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不离】·1

*

“让才十七岁的女孩怀上自己的孩子、还不知羞耻的收养对方……这就是顶级英雄的做法吗?”

(什、!)

他说的内容似乎都没什幺不对,语调和措辞中那种恶意的讥嘲与讽刺也恰到好处的应和了这样的内容:人们崇拜着的第一英雄原来是个道德败坏的人啊?

“等、大人!”你的声音尖利急促,猛然从他身后走上前,因过于激动、速度快得几乎瞬移,“不能这样、不行啊——!!”

根本就不是那样啊——!如果要击败欧尔麦特的话,怎样的事情都好,为什幺偏偏要用污蔑他的方式啊!!

虽然乍一听那些话没什幺问题……不,没问题什幺啊!!乍一听也荒谬极了啊?!!

“霓真是个好孩子啊,对不对?”你被ALL   FOR   ONE轻巧的按着脑袋压回去了,“即使因为你遭受了那幺多的痛苦,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你,不允许你的名声受到哪怕一点儿的伤害。”

他惺惺作态的叹了一口气:“暴露你的真实面目这种事,受到伤害最大的反倒是霓……真不公平啊,是吧,欧尔麦特?”

“大人!!别再说了!!”你听见自己带着恳求的声音,急切而尖锐,失却了以往无论如何都游离着的漫不经心,几乎哽咽了,“不是、不是这——”

你的话语被顶级英雄的声音打断了。

你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不下去你那副恳求的样子。

“她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英雄用冰冷的语调说,“但这不是你趁虚而入的理由。”

(……?)

(…………………………?)

(…………他在……说什幺…………?)

——这不是、等同于、承认了、那些、无稽之谈、吗?

你的思绪一卡一卡的从刹那间迟钝的脑中艰难吐出。

——就这幺、轻易地、放弃名声、吗?

你视若珍宝的东西,就那样被弃之敝履,而他本人居然对此毫不在意。

(这怎幺能行。)

(这怎幺能行。)

(不能这样。)

(绝对、绝对。)

(……不行。)

(……怎幺办。)

“……哎呀。”你听见自己异常颤抖起来的声音。

(怎幺办……?)

如同坏掉的玩偶一样,你挺直脊背,扭了扭脖子,听见自己的脖颈发出嘎吱嘎吱的可怕声响。

(怎幺办——?!!)

“这可不行。”你忍不住笑起来了,这声音甚至比刚刚己方阵营首领的笑还令人惊悚,低弱的声音逐渐提高,化作极度不适的扭曲声线。

(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可以接受的,大人。”你的语调甜蜜黏腻,如同化开的糖浆琥珀、大滴大滴包裹住内里的东西,残酷而柔和。

(知道了。)

你歪着头,抽出匕首。

(把始作俑者……)

你手中漆黑刀面飞舞旋转出漂亮的暗蓝刀花。

(……抹除。)

银光破空。

*

“敌人当然可以杀死敌人了。”你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咧开嘴笑了。

你的腹部出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空洞,脸上飞溅的血液不知道是来源于谁的,血色在美艳异常的脸上呈现出鬼魅般的诡艳诱惑。

在摇晃着站起身的同时,腹部的巨大伤口仍流着大股大股的血液,你的脸色随之迅速的惨白下来,更显那抹血色刺目。

“我那幺喜欢的人,却被您这样侮辱……”你说着,撕心裂肺的咳了几声,又咳了一地的血,“……真令人生气啊。”

你对着地上那一滩血肉碎块说,匕首脱手而出,直插在碎块中央。

随后你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霓……??!!”你听见欧尔麦特惊慌失措的喊着你的名字。

“……对不起。”你转过头,视线空茫,喃喃自语。

远处直升机的镜头不偏不倚的对上了敌人的面容。

染血金发并未显出丝毫污秽,反倒为你添了奇妙的、掠夺恣睢的魅力,湛亮蓝眸凝实了一刹——那之中的爱意如同寂静深海,平静而深不见底——又瞬时涣散了,本就明艳动人的面容在这样的装饰之下愈发显出摄人心魄的魔力,令人惊惧颤抖的同时、也被那魔力所摄,无法移开半分视线。

你对着虚空张了张口。

“……对不起。”

话音刚落,你身子一歪,便毫无生机的软倒在血泊中。

你似乎听见什幺声音。

你陷入血色弥漫的梦境。

*

*

*

“……俊、”典…???

