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原来是他

洗华殿床榻上,妾娩亭抿了一口茶,“文童公主的胭脂送去了幺?”

秦岩恭恭敬敬,“回太后,清晨就已经送过去了。”忽的想起什幺,他又道,“霍太尉回来了。”

妾娩亭手里端茶的动作顿了顿,“什幺时候的事?”

她怎不知?

“回太后,就在你出兰若寺的时候。”

妾娩亭神色一沉,看来她的行踪一切都掌握在霍晋臣手里。

霍晋臣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妾娩亭母亲是小妾,入不了台阶,所以随母姓。

表面上,霍晋臣把她推入宫门,别人眼里自是觉得他对妹妹疼爱的很,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他眼里不起眼的小兵罢了。

至于背后的阴谋,妾娩亭不想提起,但她清楚并非简单。

“娩亭回来怎幺不来兄长府邸看一下?”

外面一道温润的声音想起,能随便进入太后宫殿而又不用上报的男人还能是谁?

心里“咯噔”一下,纱帘外修长身材的他走了进来,坐与榻前。

一身玄色的衣裳,虽是布料上等,却也不带任何花纹,显得暗沉庄肃。头发由一根白玉簪绾起,戴束着乌黑头发的冠冕,刻着一些奇异的纹岸。

剑眉,挺笔,薄唇。

尤其是那双眼睛里的捉摸不透随遇而安的神色,仿佛在多阴险的处境,他都尤其的淡定,气若神闲。与靖容煜不同的是他是千真万确的冷漠,有着真实感。

而靖容煜表面上是皇叔,年纪上跟霍晋臣相仿,但那骨子里的稳重劲儿是装作出来的。

“妾妹妹最近进展如何?”霍晋臣说着客套话。

不知何时,秦岩已经上了茶退下。

进展如何……

不就是勾引靖容煜幺?多大点事儿?

妾娩亭端了茶水,小啜了一口,无视霍晋臣那道揣测的目光,“还行,只是你要的东西我在他身上没发现。”

只有在霍晋臣面前,妾娩亭会称一声‘我’,并非‘哀家’。

霍晋臣眯了眯眼睛,神色暗淡了那幺几下“罢了,也许东西并非在他身上。”

“那我现在可以什幺都不用干了?是否能在你的棋盘里出局呢?”妾娩亭挑眉,细长的双眼里尽放光彩。

半响后,霍晋臣没有回答她,只是端起一杯秦岩的沏的茶,冷笑一声,“你别忘了,我爹是死在谁手里的?你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是勾引一个男人这幺简单。”

他还是不肯放过……

枉费白守了三年的陵墓……

霍晋臣的生父是被妾娩亭生母一碗毒药害死的,整个霍府都清楚,妾氏母女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可那霍晋臣的生父死前最疼爱妾氏,剩下一口气时叮嘱留下了妾氏母女的性命。

霍晋臣从小便不喜欢两母女,妾氏病死后,妾娩亭成为了霍晋臣的棋子。当初不愿意进宫门,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也就让现代的她附身活了下去。

“你当初不是这幺说的。”

她以为只要照着他的主意,登上太后之位守陵三年,帮助霍家拿到兵权,三年后她就可以解放了。

结果,显然不是……他还想要更多……

霍晋臣笑意又冷了几分,“你当太后的滋味不错吧,也不看看是谁帮你一路顺风走上这个位置。”

你以为我稀罕……

“娩亭多谢兄长恩赐,才有今天的‘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妾娩亭心里一阵唾弃,脸上还是勉强的含笑着。

“知道就好。”霍晋臣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可也把她咬牙的神色尽收眼底,“我安排了一个女人,你尽量凑合一把,助她一臂之力靠近雁琨华。”

“你说的是雁候世子?”

“正是。”

一番谈话,交代了关于雁世子还有他安排的女人荷鸢的几件事,人走茶凉。

妾娩亭心里一阵惆怅,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霍晋臣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走在宫廷长廊里,妾娩亭眉头紧紧锁着,怎幺也舒展不开。

“太后不如去看看文童公主吧,她在东宫后花园踢毽子,前些日子拿到你的胭脂就想来见你了。”

秦岩见主子愁眉不展,也只有出些小主意,排忧解难。

东宫后花园,百花齐放,争相夺艳。

文童公主与一名女子对踢着鹅毛做的白毽子,亭子处还端坐着一位男子抚弄着琴弦。

妾娩亭刚踏进院内,就觉得那男子有些眼熟。细细的端详了那幺几眼,哟呵,这不是那天马车内的小美男幺?

他就是雁世子,雁琨华?

两名少女踢着毽子,如鱼得水的裙舞翩跹,欢笑声在庭院内徘徊不绝于耳。俊男美女,好生惬意。

秦岩清了清嗓子,“太后娘娘驾到。”

“恭迎太后娘娘。”

一道声音惊醒了三人,都前来拜跪。

雁琨华微微擡头瞄了一眼,妾娩亭一身黛青色的衣裳,绣着缟色的凤凰鸟,头戴银色的凤冠吊坠着些流苏在两侧鬓角,那张韶华惊艳的脸露出端庄的神色,好生威严。

原来她是太后……

“起来吧。”

三人起了身,文童就朝前笑呵呵的说,“太后要不要来跟文童踢踢键子。”

文童一向喜欢鹅黄色,一身轻纱包裹着身段衬托的她娇小极了。相反旁边的女子倒是高挑的多了,淡蓝色的衣衫显得身形有些伶娉,眉目间的神韵尽显孤清。

妾娩亭对踢毽子没兴趣,只是好奇面前的女子是谁,“这位是?”

“回太后,小女菏鸢,史部尚书的女儿。”

心里一下了然,娩亭笑着道,“你们踢吧,哀家在一旁跟雁世子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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