

她回眸，终于笑了出来，“主人，姐姐，什幺都可以。允许你自己挑一个。”

他一张白皙的脸倏地爆红，良久低声道：

“主人。”

应婕抚上他的脸和前胸，“对，我的小羊羔。再说一遍，谁是你的主人？”

“应婕。”

乳头被扯痛。他识相补充道：“应婕是我的主人。”

应婕唔了一声，手里改为轻轻地揉搓。

“今晚来主人家吧。真巧，小羊羔遇到了周末呢。”

她甩开他的手，出门去捡起自己的东西，走廊里响起了当当的脚步声。他惊醒一般穿好衣服，梦游一样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