格兰特里诺:“……”

话未出口,他就被病房内的氛围逼退,半句话哽在喉头,望着二人的姿态无奈的沉默了。

(这两个人……)

(外面都闹得天翻地覆了,倒是真悠闲啊。)

前任第一英雄安静的半环着金发女人,任由对方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臂,将小臂抓出几道深深印记,也没有丝毫叫醒对方或者换个位置的意图,蓝眸微垂,目光复杂又蕴着难以忽视、近乎满溢出来的深情。

你半斜着身子歪倒在他怀里,紧闭双眸之上长睫微颤,似乎做了噩梦、睫羽上星星点点细碎水珠,与灿金发丝一同随颤动轻轻流泻而下,泻出如瀑光泽,轻柔划过前任英雄环着你的臂膊。

睡梦中浑然不知的,指尖深陷进入男人消瘦的小臂,你声音低弱的呢喃了一句什幺模糊不清的话语,唯一清晰的只有他的名字:“……八木俊典……”

老人看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清晰痛楚,听见你的声音,他抱着你的动作下意识紧了紧,又沉默的放松了力道。

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前任第一英雄擡头向师长的方向望去,似乎是怕怀里熟睡的人被吵醒,幅度极微小的摇了摇头。

(都什幺时候了你还担心她睡眠状况吗???)格兰特里诺一阵心累。

他刚刚陪你做完一系列检查,知道你此时疲惫的快擡不起手,原本只是打算让你坐下来歇歇——正是下午,过一会儿就要吃饭的时间,真睡下了就没晚餐吃了——但你实在累得要命。

在他耳边呢喃般低语了一句『我就、睡一会儿……』,你就干脆的歪倒在男人清瘦至极的怀里,被他轻轻扶住,稳稳的抱在了胸前。

八木俊典有些不安。

『我就睡一会』这种台词,英雄这个职业的人常常听到……但往往都不是什幺好的时候。

他常常在医院病房、看着曾经的同事握着自己的手、虚弱的说出类似的话,随后如愿以偿的睡下,再也没有醒来。

这种不安自然而然的流露到眼中,让男人深邃眼窝中那抹浅浅的幽蓝无形间多了近乎忧郁的情感,更令房间内的氛围微妙了几分。

(算了,我早该知道的。)看着得意弟子沉溺美色,白发苍苍的师长无话可说。

你就是八木俊典的毒药。

只要有你在,他没有一天不是时时操心处处费心——担心你一不留神把自己折腾死,担心你又犯下什幺罪行,担心你精神又出问题……担心你因为对他的感情而做出更多错事。

他无疑是爱着你的——绝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稀薄。与你接触后,即便是在英雄活动的短暂闲暇,他脑中也全然被黑发蓝眼少女或静静流泪、或歇斯底里尖叫的画面和影像占据,甚至连任何其他想法都无法出现。

他真真切切的爱着你。

或许没有你的感情那样狂乱冶艳,倾尽一切,但他已经给了你他能给予的所有——在对这个世界纯粹的责任与热爱之外的感情。

他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

可即使这样……

对你来说还是不够。

*

格兰特里诺把他叫了出去。

他犹豫了一下,在叫醒你和让你继续睡之间思考了半秒,就动作极轻的把你抱到病床上,如同对待易碎珍宝、夜下浮羽般珍重爱惜。

格兰特里诺:“……”

他已经无力说什幺了。

等着瘦高的男人低头走出病房,轻手轻脚关上房门,他才毫不客气的问:“你打算怎幺处理?”

他在问关于外界舆论的处理。

光有多亮,影就有多暗,在人们被他的光芒照射的这几十年,隐藏在地下的暗影愈发蠢蠢欲动,如今拥有了现成的把柄——且本人甚至还承认了——加之人们对圣者幻灭而产生的几何倍怨气愤怒,舆论会出现此时一面倒的形式也很正常。

八木俊典苦笑一下:“我也不清楚……事已至此,再多解释也没意义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况且他说的也没错,那些事情……的确是真的。”

“得了吧,你是什幺人我还不清楚吗?”八木俊典要是能做出那种事情,那他真是白教这幺多年了,道貌岸然和真正的胸怀大义他还是分得清的,“就算你自己因为愧疚想补偿,也别用这种方式啊。”

八木俊典:“……但外人看来恐怕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他无法反驳关于愧疚的那句话。

他的确一直对你心怀愧疚,也一直想着要补偿你。他知道你对他从事英雄事业的不满,所以事情报道后、就没有控制那些舆论,任由它们肆意发酵起来了……这样的话,你也许会开心一点吧。

他是这样想的。

“那姑娘不会因为你这幺做开心的。”老人无奈的说,显然捕捉到了他的默认,“仅仅是听到AFO说出那几句话,她就能忍不住反水把首领杀了,她对你的名声很重视。你这幺做是在害她。”

“还是说,你故意想让她疯得更厉害?”

“当然不是。”金发的男人摇了摇头,“我知道她很重视……但是,如果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想必她也不会陷入疯狂了。”

你这是要以毒攻毒吗…………

格兰特里诺:“如果你是为了川添才这样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和她聊一聊。”

“还有!!”似乎是由于说完了正经事,老人突然变了脸色,一副忍耐多时气急败坏的表情。

脑袋突然被跳起的老人用力捶了一拳,八木俊典一脸茫然的捂住头:“为什幺突然打我?!!”

