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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除了聒噪的鸟叫声,就只剩下风声了。一辆暗绿色的越野车停在空地前,高大而嚣张,如同蛰伏的巨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的人群。
车里,陈寻拽下头上纯黑色的鸭舌帽,定定看了眼三米开外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一帮村民。顺手抄起后座的猎枪,拉开车门下去了。
刚才冒冒失失往他车头撞的少女正从地上爬起来,刚直起身子,就被人扯着头发,对上一双冷郁的眼睛。陈寻拿枪点了点对面那帮人,问道:“你家人?”女孩似乎什幺也不知道,浑浑噩噩又垂下头,盯着地面发呆。
陈寻松开手,转而单臂揽着她肩膀,偏头瞥了眼那群相貌凶恶的村人,轻声说:“那就是仇人了,现在给你个机会,要不要杀了他们,嗯?”
他声音很低,那群人听不清他在跟女孩说什幺,但是不自觉朝着他的方向想要迈步。
女孩衣袖下的手很细微地颤了一下,她又擡起头,看着这个男人,似是想要确认这话的真假。
对面的人们也有些急躁了,开始窃窃私语。最后,推出一个瘦高的中年人来交涉,那中年人操着不怎幺流利的普通话说:“小兄弟,这是俺们村,的娃,你交给俺们,就行了。”
陈寻没搭理,忽然伸手,捏了捏女孩肩上裸露出来的皮肤,赞道:“你们村挺养人,这丫头这幺水灵,卖不卖啊?”
此言一出,对面人的脸色倏然一变,后面的人身子都绷紧了,像是随时要冲上来拼命,但目光触及他手上的家伙,终是没敢动作,只摇了摇头,生硬道:“不卖,不卖。”
陈寻并不意外,又勾起女孩的下巴看了看,方满意道:“嗯,也是。多幺漂亮的脸蛋和身子,搁村里锁着,谁想上都能上,省事,还不费钱,怀孕了还可以生孩子卖钱,可比单独卖她出去划算多了。”
他注意到她脖颈上有一圈红痕,像是被什幺东西圈起来而留下的。
那瘦高个枯黄的脸阴森极了,死死盯着他。
被称为“想上都能上”的女孩面无表情,神色没有一丝波动。
这女孩的确生得一副难得的好皮囊。眼睛大而圆润,眼尾飞出淡淡风情,琼鼻樱唇,肌肤白的发光,如果不是身上挂着的破布衣裳,她更像是山中的妖精,专门出来蛊惑过路人。
陈寻看起来也的确像是被蛊惑了,他笑着举起了枪,对准前面的人,在他们瞬间惊恐的表情下,没有停顿地扣下了扳机。
回到市区,已经是一整夜之后的事了。陈寻将车子嚣张地停在私立医院门口,下车啪地拉开后车门,后座上靠坐的女孩几乎是立刻睁开眼看着他。
城市的凌晨都是忙碌的,医院干净明亮的走道上有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医生护士来来往往,步履轻快而稳健。女孩身上披着一件明显不属于她的灰色外套,姿态有些拘谨不适。
陈寻将人带到三楼,交给自己熟悉的医生,言简意赅道:“查查她有没有怀孕。”完全忽视对方震惊谴责的眼神。
医生在半小时之后出来,还带拢了门,才小声说道:“这孩子才多大?性生活过度,造成了生殖器管道损伤及感染,身上有大面积的淤青,有可能是遭到过性虐,乳头红肿充血,甚至肛门也有轻微撕裂。”他这时已经确认不会是陈家这位干的了,说话也少了些顾忌,“而且下体还残留精液,看起来不久前刚经历过比较激烈的性生活。”
这些都在意料之内,陈寻摸了摸口袋,想找根烟,才想起来自己把外套给那女孩了,“这些怎幺治,您帮着处理吧,对了,肚子?”
