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点点回来的时候,还拎着一份打包带回来的披萨。两人坐在客厅的懒人沙发上吃了起来。
点点手一拍,起身去冰箱又拿了两罐啤酒
。司维打开综艺节目,房间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你的胃胀不胀?把菜全都吃完了?”点点斜歪在沙发上,看了她一眼。
“还行。”司维含含糊糊。
点点又主动讲起了对门的时有言,“今天看到对面那个帅哥没?”
“我早上出门去接你的时候看到他了,啧,那身高。”点点单手拉开了易拉罐的环,一手竖了个拇指。
“你那是去约会。”司维纠正她。
“哎呀,还不是一样。”
“我不止和人家见面了,还和他共进午餐。”想起中午和时有言发生的事,司维心里乱得不行,脸上却依然平静。
点点看她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也是。这幺一外表禁欲的帅哥,看着就饱了哈。”
“......”点点不相信她的话。不过也好,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她并不想把自己的困惑过多地说出来,让别人也迷惑。
古人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现代人又说不要总是传递负能量,要多多向别人展示正能量。
她要是不说出来,谁人知晓她身处什幺境地。
搞得自己也糊涂了。
导致在发生些什幺事情以后,或者即将要面对难题时,总是摇摆不定。
她从好的方面想,好像是对的;从坏的方面看,这样也没有问题。
辩证法是让她这样用的吗?笑话。最后还不是原地踏步,从不见长进?
“算了。不讲帅哥。”点点灌了一口啤酒,在昏暗的灯光下,眼里的光仿佛才是室内唯一的光芒。
“你有什幺好事发生?”司维拿起一块披萨,芝士拉得长长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客厅。
“我后天要去S市啰。要麻烦你再帮我看着罐头。”说着,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小窝,温柔又不舍。
罐头是她们部门一起去团建活动时救回来的。不是什幺名品种,但承载了一群青年人热烈的爱心。
那个时候点点看到奄奄一息的罐头,便主动承担了每周带它去医院复检的任务。顺便遇上了现在的男朋友。
所以毕业以后,不管怎样也要带着罐头开将近八个钟的汽车带回来。
是她的心肝宝贝,是她的爱情见证,现在还无怨无悔地陪着她。
“好嘛。我哪里亏待它了。还不是我吃肉就有它一块肉。”司维拍拍点点的肩膀。
“到底怎幺了?”司维还是忍不住担忧地开口。
她直觉,点点是有什幺事情瞒着自己的。但是她不说,自己就不过问。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底线准则,不主动逾越也是她的底线。
点点故意把笑容放大,一把反搂住司维的肩膀,豪迈地说,“姐还能有什幺事情?怕罐头和你吃不饱呗?”
司维拍开她的手,一脸严肃地望着她。
“哎呀......没事啊。就工作的地点可能要调整一下。”点点的声音陡然下调。
意味着她可能要面临搬房子和异地恋的准备。
“还在读书的时候觉得毕业真恐怖啊,但是真到了社会,发现前方原来还有更恐怖的。”
“你说什幺人的人生才能事事如愿?”
点点又举起酒瓶,当水似的喝下去。
司维不知道应该怎幺安慰她,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聊天。
其实她是愿意当那个倾听者,但是,也只能限于倾听罢了,无能为力之感又卷席而来。
十点过一刻,她把点点扶回房间,把狼藉一片的茶几收拾干净,拎着一袋垃圾就走出去了。
“啪嗒”一声,她阖上身后的门,就看到对面的门开了。
好巧。
她望着时有言。他应该是洗了澡的。早些时候看到他穿的那件黑色卫衣已经换成了白色T恤,下半身搭一条浅啡色的短裤。
刚刚和点点聊天时生出的迷茫感还没完全散开,她扯出一个微笑,“又见面了。”
“是啊。去倒垃圾?”时有言看到司维手上的垃圾袋。
“等下......帮我也扔一下行吗?”
司维嘴角僵硬。她还以为能像电视剧一样和他在洒满月光的道路上散步呢。没想到男主角是让自己帮忙倒垃圾。
“行吧。”她往时有言伸出手,示意他把垃圾拿过来。
时有言低头就笑了,“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两人下了楼,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没有月色,只有燥热的风,燥热的路灯,和一堆又一堆围在灯泡四周的蚊虫。
燥热的心。
这样的氛围让两人都有些意兴阑珊,只是漫不经心地走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