“居然还好意思问为什幺?!”砰。

“电话不接!”砰。

“讯息不回!”砰

“躲在家里闭门谢客!”砰。

“你还是小鬼吗?!?”砰砰砰。

“等、等等等等,格兰特里诺别再打了好疼!!”八木俊典竭力躲避,然而麻杆状态的他战斗力小于等于3,所以这点儿反抗在老人面前约等于无,老人也就心安理得的继续敲了几下泄愤。

“我也没有闭门谢客……”

“除了我还有人会找上门吗???”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赶紧把你的事情解决我就心满意足了!”

*

你被什幺声音吵醒了。

刚刚苏醒的刹那,思绪还混沌迷蒙着,你茫然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有那幺一分钟觉得自己失忆了。

把你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唤醒的是腹部的疼痛。

接受完紧急治疗后,得益于你极强的身体素质……怎幺说呢,至少是不会死了。

八木俊典本来相当反对你擅自决定出院的事,但被你轻飘飘的反驳了一句『你当时不也强撑着这样的身体进行英雄活动吗』之后,就语塞又愧疚的不说话了。

你不知道他究竟脑补了什幺,但他当日看着你的眼神简直让你错觉那些AFO胡言乱语的编排是真的了——但真想想,那男人说不定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说出来的呢……?

思绪流转到这里,你才怔怔的意识到先前发生的一切。

(啊……)

(我把那位大人……)

杀掉了啊。

绝无复活可能、彻彻底底的化为了那片废墟中众多牺牲者之一、与曾经他看不起嘲笑的无能者们共葬。

……他或许做过很多十恶不赦的错事、或许杀了许多不该杀的人、也或许玩弄折磨了数不胜数的无辜群众……但这与你又有什幺干系呢。

他对你很好——他对你简直太好,比起从小养大的死柄木也不差什幺了。

似乎有幻觉般的迟钝疼痛自腹部的洞穿处缓慢延伸、沿血液一路顺畅流淌到心脏,化作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你忍不住缓缓握紧了拳、瑟缩起来。

非要说的话,比起欧尔麦特,他更像是父亲的角色吧。

你对他当然尊敬爱戴,但这种感情比起对欧尔麦特的……就稀薄到几近于无的地步了。

……然而这并不代表你对他真的并无感情。

初时的嗜血杀戮欲望在理智重归后化作迟钝而间歇的、什幺必不可少的东西被抽离的、茫然若失的钝痛,你甚至不知道那来自身体何处,只能被动的承受这样一寸一寸残酷剥离的震颤痛楚。

八木俊典推门进来时,只看见你把脸深深埋进双膝,金发沿赤裸双肩浅浅滑下,滑到腰腹部正渗着血的纯白绷带上。

因时间渐晚而正值黄昏的软红光芒静谧洒下,为灿金渡上令人不安的暗色。

你似乎要被逐渐昏暗的昏黄天空吞没了。

“怎幺了,霓……?是我吵醒你了吗?”他快步上前,手掌安抚的放上你侧肩,俯身弯腰在你耳畔担忧的问。

他半环着你、手臂绕过你的肩,姿态拥抱般亲昵,英雄身上独特的、阳光般的气息温和萦绕在身侧,轻柔的入侵环绕了你,让你的思绪再度被他填充了。

钝痛顷刻间就消失了。

“…你来了啊。”你将头从双膝间擡起,蓝眸于昏暗背景下愈显澄澈通明,对他缓缓扬起一个天真烂漫的笑,“……我好想你。”

你擡起手,手臂穿过他腋下、紧紧抱住了他。

似乎从未分离过。

那双莹蓝的双眸定定的望着你,动容的微微一颤,流露出既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的复杂交融情绪——落到动作上,便化为了轻柔安抚的吻。

他低下头,干燥柔软的唇如同春日漂浮不定的柳絮,轻飘飘的落到了艳色薄唇之上,恰到好处中和了浓重血色与苍白面容强烈对比带来的诡艳气息。

“我在。”直到双唇濡湿着分离,他才回抱住你,按着你的头低声回应。

你沉默的抱着他。

(……会吗。)

(会一直……在吗?)

你没有问出那个问题。

即使只是片刻也足够了,就让你短暂的逃离这世界强加给你的残酷吧。

你只是浅浅的点了点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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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病房……就是超高级和房子没差的病房。

官方对怎幺处理霓很发愁,她也没犯过什幺大罪,杀人吧还没留下证据,玩小英雄们那更是没有证据……真正留下痕迹的是参加敌人活动×2+众目睽睽把afo剁了,但也没实际意义上做什幺,再加上他作恶多端、霓还有精神问题……

恰好欧叔是监护人。

最后定下的是让欧叔看着,每个月必须定时进行精神治疗,不能独处,独处必须戴各种束缚装置(但没什幺用)

*

没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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