医生摇摇头,说:“一周后再检查一遍吧。”
陈寻点了点头,进了病房,里头留了一个小护士,估计以为她遭遇了不好的事情,正小心翼翼地想要哄她讲话,见陈寻进来,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床上的女孩换上医院的浅色条纹病号服,露出的手腕脚踝都过分纤细,头发看起来也被梳过了,扎了一个小小的辫子垂在脑后,乖巧坐在床上的样子像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陈寻拿起旁边架子上自己的衣服,问她:“有名字幺?”
女孩抿着嘴摇了摇头。
陈寻“嗯”了声,想了想,说:“那你就叫陈缘。”而后就拎着外套走了。
没过几分钟,温和的医生便进来通知她安心在医院住一周,一周后寻哥儿会来接她。
陈寻上了车,没有立即发动,从储物格摸出根烟,叼在嘴里。等一支烟抽完,他才发动车辆。此时太阳缓慢从东方爬上来,阳光透过车窗打在男人挺直的鼻梁,投射出浅淡阴影。
陈缘话很少,几乎是没有,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近乎漠然地看着叽叽喳喳的小护士在那边讲话。这样的状态都被医生看在眼底,他打电话给陈寻,说建议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对方当时沉默两秒,拒绝了。
一周后,陈寻来领走陈缘,以及一大堆治外伤内伤的药,还有小护士送给她的一些小玩意,花里胡哨的编绳链子之类的。
陈缘坐在副驾上,安全带也不知道扣,警报器一直滴滴响。陈寻探身过去帮她的时候,察觉到她骤然僵硬的身子,嗤笑了一声,故意又凑近了些,近乎鼻息交融,“陈缘,没必要试探我吧?”
而后也不管她脸色变成什幺样,启动了车子,朝着市中心的小区驶去。
高级公寓电梯入户,他领着人进到玄关,抽出双白色拖鞋递过去,然后将她少的可怜的行李拎进房间,陈缘跟在他后面进去,房间不大不小,飘窗上的百叶窗全部拉开,使得房间光线充足极了。
陈寻不是那种有耐心去帮着人一点点融入现代生活的人,好在待在医院的一周时间足够让她认识大部分日常电器。
等陈缘有些生疏的给自己放水,看着一旁置物架上叠放整齐的毛巾,一时不敢动,于是去塑料袋里拿了自己从医院带回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和颈,下意识想要蹲下擦一擦下体时,忽然愣住,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弄脏屁股的地方了,而且,她手上的毛巾也不能用来擦下身。
洗漱台的墙壁上嵌着一面镜子,周围亮着一圈灯。她匆匆扫了一眼,就再也不敢擡头,把毛巾挂在一个架子上之后就出去了。
房间里,陈寻长腿交叠,坐在她的床上,看了眼她的纯色T恤和运动裤,大概猜测了一下尺码,将信息发给助理,让他明天送些衣服过来。
陈缘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他身边,跪在他脚边的地上,娴熟地脱掉上衣,让白皙的身子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她还在继续,反手不太熟练的解开内衣排扣,于是双乳也跳了出来,她握着男人搭在床上的手,按上自己的左胸,以献祭姿态奉上自己的柔嫩。
这是她的习惯,被多年调教出的条件反射。只有让自己更可怜,更低下,才会被怜惜,会被温柔一点的对待。村长二十八九岁的儿子,在外头念过书回来的,每次跟她做的时候喜欢正面,最爱弄她的时候给她讲课,教她识字认物。那个时候她早已经学会顺从,因此懂得一边缩着里头,把他搞得欲罢不能,一边却梨花带雨,怯怯地哀求他。那也是第一个想要带走她的人啊,可结果怎幺样呢?
陈缘长长的睫毛垂下,弧度摄人心魄。从锁骨到圆弧,无一不精致勾人。陈寻看着她,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在对方擡眼想要表达不解的时候擡手捂着她眼睛,“我说了,没必要试探我。如果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你就滚回去。”
陈寻的声音很淡,所以这听起来甚至不像一句威胁。但陈缘却咬紧牙关,抑制住想要发抖的冲动,顺从地“嗯”了一声,便转身套上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