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点了……”从温暖的怀抱中脱离,皖星自然而然的醒了过来,看到男人背对自己的身影,轻声问道。
白起低头看了眼手机:“六点整。”
“你这幺早就要出门吗?”没有他抱着,皖星突然还有点不适应,抓过一旁的被子抱进了怀里。
女孩子的手臂从被子伸出来,瘦瘦小小的好像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折断,但昨晚她就是用这双柔弱的手臂紧紧地搂住自己,轻声低吟着,求他快点结束……
白起俯下身,亲亲她的额头:“再睡一会儿吧,我去晨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早餐,想吃什幺?”
“我、我不想吃……”皖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昨晚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全部都开始燃烧起来。
“早餐不吃对身体不好。”白起义正言辞地教育着。
皖星在被子偷偷揉着酸痛的腰背,羞红了脸:“我没力气了。”
“不舒服?”白起是看不到小姑娘在被子里的动作的,注意到她泛红的脸颊后才迅速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发烧了吗?”
是不是昨天在浴室清洗的时候着凉了?白起有些懊恼地回忆着,本来想简单给地她擦洗一下,但半醉半醒的小姑娘十分不配合,一会儿拿着花洒打湿了自己身上的睡衣,一会儿又淋湿了她才洗干净的头发。两人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把这件艰巨的收尾工作做完。
“你……”皖星瞪了白起一眼,将差点说出口的“笨蛋”两字咽回了肚子里。
她极为不自然地拉下了被子,将自己浑身的红痕指给他看:“才一次你就把我欺负成这样了,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女孩锁骨上鲜红的吻痕过了一晚上都没消,身上穿着的睡衣是昨晚白起重新帮她穿上的上下装,她掀起上衣的下摆,示意他仔细看看:“你看……连这里都有。”
刚才还能坚持一本正经的白起,顿时破了功。如今躺在床上向自己控诉的女孩,就是他的新婚妻子。而昨晚失控的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标记,也在不断提醒他的错误。他将人半抱进怀里,低声哄着:“抱歉……我没控制好力度。”
见女孩鼓着脸不理他,白起继续补充道:“……以后不会了。”
一想到以后都要和他……皖星就不敢不理他了,但口气里还是带着些娇气:“如果你不控制的话,我是不是都能被你吃掉?”
白起却想到了昨晚有点歪的床头,心底的歉意更多了:“那……以后你喊停的话,我就停下?”
原来过了昨天的那个晚上,白起他还是没开窍!皖星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了,只好趴在他怀里,以极小的音量解释道:“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哦……我说不要,真的不是不要的意思啊。”
“……好。”白起愣了好一会儿,才强忍着笑,说了这一个字。
“那请问皖大小姐,”白起微微笑了,“我现在能出门了吗?再晚一点那家网红早餐店就开始排队了。”
皖星早就忘了自己才说过不想吃的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紧紧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早去早回!”
她正想钻回被子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却无意间瞥到白起左手无名指上的物件:“你手上……”
白起擡起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我们的对戒。”
“那我的呢……”皖星低头看了眼自己左手的戒指,才发现白起的小心思,“你你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求婚一成功就带我去领证!连钻戒都直接带的左手无名指!”
白起不自在的点了点头,顺便把放在一旁的对戒盒递给她:“你的对戒……我本来打算在婚礼上再给你的。”
“嘿嘿,没想到被我发现了吧?”皖星得意地笑,手却没有接过戒盒,“那我等着你到时候亲手给我戴上~”
白起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无奈地看她。小姑娘太古灵精怪,自己永远都猜不到下一秒她会说出什幺话来,而正是这种特别,他才更想留住她这一丝少女的天真。虽然人总会长大,但他更愿意把她宠成孩子。
皖星蒙着被子继续睡着她的回笼觉,一觉醒来以为还能见到白起,却发现闹钟指向了九点。
早上十点还有课呢!皖星哪儿顾得上腰酸背痛,挣扎着爬下了床,却看到手机上的几条未读消息。
7:30 起哥哥:早餐我放在厨房的蒸箱里温着,醒了记得去吃。
7:32 起哥哥:看你睡得很沉,就没有叫你。
7:35 起哥哥:……抱歉,走之前无意间看到你手机上给我的备注了。
7:36 起哥哥:我很喜欢。
皖星就这样傻乎乎地盯着“我很喜欢”这四个字,足足笑了五分钟。
但一低头看到自己的锁骨,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皖星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才找到了一件长袖衬衫。她有些手忙脚乱的换上了这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装扮,才发现自己连小内内都被换上了新的。
脑子突然嗡嗡作响,耳边只回响着某人昨晚的低语:
“听话,擡腿。”
“皖星?”直到身边的同学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皖星才彻底回过神来。
“啊?”她迷茫地看向对方。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咳了一声,将自己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请坐在第三排穿着蓝色衬衫的女同学上来做这个案例分析。”
这节课是皖星的选修课,在座的全是各个院系的学生,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自己身上,皖星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儿。
“好、好的……”她小声地应着,慢慢吞吞的走上了台。
皖星看了一眼表述简单的案例,准备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个示意图的时候,身旁的老师却出声打断了她:“这位同学,你……现在已经结婚了?”
