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八道什幺命运了。”
阳台与房间所连接的门不知何时被纪棱打了开来,他下身围着浴巾,头发还有些湿,刘海甚至在往下滴水。
扶着门框说完这句话以后,纪棱缓缓走到李川珺与奚水凡身边,单手握住缠在她四肢上的紫刃,不知用了什幺方法,它们竟突然化作一团紫雾并逐渐消散在空气当中。
没有了紫刃的束缚,奚水凡手腕上脚腕上以及大腿周边有些明显的红痕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纪棱微皱起眉,一手勾住她的腰,一手挽过她的腿窝将少女整个抱进怀中,然后居高临下地对着椅子上的李川珺说道,嗓音里满是低沉的威胁:
“你不要妄想把她牵扯进来。”
听见这话,李川珺微微一笑,缓缓翘起二郎腿,并将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他擡起头与纪棱对视,眼神淡漠冰凉:
“是我将她牵扯进来的吗?纪棱,你的处境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装模作样呢,这可和你一向的作风不符……还是说,你几乎将奚小姐置于死地的独占欲还在作祟?”
“……”
沉默几秒,纪棱坐到刚才傅聿䄭躺过的床铺上,垂眸轻抚奚水凡手腕脚腕上的红痕,没过多久它们便恢复成了之前白皙光滑的模样,接着将指腹移向少女此刻紧皱的眉头之上,温柔摩挲了几下,又用手背轻轻擦拭她额前的冷汗,神色复杂。
“我知道。”
少年的声线有些低哑,仿佛嗓子眼里哽住了什幺东西,良久以后他才擡起头对着李川珺继续说道:
“所以我才不想让她知道更多……她了解得越深,能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少。”
“怎幺,你打算一辈子把奚小姐藏在身边,用你在人类世界几乎没有练习过的三脚猫伎俩保护她直到死亡?这个世界想当守护骑士的人太多了,他们的共同之处基本上都是不自量力,你已经自以为是了二十多年,怎幺一点长进也没有?单凭你一个人,要想对抗那群层出不穷的贪婪鬼,就算你是所谓的纪公子也没用,他们照样会把你生吞活剥,然后在你的尸体旁将水凡支分节解,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画面?”
原本还在微笑的脸庞逐渐神色冰冷了下来,到最后连眼神中都凝结着薄冰,看向纪棱的目光染着谴责与愠怒,还有隐隐藏在瞳孔深处的失望。
纪棱嘴角微勾,伸手撩了撩刘海,几滴水滴因此掉落在奚水凡的胸前,于是他低下头伸出舌尖将它们轻轻舔吻进唇中,接着转过身望朝站在门口的牧学义:
“有毛毯吗。”
“嗯。”
李川珺与他的对话很奇怪,听得两人云里雾里,但唯一的重点是奚水凡与纪棱的性命似乎处在什幺攸关的阶段,好像有人试图追杀奚同学,而纪棱想靠自己来保护她,却被李川珺毫不顾忌地冷嘲热讽了一遍。
在听懂这些以后,他与傅聿䄭还是决定暂时做个旁观者,毕竟他们的世界与这个世界有很大区别,就算善心泛滥想提供什幺帮助,身为普通人也只是给他们拖后腿罢了。
牧学义简单思考了一番,伸手从上床床铺拉出自己的毛毯递给了纪棱,之前给奚水凡披上的那块早已被甩到了地上,与那滩白色过期液体交杂在了一块,除非拿去认真清洗几遍,否则是不能再用了。
“喂,变态,你未免也把我说得太窝囊了一点吧?”
裹住奚水凡赤裸的娇躯,像抱婴儿一般牢牢勾住她的细腰,纪棱将少女的脑袋摁进怀中,扯开嘴角笑着对李川珺说道,接着又微微眯起双眸,神色自若——
“好歹我也是你教过的所有学生中…最优秀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