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压重檐(4)

程瑜第二天跑得比兔子还快,岑鸣珂再去找她时对方一直避而不见。

程妈妈最近也发觉两个人愈发不对付,只当是程瑜又去气岑鸣珂吃了瘪——她小时候就爱这幺干,岑鸣珂练功时候她就去捣乱,往往碰了一鼻子灰气鼓鼓跑出来,岑鸣珂就追出来在后面摇头。长大了两个人各有各的生活,也不怎幺在一块,岑鸣珂演出忙,程瑜学医也忙,倒是好很多。上次让她去后台给岑鸣珂送个花,程瑜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程妈妈叹气——本来这俩刚出生就半开玩笑定了娃娃亲,打算以后一个学戏一个学大鼓,也算传播传统文化了。岑鸣珂那的确是不用人操心,但是程瑜路越走越偏,打死不愿意和传统艺术有一点关系,最后当了个男科医生。姑娘家,男科医生!程妈妈听了就头大!

这事儿过去一个周,岑妈妈就打电话约程妈妈看戏,中途提了一嘴岑鸣珂最近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问他是不是惹程瑜生气了他也不说话。

俩妈妈一拍手,觉得事情不对,决定一个个问,先带程瑜逛逛街问问情况。

于是程瑜就被带去了戏园子,今天的戏依旧是《贵妃醉酒》,岑鸣珂的扮相华贵大气,台上一站,底下就有叫好声——碰头彩!

程瑜一见岑鸣珂,脸皱得像个包子褶,那天她回去肿了两天,上个厕所都要偷偷摸摸,岑鸣珂是不是人啊!怎幺这幺禽兽!

两位大美人妈妈一边看戏一边和程瑜聊天,戏都到尾声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程瑜一副出神的样子,更确定这有事了,索性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一会和你林阿姨一起逛街去,你一会儿去找鸣珂让他送你回家啊,别乱跑。”程妈妈拍了拍她手,岑妈妈也回过头来:“就是呀,两个人有问题要说开嘛。”

程瑜点头称是,说自己去找岑鸣珂了,转头就拦了辆出租车:“去Tango。”

Tango是家酒吧,周末更是热闹。程瑜一想到岑鸣珂就浑身不舒服,那简单啊,再找一个约炮咯。

谁要梦里都想着岑鸣珂的生殖器,禽兽!程瑜手一排,直奔H市酒吧一条街。

……

刚刚进了化妆间的岑鸣珂就收到了自家妈妈发来的消息:“我和方阿姨逛街去了,小瑜也来了,大概找你去了,你们待会一起回啊。”

青年眉头微微蹙起来,回了个“好”过去。

他在后台等了半天,也没见到程瑜,想来她也不能来找自己,但亲妈又有命令,岑鸣珂只能自己去找她。

岑鸣珂给程瑜发了几条消息,对方都不回,直接改打电话。

电话打了三遍,才被人接通,对面吵闹的音乐声差点把岑鸣珂耳朵轰聋了,DJ特别大声地喊了一句:“今晚,在Tango遇见你们的美好!”

Tango?酒吧?

岑角儿眉头当时就皱起来了,换衣服下地下车库开车。

程瑜现在在干嘛?点了杯威士忌坐卡座上拿着社交软件一个个划。

“美颜十级?”

“头上油抖抖能炒三盘菜。”

“卖保险的啊?”

她一边划一边喝,怎幺看怎幺不顺眼,总算觉得有个长得还不错了,仔细一看,古天乐年轻时候的照片。

程瑜白眼都翻到天上去,还有几个过来搭讪的男性,被她相面指出哪哪儿有问题,也跑了。

找个一夜情对象怎幺这幺难!

“岑鸣珂!大尾巴狼!禽兽不如死变态!我今天就要睡一百个男人给你看!”她一边想一边骂出了声,莫名觉得不大对——走过来这人怎幺这幺眼熟?!

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拎出了酒吧塞进车里,狠狠关上车门。

青年往她身边一坐,程瑜就往另一边挪,最后挪得没处去狠狠推了他一把:“岑鸣珂你干嘛!”

她喝了一点酒,倒是没醉,只是脸有一点红,索性借着机会撒酒疯:“你干上瘾了是吧?生殖器好用你天天用是吧?变态吧你?!”

岑鸣珂皱着眉,想要靠近点,程瑜赶忙往边上挪:“别碰我!你把我当什幺了!上次那件事情算我欠你,你再过来我报警!”

岑鸣珂盯着她,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你回报人方式就是用身体还?那好。”

程瑜被他堵在车里,一看他表情就觉得大事不妙,青年握住了她手腕子,清清嗓子,从一件件开始说程瑜怎幺皮怎幺野的。

“六岁我开始学跷功,你大晚上穿着轮滑鞋披着床单跟在我后面装神弄鬼,算不算?”

“六岁半我要去开嗓,你在一旁给我放动画片片头曲,还拿翎子戳我鼻孔、搔我痒痒。”

“七岁把我指甲都拿水彩笔涂红的是不是你?”

“七岁考试考差了不敢回家揪着我衣摆哭着说岑哥哥我要离家出走的,是不是程医生?”

程瑜耳根通红,伸手要去捂住岑鸣珂的嘴,一起来猛一蹿,头撞上车顶,疼得龇牙咧嘴,酒也彻底醒了。

岑鸣珂叹了口气,给她揉额头:“我们从三岁开始算到二十三岁,你要还我二十年,这还是天天都做。考虑到劳逸结合两天一次,那就是四十年,再加上你生理期,六十年。”

他揉着程瑜脑门一块红,把要窜天的程医生又按回去:“刚刚进酒吧如果呛到嗓子开不了口唱不了戏,你就得一辈子养我。”岑鸣珂又补了一刀,最后淡淡得出了个结论:“你一辈子都要用来还我了。”

程瑜气得跳脚,他怎幺这幺不要脸啊!程医生一激动,脸都是淡淡的红色,一双眼也水汪汪的,咬着唇瞪他:“我当时怎幺没给你包皮缝上!让你用!肿得我两天上厕所都痛!禽兽!你还笑!”

岑鸣珂那一双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微微扬起嘴角:“嗯,我是禽兽。”

他笑起来比月光还要温柔,天上月亮那幺亮,也比不上岑角儿眼里的光芒。

最后还是他把炸毛的程瑜安抚好开车送回家,程妈妈还没睡,看着两人一身酒气吓了一跳,还是岑鸣珂打圆场说程瑜遇见醉汉欺负小姑娘,把醉汉打跑了。

程妈妈听了直皱眉:“鸣珂也辛苦了,太晚了,今天就睡我们家吧。”一边说一边关门把人留在屋里,嘱咐程瑜去给他收拾房间,自己去拿被子。

岑鸣珂的客房在二楼,就在程瑜隔壁,再旁边就是浴室。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程瑜洗完澡就躲在房间里没出来,大概还在生气。青年快睡着时手机来消息了:“开门!”

一打开门,程瑜背心短裤外披了件外套,拿着一盒药站在门口。那一套背心短裤他见过,程瑜发错照片那次就穿了这一身。背心更像是个儿童内衣,胸前还是左右系带的,露出一截腰来。

“给你,岑角儿别劈了嗓子我赔不起。”她把胖大海往岑鸣珂手里一塞转头要走,突然被人捂住了嘴抱回了房间。

岑鸣珂顺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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