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析得很对,沈先生的骚,始终在姜然心里徘徊不去。它从她口中进,后庭出,它坚韧不拔地绕住了春天的小尾巴。在这栋公寓里,饭前饭后她都很忙,都会跪在地上,一左一右地握着两根昂物轻拢慢捻。
或许是牛肚包壮阳之缘故,苏敬总是异常敏感。她的嘴角嘀嗒地往下淌水,在卖力吞吐之余,只觉他的腰力是更胜从前了。
那时候,周潜一般都在阳台上抽烟,和诊所的同僚老张谈笑风生。
这些年,老张的半张脸总不大利索。他吃了很多堑,而那个所谓的智,却没能生出来。他是个勇敢的男人,冒着生命危险跟病人你侬我侬,待到回家了,再被妻子左右开弓地扇。
他和周潜隔着时差与山海唠嗑,日复一日,渐渐为对方的仁爱所感化。他在电话里表示人终有一死,与其折在那恶婆娘的手里,他更愿意轰轰烈烈地在前线战死。
…… 老张,你这人就是戏多。现在的世道,想要体面地求死也很不容易了。
我只是对你表个态。
你要真有想法,等我一回了国,我俩就去补葡语课。
…… 为啥是葡语,刚果不是说法语吗。
万一人家给你派到莫桑比克去了呢。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还是你想的周到。
就这样,思虑周全的医生包袱款款,如约在四月底坐上了返程的航班。
他和老张背着小书袋重返课堂,两人挑灯夜战,疯狂埋头苦读。他们互相监督鼓励,终于在两个半月后双双放弃了葡语课。
…… 老周,咱不一定真的去莫桑比克了。
是,也很有可能是喀麦隆,或是赤道几内亚呢。
这年八月,在正式提交无国界医生的申请之后,周潜做着赤道几内亚的大头梦,收到了大郎从不列颠寄来的T恤衫。
衣服背后印着的图案是姜然去年冬假时画的。她将草稿本留在宅子里,沈伽唯就好好收着它了,他替她照应着那栋屋,偶尔会抽空过去,坐在沙发里喝杯茶,顺便看看二楼已经整修一新的画室。
她固然不常来,但他总觉得这棵树就是念想,如今他要从念想上切一小片下来,亲赠给御医。
周潜抖开T恤仔细瞧,发现那是一棵飘着落叶的银杏树。
沈伽唯说此树可以避灾驱邪,挡得了手雷,躲得过巴祖卡火箭筒。他让医生把它也带去非洲,当睡衣穿,保证比阿敬送的腰带管用。
“行,我信你们的邪。”
“是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且说说,现在有什幺需要迫切实现的愿望吗?”
“我希望在十一月之前收到准信。”
“那你就能收到。”
“...... 不知为何,最近我一想到这事就失眠,我居然有点害怕。”
“别怕,你这种万里挑一的人才,他们抢着要都来不及。”
“...... ”
“请讲。”
“那我就是怕他们收了我。”
周潜或许很怕,但他在收到面试通知时,还是兴高采烈地请姜然吃了顿好的。回了家,他把参加面试的战袍取出来给她看,告诉她胜负在此一举。
姜然十分触动,她死死地盯着他的战袍看,总算看出来它和苏敬新置的那件是同款的。
她低头想一想,让他稍等一会儿,然后去房间里取出了画具。她说既然他们都送了温暖,她便也想送个原创的。周潜心里七上八下,说此生还没有人给他画过像,他好紧张。
不要担心,你乖乖坐稳了就行。
这样坐着吗?
对,头稍微往左边偏一点。
姜然。
嗳。
…… 你不需要画得太写实,艺术性地美化一下也是可以的。
别这幺说,其实你长得又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