台下一片愕然,谁还不知道11级经济系的系花皖星呢?从她刚入学作为新生代表在大礼堂讲话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些男生在私下打听她的联系方式了。偏偏皖星不太喜欢出来交际,大部分休息时间都去了父亲公司实习,在学校除了上课下课,基本很少见到她的身影。加上皖星长得虽然甜美,但平时对着陌生异性都目不斜视,也就留下了个冷淡的名头。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爱慕者听从小道消息,跟着皖星选了这门名字听起来就怪怪的课程——恋爱学理论和实践。
说不定是女神想恋爱了才来提前学习一下理论知识呢?有些男生这样想着,也许……运气好的话,还能成为“实践”的备选对象?
估计是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了,皖星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眼神不太好的老师,这次抓重点抓得还蛮准,羞涩地点了点头。
她正想继续讲案例分析的时候,老师若有所思地说道:“案例分析还是不如实际经验来得实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给大家谈一谈你对婚姻的看法吧。”
恋语大学的老师们向来是快言快语,在不勉强学生的前提下,极力地挖掘着学生的可能性。
皖星沉思了片刻,才擡头说道:
“在谈看法的时候,我想先说说我的故事。
“我和我丈夫五年前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他是学校里有名的校霸,低年级学生远远的看到他都恨不得绕道走。但这个所谓的校霸,会为了送一只受伤的小鸟回家,徒手爬上参天的大树,也会为了素不相识的弱者,以绝对的弱势,以一挡十。
“我们常说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到底哪个重要。我丈夫确实有着好看的皮囊,但还是不曾有人想要靠近他。大家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觉得他叛逆、不羁、难以控制。也带着有色眼镜去看我,觉得我腼腆、沉默、乖巧懂事。
“但就是这样在别人眼里属于两个世界的我们,义无反顾地在一起了。而越是熟悉,我就越能感受到他冷漠外表下的温暖。他以足够上985高校的成绩入伍,为他心中的正义在生死边缘战斗数年,在涅槃重生后才以更好的姿态,重新回到我身边。
“我想告诉大家,只有你觉得足够爱,才要选择建立婚姻的关系。但爱一个人,不是用嘴说,也不是用笔写,而是你愿意去接受曾经不太完美的他,去了解对方柔软内心里的故事,在爱对方的同时,一起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才是我觉得好的婚姻。”
皖星没想到自己会不知不觉的就说了这幺多,她收回了思绪,正准备下台的时候,台下才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有人沉思,有人顿悟,也有人将她刚才的回答录成视频发到了社交平台上。虽然每个人对于爱情、对于婚姻,总是有着不同的理解,但就是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用她温柔的语调,说明了一个简单的道理。
不去了解,不去付出,不去接纳,你所等待的,永远是不对等的感情。就像刺猬坚硬的外壳下,也有一颗柔软的心。
还不知道自己因为这段视频变成了学校里的话题红人的皖星,在白起下班后才接到了他的电话:“我这边才结束,你在哪儿,要我来接你吗?”
“我已经在新光百货门口啦,你直接过来吧。”皖星说道。
“好,我马上就……”电话那头白起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却突然没有了声音。
皖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幺意外,只好焦急地问他:“你怎幺不说话了?发生什幺事了吗?”
通话仍在继续,皖星却只听得到零零星星的杂音,焦虑地等待了五分钟后才听到了他的声音:“刚才有点小意外,别担心,已经解决了。”
“小意外?”皖星疑惑地问,“感觉不是什幺小事呢,到底怎幺了?”
白起扶了下额头,才说道:“刚才在路边有人趁我打电话的时候,把我钱包偷走了,我追上去将人控制住,送到了就近的警务室。”
皖星才不信他这个轻描淡写的说法,顺便给那个不长眼的小偷默哀了五秒钟。
偷谁的不好,偏偏偷这个前校霸、现特警的东西。
某人的温柔全给了自己,而触到他逆鳞的人,估计……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